第二百八十六章 何去何从

    身后一名女子再次慢慢靠近，羽蜜却好像早已知晓一般，低声道：“不是我们不想放过他，而是他一直紧紧的咬着我们不肯松口……”
    那女子定住身形，脸上露出一丝悲伤，低声道：“难道你们真的打算？”
    羽蜜幽幽的转身，看着此时已是清瘦了许多的女子，轻声道：“我刚刚已经了，不是我们不肯放过他，而是他自己一直放不下……”
    漱文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最后却又发自内心的叹息道：
    “娘娘，你知道吗？不管是你的容貌，还是你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结合；不要怪皇上放不开，你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舍得放开呢？”
    如今听着她的话语，羽蜜仍是很排斥娘娘那两个字，最后却又低声道：“谁舍得，谁舍不得，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只知道，这一生，这一世……我只想伴着身边的男人到老……”
    漱文艰涩的看了羽蜜几眼，最后有些怅然若失的问道：“娘娘，究竟……究竟皇上哪里比不上……摄政王呢？”
    羽蜜闻言，先是哑然，而后扶额低笑，看着漱文，轻声道：“不是皇上比不上良辰，而是……他在我心中，从来都是无与伦比的；既然是唯一，我又怎会作比较呢？
    皇上在好，也与我无关；良辰再坏，也是我唯一的依仗……”
    这次换漱文呆愣愣的看着羽蜜，竟是无法反驳她的话语，是啊……从来就无从比较，又谈何谁好谁坏呢？
    羽蜜定定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漱文，而后轻笑出声：“漱文，若你真的喜欢凌墨风，想必在你心中，良辰就是被天下人夸做是天上的谪仙，在你看来，也不过如此吧？”
    这么直白的话语，让漱文的脸色大为羞涩，最后却又不得不哀伤地道：“娘娘，奴婢只想让皇上活着……难道这件事就真的这么难吗？”
    一阵清风徐来，背后的柳条发出沙沙的声响，羽蜜轻轻的拨动发梢，低声道：
    “在你我这般女人眼中，让自己喜欢的男人活命，无非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在如今风云变化的靖国朝堂之上……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永远的从靖国的历史舞台上消失……”
    漱文握在胸口的手紧握成拳头，似乎很是忧伤的看着羽蜜……
    就在她微微俯身施礼，转身离开那一瞬间，身后却传来冰冷刺骨的话语：
    “漱文，我在凤御殿那段时间，也幸得你的细心照拂，想必你的陪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假若你敢对我的心头人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该明白我的手段；到时候我不止会让整个靖国陪葬；我更会十倍百倍的从你心头挂念的那人身上讨回……”
    身子如飘絮般颤抖不已，漱文万万没想到，这只是自己刚刚动的一个念头，却轻易被人看穿，甚至得到更加严厉的警告。
    脑海中想起这宫中关于这位昔日昭阳郡主的传闻，漱文竟打心底泛起寒意；若是今日她没有警告她；若是日后她真的做出什么……想必靖国将再无宁日……
    想到这里，漱文又瑟瑟发抖的转过身子，缓缓下拜，有些结巴的道：“娘娘……奴婢，奴婢万万不敢……”
    羽蜜那双置喙的眼眸冷冷的看了她几眼，最后微微颌首，道：“你明白就好！还有……以后希望你还是称呼我为莫夫人……这娘娘二字，我实不敢当！”
    漱文又是拜了几下，脚下不稳的跌跌撞撞的离去，身后一声淡如清风的语调响起：“我以为我蜜儿早已洗心革面，却没想到辣椒倒还是有着当年的狠绝毒辣！”
    羽蜜叹口气，原本不没有打算要打扰他的思考，可如今……
    转过身，会给他一抹不悦的娇嗔的瞪视，皱着鼻子道：“我倒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莫公公这偷听的坏习惯竟还是没有改掉！”
    莫良辰笑着走过去，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掖到耳后，柔声道：“为夫可是明目张胆的听着娘子你在威胁一个丫头，何来的偷偷一？”
    “你还敢……我们女人家的悄悄话，你都不避嫌的一直站在那里听，还不是偷听？”
    看着羽蜜那浑圆的腮帮子，莫良辰嬉笑这掐了一把，低声道：“都当孩子的娘了，还这么顽皮！”
    斜眼再次瞪了他一下，低声道：“既然你都知道我是元宝的娘了，你还这么不给面子的掐我的脸蛋，若是以后把脸掐成了大饼状，元宝识不得娘亲了，看我不罚你一辈子睡书房！”
