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情未到深处，却也难自抑

    更新时间：2012-11-01
    “什么珠子？那么厉害？”
    萧东雨被蝴蝶翎琅给吓到了，那么郑重的语气，究竟是多了不起的珠子？
    而且，安吉利斯亚星球的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还需要拯救什么？再者了，那珠子怎么会在恐龙火龙果这里？
    难道，这里离安吉利斯亚很近？
    “不……”恐龙火龙果愣愣地又了一句“不”，身子往后退了退。
    腊肠赤犬倒是很够意思地往前垮了一步挡在恐龙前面，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西瓜虫流兮她们，连带萧东雨也一起瞪了。
    萧东雨觉得委屈，心想我是想调和，想帮忙，你这个腊肠怎么对我还有敌意了。扭头想问问西瓜虫流兮，是不是很急着要，如果不急，她想先跟恐龙火龙果沟通一下。
    不知道是扭头速度太快还是因为连着两顿没吃饭血糖低了，萧东雨觉得眼前一黑，两耳开始“嗡嗡”响，晃了几晃，就栽倒在地上。
    瓢虫菲菲叫了一声，过去扶起她，摸着她的皮毛，就像是摸到了自家男人似的，甚是觉得亲切。
    蝴蝶翎琅翅膀打了她一下，瓢虫菲菲才反应过来，没再发愣，拍拍萧东雨的脸，看她是怎么回事，能不能醒过来。
    萧东雨睁开眼睛看了看，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又昏迷过去了。然后耳边一直有谁在叫她：
    “东雨，东雨醒醒……”
    “东雨，醒醒啊……”
    声音听起来好熟，像李天道，像玄辰雨，像白夕可，也像妈妈。究竟是谁在叫她？
    幽幽地，慢慢睁开眼，黑暗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可是，耳畔的声音却消失了。站起来，在黑暗里朝着那一丝光亮走去，越走，眼睛越是睁不开，前面太刺眼了。
    可是，好像怎么都走不出这黑暗，虽然眼睛被刺得睁不开，却总是不能完全踏入那片光亮。
    萧东雨努力走着，一直走着，不去想西瓜虫流兮他们，不去想恐龙和腊肠，也不去想李天道玄辰雨，就一心想着走出这黑暗，完全地进入那片光亮。
    可是……
    仍旧是那样子，眼睛睁不开，眯成一条缝，然后脚下虚空地走着。
    耳边忽然有人在话，不再是谁在呼喊她，而是――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这样你不会觉得很累吗？”
    “可是我习惯了。”
    “算了吧……”
    这是在什么？简单的几句对白过后，又是长长一段时间的静寂。
    “你不觉得这样子对这个孩子太残忍了吗？”
    “对我来没有孩子，都是人类。这是他们人类自己的决定，不是我胁迫。”
    这两个声音，好像很熟。
    “我还是坚持，不能干涉地球生物的生命。”
    “我没有干涉，我在做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这是你应该做的？让一个孩子永久地活在痛苦之中？”
    “那与我无关，她不是我的病人，我只对我病人负责。”
    “火柴，你来评评理。”
    “这件事……我没发言权吧，事情是我徒弟惹的……”
    萧东雨像是被当头打了一闷棍似的，脑袋发懵。随后，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快，要窒息了似的。
    她听出来了，这三个人，是无仁医生、何胜贵和火柴校长！
    他们在谈论关于她的事！
    这么，那场大火，是火柴校长的徒弟放的？是铅笔？还是另外的徒弟？
    ……
    如果是铅笔的话……
    如果是的话……
    萧东雨有点儿接受不能，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子。铅笔怎么会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怎么可能！
    明明是无冤无仇，完全不相干没联系，怎么会！怎么能！
    “既然又是这样僵持不下，不如我们设一个赌局吧。”
    “赌什么？”
    “赌人类值不值得你这么用心爱护。”
    无仁医生的声音决绝而冷峻，听得萧东雨打了个冷战。
    仿佛无仁医生的耳钉再次闪耀在她眼前似的，萧东雨觉得，这么冰冷的话不是无仁医生出来的。她人性格很冷，可是她人很好、很热心不是吗？
    “怎么个赌法？”
    “给她去到一个新的环境，如果她能生存下来，没有堕，仍然还是人的秉性，就是你赢。”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尽力弥补我们的人犯下的错。”
    沉默良久，然后听到何胜贵和火柴异口同声：
    “好，同意。”
    于是，再次归于静寂。
    萧东雨闭上眼，无力地瘫软下去。
    她的人生，就这样，成了一个赌局？而且她自己是完全的不知情，居然还在感激那些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家伙。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这怎么可能！
