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 西门北街

    我拿起手机拨毛四的电话，发现停机了。我又拨了王菊的电话，也停机了。
    “毛四啊，哎，这两口子是不是携款跑了？”我。
    “起承，那箱子里不都是书吗？”母亲。
    “妈，我走了。”我。
    “你怎么走就走啊，家里有鸡汤，你喝点再走吧。”母亲。
    “我忙，我还有事，等办完事回来喝鸡汤。”我。
    “赶紧让他滚，永远不要回来了。”父亲拄着拐杖敲着地面。
    大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进来的是王菊，她提着一个篮子。
    “我正要找你呢？”我。
    “找我？有事吗？”王菊问。
    “王菊，快进屋来吧。”毕海霞。
    “我给你们带了些臭豆腐。”王菊摘下头巾。
    “毛四呢？”我问。
    “毛四在街上卖臭豆腐呢！你找他吗？”王菊。
    “街上卖臭豆腐？你们现在住哪呀？”我问。
    “西门北街。”王菊。
    “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毛四拿着两箱子书回家？”
    “没有啊，毛四从来不看书的，家里也没什么书。”王菊。
    “我们想去你们家坐会，可以吗？”我。
    “当然可以了。”王菊。
    “那行，这就走吧。”我。
    王菊放下篮子，“我打个电话给毛四，让他回家。”
    “别，不用打了，对了，你们的手机好像停机了？”我。
    “对，毛四，要换个新手机号，是新的开始。”王菊。
    “明白了，上我们车吧，你带路。”我。
    从北环路过去，半个时就到了西门北街。
    “在三楼，我们租了一个的两室一厅。”王菊。
    “多少钱租金？”我问。
    “1500块钱。”王菊。
    “孩子呢？”我问。
    “孩子让我妈接走了，这位女孩是谁？”王菊问。
    “她是我朋友，想租个房子，所以来看看。”我。
    “这边的房子挺便宜的，生活也方便，就是没有电梯。”王菊。
    进了屋，屋里很整洁，家具都是旧的，
    “我去给你们倒茶。”王菊去了厨房。
    我迅速进了卧室，朝床下面看了看，又打开衣柜看了看，我拿了一个方凳，站上去，看了看衣柜上面。
    我一回头，看到王菊端着茶站在门口。
    “你，你，你在干什么？”王菊。
    “我随便看看，你这衣橱上有好多灰尘啊。”我用手指抹了一下，举给她看。
    王菊眨了眨眼睛，“是吗？我等会就打扫一下。”
    我从板凳上跳下来，“有空我找人帮你打扫卫生，这个墙最好粉刷一下。”
    “不用了，谢谢了。”王菊。
    “你们挺会过的，家里怎么也不添置点新家具？”我问。
    “旧得挺好，用顺手了。”王菊。
    “家电也没添置新的？”我问。
    “没有。”王菊摇了摇头。
    “手机换新的了吧？”我。
    “没有，我用的是旧手机，”王菊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是飞利浦的牌子。”
    “飞利浦？这牌子好像是做灯泡的吧。”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菊。
    “毛四呢？他最近有什么反常吗？我的意思是，他对你怎么样？”我。
    “挺好的，他比以前踏实多了，就是有时候会发呆。”王菊。
    “什么时候发呆的？”我问。
    “半个月前，有一次夜里醒来，我看到坐在床沿一声不吭，好像在琢磨什么事，我喊他，他也不理睬我。”王菊。
    “行为是有点异常。”我。
    “起承，你问这些干什么？是不是你脑子出问题了，记忆出问题了？”王菊。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毛四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吗？”陈莉问。
    “以前爱打麻将，现在不打了，收摊后，就一个人窝在家里。”王菊。
    “他有没有给你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陈莉。
    “有，他以后带我去全国各地旅游。”王菊。
    “什么时候带你去？”我问。
    “毛四在等一个人，等他来了以后，就去旅游。”王菊。
    “等谁啊？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问。
    “毛四没是谁，好像是他的一个老朋友，等这个朋友吃完臭豆腐，就带着我去旅游。”王菊。
    “这样吧，如果毛四要带你去旅游，你打电话给我一声好吗？我还是那个电话号码。”我。