    莫良辰的眼神暗了几下，身子慢慢的向羽蜜贴近了几步，而羽蜜却久违的看到那双狐狸笑眼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一时间倒退几步，双手怀胸，固守阵地的道：
    “你要干嘛？”
    莫良辰看着她犹如少女般娇憨的模样，一时间更是笑意加深，身子再次往前的靠近了几步，低声暧昧的在羽蜜耳边吹着热气道：“蜜儿，你还记得当年书房的那夜……”
    “莫良辰，你好不要脸，你，你都孩子的爹了，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老不休？”
    低头看着羽蜜的耳朵尖都已经染上红晕，莫良辰有些心动的将她压在树干之上，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廓之上，
    突然张嘴轻轻的咬了一下那已经红得似要滴血的耳廓，惹得羽蜜惊叫连连……
    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推拒着身前的不安于室的大手，低声道：“没羞，没羞，你快点走开……让别人看到不好……”
    莫良辰看着十年如一日的妻子，仍是如此的可口诱人，眼神微微弯成漂亮的月牙形，而后出其不意的叹口气：
    “蜜儿，其实为夫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我只是忘了告诉你……”
    羽蜜抬眸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疑惑的问道：“忘了告诉我什么？”
    “……哎，蜜儿，为夫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头上……了一只蠕虫，此刻它正努力向你那雪白的颈项前进……”
    突然全身变得奇痒无比，甚至感到一阵阵恶心的意味；羽蜜猛地大叫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搂住莫良辰的颈项，哀嚎道：“快，快点拿走，我最讨厌蠕虫了，快……”
    莫良辰得意的讪笑着一把将羽蜜抱起，轻轻的一吻在她的额头之上，得意地道：“蜜儿放心，有为夫在，哪怕是千万条蠕虫，也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羽蜜此刻心中除了膈应与惊恐，竟然完全听不出这话中的歧语……
    直到幔帐内那不停翻腾了几个时辰之后，一只细白的手无力的垂在床边，羽蜜才嫩牛满面，蓝瘦香菇的想起来……如今才是三月，哪里有什么蠕虫可言……
    身子极度疲惫的趴在莫良辰的胸口之上，听着耳边响起的沉重而又强有力的心跳，羽蜜似乎再一次听到了莫良辰内心的忧伤，指尖滑动着他胸口的脉动，低声道：
    “良辰，你等我们的头发牙齿都掉光的那一天，你是不是还会像现在一样这么宠着我，这么抱着我？”
    莫良辰你轻笑着吻着她的发顶，低声道：“若是我们两个人真的能够一直这样活到老，那我一定会每天这样宠着你，这样抱着你，一辈子都不会松手的！”
    羽蜜的指尖稍稍停滞了一下，而后又在他胸口绕着圈圈，低声道：“那我们两个人可要好了，谁也不可以先丢下谁独自离开，我们约好了，生不同衾死同穴……”
    “蜜儿……”
    “约好了哟，要打勾勾的，谎的可是就要罚他下辈子再也找不到对方，要注定孤老一辈子的……”
    莫良辰的眼眶中有一丝可疑的泪痕在浮动，而后低声道：“好，我们约好了，永远都要两个人在一起。”
    羽蜜这才微微颌首……抬头望着眼前那张俊美的有些过分的面庞，而后轻声道：
    “良辰，如今，你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了；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莫良辰深深的看了羽蜜几眼，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痛楚，一抹似乎急于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无助，而后轻轻的捋顺着她的一头长发，轻声道：
    “蜜儿，若是你不想，可以不……”
    “不，我想，这是一个在我心底埋藏了许久的秘密；这秘密在我年幼之时，几乎将我压垮，这秘密，也是这么多年支撑着我活过来的支柱，我只是庆幸，这一生……幸好有你！”
    莫良辰并没有插嘴，只是淡淡的将她更加紧密的拥抱在怀中，似乎正在用自己无声的力量支撑着羽蜜脆弱的心灵……
    “良辰，我是秦羽蜜，可我……也不是秦羽蜜！”
    听着她如斯着，莫良辰有一丝迟疑，但却仍然没有打断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