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忠孝难两全

    秦羽锋眼见着凌墨风大势已去，惶惶然的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喊道：“皇上，皇上，臣求你了，求你放过我的妻儿，放过我的母亲，我愿意……我愿意以死谢罪，算我求你了！”
    看着一向清高的大哥如今好像没了脊梁一般的跪在凌墨风的身下不停的磕着头，羽蜜心酸异常，也恼怒愤恨不已，突然冲上前去，抬手恶狠狠的给了凌墨风一记耳光，大声吼道：
    “你这个畜生，你与你父亲，你与凌墨萧又有何区别？我大哥从年少之时就把你当做是骨肉至亲，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凌墨风眼扇得耳鼻轰鸣，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凄凉，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低声却略显卑微的道：“羽蜜……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住口，住口……不要拿你爱我这件事做借口……凌墨风，你当真爱我吗？为何你爱我，却要伤害我最亲的人？为什么……”
    几乎是咆哮着出口的话语，下一刻只觉得胸口一团郁结，大病初愈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眼前一黑，又晕倒在莫良辰的怀中。
    凌墨风有些惶惶然的看着莫良辰，勾勾嘴角道：“你以为你胜利了吗？你以为你可以从此得到这个天下了吗？”
    莫良辰再次看着他那执迷不悟的神情，摇着头道：“我早过，这天下，这江山……你若喜欢，尽管拿去……我……从来也没打算与你争抢！”
    “住口，住口，别的这么好听，你不想争抢？不想要这天下？若是不想要，当年又为何毒死文帝？
    呵呵……莫良辰，你就不要在自欺欺人，更不要欺瞒天下了；你这司马昭之心，可是路人皆知啊……”
    看着凌墨风如此的固执，莫良辰摇着头，低声道：“你想什么，尽管去吧！如今你已经败了……”
    “败？呵呵，朕会败给你？你以为区区一个卓文曦就能让朕功败垂成？呵呵，你简直太看朕了……”
    听着他的话语，莫良辰的眼角瑟缩了几下，有些警觉的看着四周。
    果不其然，就在凌墨风嘴角含笑的一挥手之下，另外一群人又出现在外围，不停的喊打喊杀……
    卓文曦有一瞬间的发愣，却又无限感慨，想来这皇上早就对卓家起了防备之心，如今看来……他卓文曦已经老了！
    看着莫良辰抱着羽蜜站在那里，微风徐过，却没有半丝的惊恐不安。
    凌墨风原本得意的嘴脸此刻竟变得有些凝重，低声道：“你不怕吗？”
    嗤鼻一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微笑着道：“为何要怕？”
    有些恼怒的看着莫良辰，而后大声喊道：“莫良辰，你不要故弄玄虚，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只要你死了，羽蜜终有一天会明白朕的一片……”
    “我不明白……我到死也不会明白；凌墨风，你为何便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以前的你，明明是那么坦荡的人，为何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让我再也……再也认不得了？”
    听着羽蜜有些惆怅的话语，凌墨风脸颊抽搐，大声喊道：
    “朕没变，朕从来就不曾变过；年少时，朕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这高处，不再受到任何欺凌……”
    羽蜜闻言，寞的笑道：“呵呵，也许是我从来就不曾真正的认识你吧！……皇上，如今你我到了这个势同水火的地步，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带着我的家人离开……”
    “离开？不可能……羽蜜，你既然身为朕的皇贵妃……”
    “住口，住口……我不是什么皇贵妃，为何你一定要咄咄相逼？皇上，难道给我们彼此都留一条生路，不好吗？”
    凌墨风看着羽蜜的神情，最后只是冷冷的道：“羽蜜，时至今日，不是朕死，就是他亡……而今日，看情形……是朕赢了！”
    完这句话，嘴角有些得意的微微上扬。
    莫良辰看在眼中，只是低声道：“这……似乎还是未知数……”
    “你想什么？你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凌墨风得意的着。秦羽锋有些失魂魄的倒在地上，低声道：“蜜儿，是大哥对不起你，是大哥的错……大哥连累了你与舅舅……”
    羽蜜不忍的看着秦羽锋的神情，想要开口……
    突然盛京的东门处传来一阵巨响，就连大地也不安的颤抖了几下。
