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阴阳摆渡

    听老人家出这话，风晨着实吃了一惊，这话没毛病啊。
    一个常年坐着黑棺，在湖面漂的老人，不被当成孤魂野鬼才怪。
    哪怕不被当成孤魂野鬼，那也会被认为坐着黑棺调戏鬼，真是骇人听闻。
    不过，这个老人竟然三十年没有和活人过话，这未免也太凄苦了一点。
    也不知老人坐着黑棺在湖面漂流，是什么特殊的工作，还是履行什么义务。
    针对这一点，风晨还真想问个清楚，也希望能从老人口中得到野人的线索。
    偏头瞧了眼帐篷前面的篝火，风晨礼貌性地笑了笑：
    “老人家，天色这么晚了，要不去那边烤烤火，顺便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真的吗？”老人看着风晨，目光深邃，但此刻却有一丝光彩迸射出来。
    既然已经热心邀请，那风晨也不客套话了，直接扶着老人来到篝火旁。
    趁着老人烤火的间隙，他从恶魔之眼那里，取来一口铁锅和一桶泡面。
    前前后后忙碌了几分钟，终于将铁锅装满水，架在了篝火之上，烧水煮面。
    老人衣着单薄，上身只披着一件黑袍，黝黑的胸膛敞在外面，却不觉寒冷。
    他的下身为一件麻布裤子外加一双草鞋，这样一个人仿佛已经被世间遗弃。
    如果给他贴上“乞丐”的标签，倒也可以，可偏偏他又不像乞丐那么邋遢。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老人！风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泡面的香辣味扑鼻而来，风晨用筷子在锅中翻搅，随即抄起一碗递给老人。
    这碗泡面还外加了热狗、火腿、培根、卤蛋……简直称得上泡面中的面霸。
    “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老人慨叹一阵，目光炽热，准备开动。
    但他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用筷子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一举一动很有礼貌。
    见老人吃得开心，风晨也不便打扰，在那自顾自烤着火，驱散身上的寒意。
    为避免毒虫蛇蚁，风晨又回帐篷看了下，见妍菲睡得正香，也是放心下来。
    否则这大半夜的，让妍霏看到一个老人，外加那三十口黑棺，绝对会吓到。
    夜已深，天空那轮明月被乌云所遮掩，天色又暗了几分，连风都停止吹拂。
    风晨重新坐回了篝火旁，见老人把泡面吃得一干二净，这才笑着开口道：
    “老人家，这么晚了，我看您拖着三十口黑棺，这是要赶去什么地方吗？”
    老人将泡面桶搁在一旁，抬头瞧了湖岸那三十口黑棺一眼，慨叹道：
    “我做了一辈子的摆渡人，每天昼伏夜出，游历在名山大川间收集死尸。”
    “而每到月圆之夜，我就会回到神农渊，将收集到的死尸敬献上去……”
    道这里，老人特意瞧了风晨一眼，继续道：
    “至于敬献到什么地方，年轻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啊。”
    “额……”听到老人最后一句话，风晨不由把话卡在了喉咙里。
    尽管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能猜到，那敬献的地方绝对和野人有关。
    只是那地方肯定非常机密或者充满危机，以至于这个老人不愿意提起那些。
    “老人家，你先前也我胆子大，所以你就给我呗。”风晨面露期待。
    而为了能从老人嘴中撬出点有利的信息，他这个时候也必须使用点手段了。
    这不……香烟、啤酒、八宝粥全都拿了出来，就问你经得起美食的诱惑吗？
    果然，老人在看见那包大中华后，目光瞬间就变得炽热起来，直接伸手拿。
    以往游历在名山大川之间，他都是从死尸的身上找烟抽，还不一定能找到。
    而就当老人伸手要拿走大中华时，风晨却是手疾眼快，一把将烟夺了过来。
    “老人家，你给我讲讲，我就给你烟抽，你看怎么样？”风晨以烟为诱饵。
    老人家嘴皮子舔了舔，目光依旧在那包大中华上，沉声道：
    “年轻人，你这是威胁我这个老头子啊，罢了……就跟你简单地一下。”
    “我在名山大川之间收集死尸，就是想要把死尸带去神农渊的农神之野。”
    “农神之野？”风晨咀嚼着这个字眼。
    老人撕开这包大中华，抽出一根香烟，借着前面的篝火点上，吞云吐雾道：
    “你来到神农渊，想必也听过野人的传吧？而这个农神之野……”
    “……其实就是野人生活的地方啊，当然，你可以当我在跟你开玩笑。”
    “没呢，您的肯定是真的。”风晨咧嘴一笑，现在可算是找到突破口了。
    接下来，只要跟着这个老人，就能轻松到达野人的生活区域“农神之野”。
    那么，如何跟着这个老人呢？总不能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吧？这多没面子。
    在斟酌了一会之后，风晨拍着胸膛，很委婉地道：
    “老人家，您这么大的年龄，还天天风餐露宿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而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干，要不……我帮你一起托运黑棺吧，真的。”
    “我这人老实巴交，不敢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您这种精神值得我去学习。”
    听到风晨这番慷慨激昂，似夸似赞的话，老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可当他睁开眼重新看向风晨时，脸色却是一变，吐出“油嘴滑舌”四个字。
    “额……”风晨懵了，捎了捎头，有些难以为情。
    他都忘了坐在旁边的，是一个有百岁高龄的老人，这种人可谓阅人无数啊。
    不……不是阅人无数，是阅死人无数，一颦一笑都逃不过那双毒辣的眼睛。
    “好吧……我就是想去那里看看。”风晨索性直接坦白，就问你答不答应。
    “你去农神之野？”老人兀自一笑，看着风晨的同时，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见风晨默不作声，他将抽剩的烟蒂投入篝火，用一种惋惜的口吻道：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但有一种想法叫梦想，还有一种想法叫好高骛远。”
    “年轻人，那你觉得你这是梦想，还是好高骛远啊？呵呵……”
    “好高骛远？”听到这个词，风晨无言以对，这老头还是个文化人啊。
    但这所谓的好高骛远，不就是我不切实际，不自量力么？也真是醉了。
    “我怎么就不能去农神之野了？”风晨这回一针见血，有话话。
    老人又抽出一根香烟，借着篝火点上，一口烟圈吐在了风晨脸上，沉声道：
    “实话跟你了吧，想去农神之野，是需要信物的，一般人根本弄不到。”
    “我记得曾经有个探险队为了弄到信物，结果在这森林里全部死于非命。”
    到这里，老人特意盯着风晨看了一会，用惋惜的口吻补充道：
    “你看你这身子骨，有十条性命也不够搭啊，所以就别想了，回家去吧。”
    “信物？你的是这个？”风晨也不废话，拿出骨牙项圈，送到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