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筹钱

    “病人本来就有心脏病，经不起什么刺激的，我建议做个搭桥，要不然，再犯病，就更危险。另外，这一次犯病，伴随的有重度的脑溢血，血块挺大的，不建议保守治疗，需要马上手术。你们家属先合计一下。”
    医生完，我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老妈也有点慌了，狠狠地攥着我手，手心里出满了汗。我颤抖着身子轻轻做了一个深呼吸，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一下，这个时候，我不能慌，我应该成为老妈的依靠，成为她顶梁柱。
    我轻轻拍着老妈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我转头对医生：“手术，我们做手术……”
    医生撂下几张单子，神情冷漠地：“签下字，到收费处交一下费用，我去准备手术室。”
    老妈忙问：“医生啊，这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正欲离开的医生回头，皱眉想了一会儿，：“两台手术加上医药费住院费，以及后续的治疗保养，十五万往上吧，你们最好先准备二十万，怕以后有什么需要。”
    二十万，老妈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
    我结婚的时候，爸妈已经把他们老两口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这一下根本不可能再拿出二十万。
    “你别着急上火，我来想办法。”我一边安慰老妈，一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就开始四处打电话筹钱。
    亲戚朋友同事，我问了一遍，结果只凑到了两万块钱。
    我坐在老爸的病床前，那一刻，我绝望至极，突然感受到了人性的冷漠。
    世故的圆滑，让人们只学会了锦上添花，没有人会雪中送炭。
    老妈看我一筹莫展的模样，悄声在我身边，：“军儿啊，要不先把我和你爸爸的那套房子卖了吧。”
    “不行。”我当即否决掉，“把房子卖了，你和我爸以后住哪？”
    我嘴上是这么的，但是心里的意思是，难倒以后，你们要跟我和白雪住吗，我只怕等你们见到白雪的真面孔，两个人会再一病不起，更何况，我和白雪是走不下去的。
    老妈见我不同意，也有点急了，“不卖房子怎么办，你爸的命总该要救的吧。”
    老话，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可是，我他妈的不是什么英雄啊，而且，这还有十八万的费用没有着。
    这个时候，老妈突然警觉问了我一句，似乎这一问会遭到我的反感，她：“军儿，要不，你去找白雪商量商量，你们俩毕竟是夫妻，都是一家人，先从白雪那儿拿点儿钱，以后，再慢慢还她。”
    老妈这句话的时候，心翼翼，像是一个孩子，在给大人提一个埋在心里的愿望似的。
    我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沉思了很久，这个决定对于我来很艰难，可是我必须要做出选择。
    “我去找她商量商量。”我着便走出了病房，没有看老妈的眼睛，我怕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那怕一丁点儿的恐慌，老爸在病床上躺着，我不能再给她半分的压力和失望。
    出了病房，下了楼，我找一个空旷的角，给白雪拨了一个电话。
    “白雪，我爸手术，还有一大笔费用没有着，我想从你那里先拿点钱，以后，我还你。”
    电话里，我的战战兢兢，没有敢提昨天晚上她和张倩在床上缠绵的事情，没有敢提我和强仔找姐被抓的事情，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想尽快筹点儿钱，把我爸爸送到手术台上。
    白雪那边沉默了片刻，回答：“到家里来。”
    她的语气平淡，我听不出半点的情感，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能够她那里筹到老爸的手术医疗费用，但是听到她让我先回家，我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路上，我一直在想，待会儿见到白雪，我可以低三下四，我可以苦苦哀求。
    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经受白雪奚和刁难。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我爸，我没得选择。
    车子停在了区的大门外，下了车，我就匆匆地往楼上走。
    从兜里翻出钥匙，打开门，却见白雪和张倩两个人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再一次见到她们两个，我没有了以往的暴脾气，反而冷静地很。
    我咽了一口唾沫，当着白雪和张倩的面，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钱的事情。
    站在门口良久，我有点手足无措。
    张倩瞟了我一眼，冷笑道：“呵呵，果然是个窝囊废，早晨在派出所的门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趾高气扬的嘴脸，现在知道要借钱了，就没有了脾性。你这人贱不贱啊！”
    我紧紧攥了攥拳头，面对张倩的嘲讽，想想还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老爸，我咬牙咽下了这口气。
    “还差多少钱？”白雪轻声问了一句。
    “十八万。”我声音轻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张倩噗嗤笑了起来，接话：“呵呵，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倩，却瞧见白雪也轻轻推了一把她，示意她不要多嘴。
    末了，白雪从包里翻出来一张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道：“这里面是20万，密码是咱们结婚的时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但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趁着这个机会吧，这钱你拿走，先应应急。”
    我顿时心里一颤，有点不敢相信，白雪会这么豪爽。
    “谢谢！”我从嘴巴里挤出这个两个字，伸手准备去拿桌子上的那张银行卡。
    一旁的张倩却突然抢先一步，把手按在了银行卡上，笑着道：“诶，着什么急啊，话还没完呢。”
    我伸出去的手掌，又慢慢地缩了回来，依旧站在白雪和张倩的对面，低眉耷眼地点头：“还有什么事情，你们，我听着。”
    “以后，我和白雪的事情，你少搀和，还有，我们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亲朋好友，双方父母。明面上，你是白雪的老公，实际上，我和白雪才是真心相爱，你不许对白雪再有半点非分之想。不许再去寻花问柳，要时刻约束自己的行为。作为白雪的老公，你每一次犯的错误，不仅是打自己的脸，也是打白雪的脸。要不然，白雪绕得了你，我也绕不了你！”
    张倩的话，是我这一生中最让我尊严扫地的一席话。
    我迟疑了片刻，一直盯着她看。
    张倩嘴角扬了扬，接着：“能做到我的，就把卡拿走。做不到，出门左拐，赶紧去替你们家老爷子筹钱，别在这碍我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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