    萧东雨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欲哭无泪”和“孤独无依”的感觉。她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是幸运的，有了个悲惨的人生，却也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虽然一次比一次更糟。但是，比较不是绝路不是吗？
    可是现在居然忽然得知了这样的真相……
    萧东雨认为，不如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吧，再也不要醒来了。放铅笔自由，但是不会原谅他曾经犯下的错。
    萧东雨站起来，睁开眼，努力睁着，努力看清楚最后一眼的光亮。眼泪已经不受抑制地掉了出来，眼睛被刺得生疼。
    萧东雨笑着，转过身，朝着无尽的黑暗走去。
    既然，一开始就是要她死，她又何苦苦苦挣扎？
    萧东雨似乎忘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不是好要为了妈妈给的第二次生命好好活着的吗？
    白熊萧东雨仍旧躺在瓢虫菲菲怀里，任她们怎么呼喊都醒不过来。
    腊肠和恐龙互相看了看，也有点儿担心这个刚认识、还不熟悉的新朋友。可是他们不敢走过去，怕那三个家伙会欺负他们。
    恐龙张了张嘴，没能出话来。
    西瓜虫流兮看了一眼萧东雨，也看到了恐龙、腊肠对萧东雨的担心，冷冷道：
    “现在只有那颗珠子能救她。”
    恐龙和腊肠都摇了摇头，腊肠赤犬：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就凭我不需要经过你们同意就能拿回那颗珠子。”
    着，西瓜虫流兮向蝴蝶翎琅递了个颜色，蝴蝶翎琅退后几步，开始煽动翅膀。
    随后，西瓜虫流兮在地上稳稳站住，透明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粉红色的内脏开始闪着荧光。
    恐龙随即就感觉到像是有谁在掐他脖子似的，快要窒息的无力感，越来越强。嘴巴长得大大的，舌头也在颤动，可就是发不出声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不要！”
    看到火龙果痛苦的样子，腊肠赤犬大叫道。
    蝴蝶翎琅也就真的停止了动作，不再煽动翅膀；西瓜虫流兮的分红内脏也渐渐停息了闪烁荧光。
    再看恐龙，的确也舒服了许多。不过，还是重重地倒向一侧，摔在了地上。
    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些什么。
    赤犬腊肠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了，火龙果，我一定会救你的。”
    甩了甩眼泪，腊肠赤犬：“你们把珠子拿走吧，但一定不要伤害火龙果，一定不要让他觉得痛苦……”
    得到了他们的许可，西瓜虫流兮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蝴蝶翎琅也是，喜出望外地：“放心吧。”
    等那颗珠子取出来，恐龙也悠悠醒转过来，看到好朋友赤犬，勉强咧嘴笑笑，：
    “我没事……顺畅多了……”
    “去看看她。”
    着，恐龙眼睛瞟向还在昏迷的萧东雨。
    腊肠点点头，“嗯，我去看看她，你好好休息。”
    那颗火红透亮的珠子，原来一直卡在恐龙火龙果长长的脖子里，所以他才话一直都有气无力的，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恐龙和腊肠都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这样的。然后时不时还能喷出来火。起初，他们两个自己也害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久而久之，发现也不危险，也发现了怎么控制喷火，两个人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可是，恐龙呼吸却越来越吃力，吃东西都成问题了，每天只能喝些什么，体力大大下降，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被饿死。
    起初西瓜虫流兮他们来，以为她们是要杀了恐龙把珠子取出来，他们两个自然是不肯。而且，也担心她们是要用那珠子去为非作歹。
    可是，看到她们居然能跟这珠子产生共鸣，也就相信了她们才是这珠子的主人。
    于是，也就不反对她们取走了。
    当下最紧迫的，是要把萧东雨救醒。
    可是，西瓜虫流兮和蝴蝶翎琅用她们的方法急救了很多次，都没能把萧东雨唤醒，也没能把这身体的主人铅笔唤醒。
    “会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
    蝴蝶翎琅皱着眉头问道。
    西瓜虫流兮点点头，“有可能。”
    “那要怎么办？是送她回去还是……”
    “先带她回去再吧，也许他们几个有办法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