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路随人茫茫

    无数灯光聚焦，沈悠慢慢走上了舞台。
    这一次，他只穿着一身灰色长衫，并未如往日那般盛装上台。
    舞台上没有道具，只有一个凳子，一个话筒架而已。
    沈悠把凳子移到边角，这一次他要躲在暗处唱歌。
    “咦，楼哥哥今天穿的好随意啊！他已经不在乎成绩了吗？”
    “楼哥哥应该是觉得赢不了，所以没怎么用心准备吧！”
    “唉，楼哥哥的唱功很好，选的歌还是太众了。”
    “楼哥哥自带降温效果！”
    沈悠很安静，心里有种颇为复杂的感觉。
    前世，他也曾唱起过这首歌，配上画面真是唱一次哭一次。
    希望这一次自己能崩住。
    他朝乐队点了点头，又朝后台管舞美的师傅点头示意。
    这一次，他会带着底下的观众重温自己的旧梦。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背景画面上出来了一个灰衣黑帽背着破旧书笈的少年。
    他长得眉清目秀，眼神灵动，神色看着有些憨厚，一副唯唯诺诺的读书人模样。
    “画面里的人竟然不是楼哥哥？”
    “这位友情出演的哥哥也好帅啊！”
    “这么哥哥看着好憨厚，好可爱啊！”
    此时，画面里的读书人正一边啃着馒头赶路，一边用袖子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伴着悠扬的笛声，沈悠刚唱出第一句歌词，声音就有些发颤，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也看到了舞台上的背景画面，那是他前世记忆里熟悉的画面，独一无二的宁采臣。
    “楼哥哥刚才怎么了？”
    “声音有些不稳，好像有点走音了！”
    “是有些走音了，可为甚么我一听到这个颤音，就好想哭啊，呜呜呜呜！”
    “楼哥哥今天唱的是粤地的方言啊！”
    沈悠迅速调整好状态，唱出了第二句歌词：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
    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路随人茫茫。”
    画面之中，急于赶路的读书人自己从山坡上滑了下来，迷失方向后，他只能一脸傻乎乎的拍打着手里的指路罗盘。
    等罗盘为他选好了方向，一场大雨下，他在风雨中撑起一柄只乎剩伞骨的透风破伞。
    “噗，你们看他的伞，七零八的伞面啊！”
    “哈哈，这位哥哥拍罗盘时的动作和脸上表情真是太可爱了！”
    “嘻嘻，走路都会摔倒，哥哥好倒霉啊！”
    更倒霉的还在后面，夜黑风高，读书人背着书笈提着灯笼走进了阴森的古寺。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沈悠还在舞台的边角唱着，他与观众们一样也在看着背景画面。
    宁采臣提着灯笼在兰若寺里打转，琴声阵阵，白衣飘飘。
    他循着琴声走到了聂倩的身边。
    白色的轻纱随风蹁跹，河畔尽头的石亭中，有一白衣女子端坐在古琴前。
    那白衣女子抬头向读书人看来，台下的观众也看清了她的容颜。
    肌肤胜雪，清雅秀丽，一双明眸黑如点漆，气质绝俗，不属于人间所有。
    “哇，这位姐姐好美啊！”
    “这必是一个仙子！”
    “青丝如墨，白衣似雪，实在是太清纯了！”
    “简直美到窒息，我无法形容！”
    沈悠心中有独一无二的宁采臣，自然也有非她不可的聂倩。
    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何从何去，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沈悠唱到这里，笛声依旧悠扬，清泉般的古筝之声加入，画面依旧和谐美好。
    读书人陷入迷梦昏倒在白衣女子的身前，白衣女子对读书人动了杀机，一个大胡子道士赶到，恰好救了读书人一命。
    看到这里，有观众惊讶道：“呀，《倩女幽魂》，原来这是《倩女幽魂》啊！”
    沈悠在自己的微博上发过《倩女幽魂》的剧本，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读书人是宁采臣，白衣女子应该是女鬼聂倩，大胡子道人是剑客燕赤霞。
    却不知道千年树妖何事出现？
    这一段间奏很长，古筝和横笛的交替演奏也很流畅。
    宁采臣醒来后以为救了自己的大胡子道士是坏人，想要带着倩逃走。
    之后的画面有些香艳，宁采臣自浴桶中浮现，倩衣衫半解与他发生了一些亲密接触，书生与女鬼的感情渐渐滋生。
    笛声和古筝之音交替响起，哀怨呜咽的二胡声慢慢加进来，为这出《倩女幽魂》增添了一抹悲悯的色彩。
    宁采臣知道了聂倩女鬼的身份，他看到了聂倩生前的画像，也发现了聂倩的墓葬。
    树妖姥姥逼聂倩去杀宁采臣，聂倩不肯，于是姥姥命手下的众魔头去杀宁采臣。
    看到树妖姥姥的手下欲杀宁采臣，聂倩立刻现身相救。
    当画面中出现聂倩一身红衣，以白绫裹着宁采臣飞行时，底下观众立刻惊叹连连。
    “红衣白绫，这色彩太绚丽了！”
    “倩救采臣，情节真感人！”
    “要是倩能一直这么抱着采臣飞下去该多好！”
    画面中二人飞行之时，旁边的空白的地方出现了一首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宁采臣知道了聂倩的身份，也了解了聂倩的苦衷，为了帮助聂倩摆脱树妖姥姥的控制，他决定挖出倩的尸骨带回家乡安葬。
    当宁采臣偷偷潜入兰若寺准备挖走倩的尸骨时，树妖姥姥出场了。
    这时候鼓声和琵琶声加入进来，既加强了压迫感，又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沈悠在边角继续唱着：
    “人间路，快乐少年郎
    路里崎岖，崎岖不见阳光
    泥尘里，快乐有几多方向！
    一丝丝，梦幻般风雨
    路随人茫茫
    丝丝梦幻般风雨
    路随人茫茫！”
    在沈悠的歌声里，树妖姥姥与倩，宁采臣和燕赤霞发生了大战，最终，树妖姥姥重伤，宁采臣也救出了聂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