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孟太后

    孟太后竟然这么早就过来了，满屋子的女眷心中震撼，这孟家老夫人与孟太后的关系果然如传言那般，非同可。
    “诸位，陪老身一起去接驾吧。”
    孟老夫人身着一品诰命服，由杜姨娘扶着走了出来。
    “是。”满屋子的女眷齐齐应着，在孟老夫人面前，她们谁也不敢托大。
    “老夫人，您慢点。”
    “老夫人，您心脚下。”
    ……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孟老夫人身上，恨不得各个去搀扶孟老夫人，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只要孟老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上一句，那么她们的夫家便是大富大贵。哪怕今时今日朝局多变，太后娘娘这身份就摆在那里，谁都动不了。
    孟恬被她娘二夫人张氏拽走了，苏清沅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便跟在后面。
    前院，达官显贵已经来了不少。有些是一早就听到风声，太后娘娘銮驾启程，便赶在太后娘娘銮驾之前，来到了孟家；有些则是攀附孟家，早早地来献殷勤。
    因孟大爷武宁候不在，就由世子孟彻和孟二爷领着众人，候在府门前。
    满门贵勋，等苏清沅看到的时候，齐齐下跪，想来，是太后娘娘的銮驾已经逼近了。苏清沅也跟着跪了下去，若是跪旁人，苏清沅心里可能还不乐意，但这孟太后，从辈分上讲，是她皇伯母。起来，这位皇伯母孟太后，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搬离了宫苑，所以，她也没机会见到。皇家的女人，不到最后，谁也不准谁是真正的有福，想当年孟太后魄，元符皇后风光无限，但最后，孟太后的死对头元符皇后早早的死去了，得享尊荣的是被赶出宫苑的孟太后。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內侍的一声喊，所有人都恭敬地跪拜行礼，“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清沅悄抬眼，最先看到的是，二十面五色龙凤旗，之后，执凤扇、提宫灯、捧香炉的宫女鱼贯而入，其后，黄段凤伞下，苏清沅看到了一个面容威严、年过半百的妇人，她身边还带了一个奶娘，奶娘怀里抱了一个三岁的孩子。
    那穿着明黄色绸缎龙袍的三岁孩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大惊之后，山呼万岁。孟太后来孟家给孟老夫人拜寿，连带着三岁皇上也带来了，这份殊荣，满朝文武之中也就孟家独此一份。孟家在孟太后心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太后和皇上出宫，这仪仗浩浩荡荡，蔚为壮观。这般的场景，苏清沅昔年是最熟悉不过了，跟着太上皇出游，坐着帝姬的凤驾，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孟六夫人。”见苏清沅傻愣着，一旁的范二夫人杨氏好心地提醒她快磕头。
    苏清沅低头，紧抿着嘴，都变了，不止是宫苑中的主子变了，这宫女、内侍也变了，都是一群陌生的面孔，却都是一样的恭谨、奴颜婢膝。
    “今日是孟老夫人寿辰，哀家也是跟着来沾光的。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孟太后着，亲自上前，扶起了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诚惶诚恐，“多谢太后娘娘。”
    “堂嫂，多日不见，可好？”孟太后关切问道。
    孟老夫人道，“好，都好。”
    之后，孟老夫人向孟太后叙了家常，孟太后道，“我听仲衍的那个媳妇醒了？”
    孟家所有人，孟太后都是见过的，唯独孟六爷之妻苏清沅病榻昏迷，没在孟太后面前露过面，也没进过宫向孟太后磕头。
    孟太后一提孟六夫人，众人便开始帮着寻找。
    苏清沅见无法躲藏，只能大大方方过来，行礼参拜，“臣妇清沅，给太后娘娘请安。”
    孟太后一看这穿金戴银的庸俗女子，一笑，“都是自家人，起来吧。”完，便不理苏清沅了。
    众人本是对苏清沅一阵羡慕眼神，后来见孟太后，也就看在孟老夫人的面上，才想起这孟六夫人，然后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便各个在心里嘲讽苏清沅，这孟家的六夫人好像一辈子没见过金钱似的，所有的金首饰都往身上戴，也不怕丢尽孟家清高的诗礼传家家风。
    谁也没想到孟太后这回会来的这么早，依着去年的惯例，孟家子孙还要挨个向老夫人高氏拜寿，进献寿礼，之后才会开席。孟老夫人道，“太后娘娘，宴席尚早，您要不先进内堂休息会儿？”
    孟太后道，“堂嫂，今日个你是寿星，你为大。哀家回孟家，就是回娘家，想我孟家子孙在外飘零几十年，如今陪在哀家身边的，也就堂嫂你们这一支了。眼下边关战争不断，仲定也常驻扎在外，你们母子聚少离多。”
    孟太后与孟老夫人二人着着，都感慨起来。
    孟老夫人道，“仲定为朝廷效力是应该的，我孟家子孙，世代忠良，为江山为社稷，死而后己。”
    孟太后欣慰道，“堂嫂教子有方，哀家也面上有光。”
    孟老夫人引着孟太后在正堂内座，别的宾客也纷纷依次坐下。
    寿堂高悬福绿寿三星的画像，两旁还奉有南极仙翁、八仙、麻姑等神仙，百寿图以桃、竹、梅、柏、鹤为内容，寓意竹鹤柏寿。桌上摆满了寿酒、寿桃、寿果等。
    依礼，由嫡长子点燃寿灯，但因武宁侯孟仲定不在，就由世子孟彻来点。孟彻这一点灯，不知羡慕了多少孟家子弟。同样都是孟家子弟，出身不同，便是不同的命运。他这武宁侯世子，日后就是武宁侯，执掌孟家。
    “拜寿开始！”
    随着孟家大管家一声喊，长房由大夫人王氏、世子孟彻带着一干人跪在孟老夫人面前，磕头。“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长房子孙伏地磕头。
    世子孟彻叫人端上寿礼，掀开红布，是一盘盘赤金打造的寿桃，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且这金寿桃个头也大，价钱自然不菲。
    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惊叹，武宁侯出手大方啊，这寿礼贵重。
    苏清沅粗粗数了数，大概六十几个吧。应该是照着老夫人的年岁来的。这大夫人王氏一向贪钱吝啬，这回倒下足了本钱，若有朝一日老夫人百岁之寿，她们不是得打一百个金寿桃过来？半雪暗暗扯了扯苏清沅袖子，悄悄道，“夫人，我们的寿礼怎么办？”
    看半雪快急哭了的样子，苏清沅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贵在用心。”
    三夫人阮氏看红了眼，那么多金桃子，也就大嫂他们能拿得出手，呵，钱再多有什么用，生不出孙子来，日后这武宁侯爵位是谁继承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