    “可以啊。”王菊。
    “毛四在北街卖臭豆腐？”我问。
    “对。”
    “我们现在去找毛四。”我。
    “很容易找的，我就不去了，我在家打扫一下卫生。”王菊看了一眼衣橱。
    出了门，陈莉捂着嘴直笑。
    “笑毛？”
    “起承，你真有才，人家衣橱上有灰尘，真笑死我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我问。
    “没有啊，一切看起来很正常。”陈莉。
    “我怎么觉得不那么正常呢？”我。
    “哪里不正常？”
    “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如果真是毛四拿了那些钱，他会放在哪呢？”我。
    “这谁能知道？”
    迎着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卖臭豆腐的毛四。
    “来四块臭豆腐。”我。
    毛四抬头看到我，忽然笑了。
    “你不卖燕窝，在这卖臭豆腐？这档次也太低了吧？”我。
    “还是卖臭豆腐心里踏实。”毛四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心里踏实？不见得吧，东西藏在哪了？”我问。
    “什么东西？”毛四翻着臭豆腐。
    “装是吧？钱、美金、money！”我。
    “不明白。”毛四摇了摇头。
    “两个大箱子的书，你拉哪去了？”我问。
    “你的是这个啊，出了你们家大门，我就卖给一个收废品的了，才卖了二十块钱。”毛四。
    “你没翻看那箱子里的书？”我问。
    “翻了一个箱子，都是书，没什么值钱东西。”毛四，“豆腐好了，吃点吧，我这还有啤酒。”
    我拿起豆腐闻了闻，“你这豆腐好臭啊。”
    “废话，臭豆腐不臭吗？”陈莉。
    “啤酒给你，我陪你喝。”毛四。
    “生意怎么样？”陈莉问。
    “还行，养活老婆绰绰有余。”毛四拿起一块臭豆腐全放进嘴里，大口地嚼着。
    “你现在生活挺简朴的。”我喝了一口啤酒，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是吗？简朴生活也是一种奢侈，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毛四。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藏都没用。”我。
    “对，的好，非常好。”毛四翻着炉子上的臭豆腐。
    “好个屁，你哪天想明白了，你来找我，我能让你解脱。”我。
    毛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翻着臭豆腐。
    “我们走了。”我。
    “带几个臭豆腐走吧。”毛四。
    “不用了，哎，新的开始啊，但愿是新的开始，但愿不是噩梦的开始。”我，“走了。”
    我和陈莉走了几十米远，我猛得回头，发现毛四在愣愣地看着我。
    我冲他挥了挥手。
    这个毛四挺有意思的。陈莉。
    “我敢断定，这一百万美金肯定是他拿走的。”我。
    “你发现什么了？”陈莉问。
    “没发现什么，凭我对他的了解，感觉这钱是他拿的。”我。
    “感觉？感觉有个屁用？”
    “放心，盯着他，肯定有戏，这子还想糊弄我。”我。
    “我觉得没什么戏了，应该那些书是他卖了，如果真是毛四拿的？那么多钱，他怎么可能不花呢？你看他家简直是一穷二白，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陈莉。
    “这是伪装，你懂不懂，装穷，这子现在是有进步了。”我。
    “跟你学的是吧？”陈莉。
    “你手机响了。”我。
    陈莉接了电话。两分钟后，陈莉默默地放下了手机，眼睛湿润了。
    “怎么了？哭什么？”我问。
    “案子破了。”
    “什么案子破了？”
    “章宛茹的案子破了，郭盖全招了，他刚才去现场指认了，三个年头了，为这个案子，我是吃不好，睡不好。”陈莉摇了摇头。
    “杨庆海也是他杀的？”我问。
    “对，杀人灭口。”陈莉。
    “真没想到是他干的，我妹妹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恶魔呢。”我。
    “起承，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个人。”陈莉。
    “谁啊？”
    “杨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