    凌墨风摇晃着身躯，惊恐不安的吼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人从后面冲上来，大声喊道：“皇上，不好了，东门被叛军突破……”
    秦羽锋闻言，突然从地上站起，一把卡住凌墨风的脖颈，大声喊道：“莫良辰，带着蜜儿与我舅舅他们快点离开……快……”
    羽蜜有些激动的对着大哥喊道：“不，大哥……你跟我一起离开，你……”
    “蜜儿，大哥对不起你……但是大哥……不能再对不起皇上了……”完这句话，秦羽锋已经扯着凌墨风的手向后方离去……
    莫良辰看着他的去想，微微皱眉……
    转身扯住羽蜜的手道：“蜜儿，人各有志，这既然是他的选择，咱们就应该尊重……”
    “不，他不会放过我大哥的，他会伤害我的家人，我不能，我不能……”羽蜜几乎是有些痛哭流涕的着。
    莫良辰看着四面已经开始聚集的人群，拉住羽蜜道：“快走，不然咱们跟你舅舅都会出事的！”
    羽蜜双眼失神的看着大哥，身子却还是被莫良辰拉扯着一路向东门而去。
    终于带着卓文曦他们出了盛京，卓文曦却不由自主的叹口气道：“如今羽锋留在皇上身边，也是为了你母亲，我只是希望皇上不要像先帝那般残忍才好……”
    羽蜜闻听，凄楚的道：“为什么？我来到盛京，就是为了要救走母亲她们，可是时至今日，为什么还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莫良辰将她拥在怀中，低声道：“蜜儿，你放心；只要咱们不贸然进攻，料想凌墨风还不会到丧心病狂的时候……”
    虽然这话从自己口中出，但莫良辰却或多或少的对秦羽锋有些担心；毕竟凌墨风一直就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或许这世上只有他自己才最了解自己。
    几人退回大帐，眼见着尚云遖坐在大帐之中，看着羽蜜，起身道：“三姐，我爹不放心，所以才让我前来帮忙，今日……”
    莫良辰长出一口气道：“幸好你出兵东门，不然……我们可能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逃脱。”
    尚云遖笑笑，道：“兵者，诡道也……我不过就是想要吓唬一下皇上，其实并没有打算真的进攻！”
    莫良辰却又幽幽的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也许……我们真的要打一场持久战了。”
    尚云遖闻言，有一丝错愕，盯着羽蜜失神的脸色，道：“摄政王的意思是……这天下，你打算？”
    莫良辰微微一愣，而后摆摆手苦笑道：
    “这天下，我本就不放在心上；可如今，蜜儿的家人被凌墨风囚禁，若是他一直不肯放人，我们也只能僵持不下；若是他对那些人动了手，我也只能……”
    看着莫良辰并未开口的言语，尚云遖似乎有了一丝迟疑，最后却还是点点头。
    身后的卓文曦看着羽蜜那失魂魄的神情，低声道：“蜜儿，你暂且放心吧！我觉得皇上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你还是放心吧！”
    羽蜜凄楚的抬起头，苦笑着问道：“舅舅，他若真的没有不良居心，为何要囚禁我娘，再来威胁我大哥？舅舅……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凌墨风了……”
    卓文曦梗着咽喉，却不知该些什么。
    清冷的皇宫之中，一人倒在龙椅之上，一脸的呆滞，而身下却匍匐一人，低声道：“皇上，都是臣的错，还请皇上……放了臣的老母与妻儿……”
    有些火大的看着秦羽锋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一瞬间，凌墨风恼怒的起身吼道：“秦羽锋，今日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了莫良辰？”
    一头叩在地上，羽锋低声道：“臣……不敢，如今老母与妻儿都在皇上手中……臣……万死也不敢！”
    听着他苦楚的话语，再看着他卑微的身影，凌墨风突然发觉，昔日的好友如今不知为何，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那曾经的生死之交，如今却只剩下卑微的恳求，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凌墨风突然起身，有些慌乱的走到秦羽锋面前，一把将他搀扶起来，低声道：
    “羽锋，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没有……想要怪罪于你，朕只是……”凌墨风支支吾吾的着。
    看着凌墨风有一丝懊悔的神情，秦羽锋这才偷偷的喘口气，轻声道：“皇上，臣知道，皇上只是心烦；臣也知道，皇上是一定不会伤害臣的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