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两个字

    三只鸽子在大海上翱翔，一只始终跟着一艘船，径直到了船顶上。
    另一只发现了一艘渔船。
    飞机的引擎开到最大，在低空急速前进。
    这种飞机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导航措施，因为它飞不了多远，所以根本不需要。
    好在也足够了。
    邮轮的驳船是速度很慢、没有太多防护措施的一种登陆船。
    它的造型就像一个放大了的亭子，下面平平的，上面也有个平平的顶来避雨。要不是被唐文逼急了，匪首要等等才开着艘船离开的。那意味着，开的距离更短。
    驳船进入了一片风雨区。
    透过两只鸽子的视角，唐文不难发现，驳船在向那艘更大的渔船模样的船靠拢。渔船上的人，也是全副武装，除了没带头套，和那帮劫匪并无儿致。武器也都是乱七八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艘应该就是劫匪们的母船了。
    驳船和渔船上的人，不断旋转着船上的探照灯，在漆黑的海面上吸引注意。
    夜里海面上温度很低，冰凉的雨水驱赶着所有人都挤在驳船中心的位置。
    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一个雨滴一个雨滴地走着，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
    白晴缩在船栏杆旁边的位置，没有挨着人群。听着匪首不断地大声讲电话，她隐隐察觉到这艘船在向什么方位靠拢，心里难免有些忐忑。‘臭子什么时候来呢？’
    ‘鸽子的飞行速度，哪怕是在这种天气，应该也在百公里以上。算下时间，两船相距应该不到一时的航程了......’
    唐文一伸手，机舱里唯一一只鸽子跳过来。
    他拿起一只黑色的记号笔，在它翅膀上写了大大两个汉字。
    写字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想到了龙女......
    鸽子忽闪着翅膀，去找它的同伴。飞机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去往那个渔船的方向。
    渔船不算太，哪怕勉强能进行远洋航行的船都不算太。
    唐文用两只鸽子视角对比了一下渔船和自己的飞机，发觉这船长差不多在四十米左右，他想了想，目光在飞机舱里逡巡了一阵。心里有了主意。
    飞机的巡航速度是305公里......
    没过多久就从渔船的左上方擦肩而过。
    渔船里的人警觉起来。
    “他们没有飞机过来吧？”
    “没。是平底驳船......”
    “这天气有这种飞机在暴雨去区域里飞很不寻常。”
    “嗯、不管它，快要会合了，注意力集中在雷达和海面上......”
    真的看到这艘船，唐文知道常规的方法搞不定了。
    不能让两船会合是肯定的。渔船上的人谁知道都是些什么王八蛋，他们可没被逼着发过誓。
    ......
    呼啦啦......鸟类扑闪着翅膀带起水珠。
    “什么东西？”
    白色的鸟儿有些狼狈地在驳船的栏杆上，一阵海风吹来，又忽闪了两下翅膀，在无人做的横椅上。
    这边风吹雨打，大家都从椅子上撤下来，蹲挤在船中央。
    “一只鸽子。可能是迷失方向了。”
    在海山漂了两三个时，风雨侵袭。
    人质们看不到未来，瑟缩发抖。最有地位的船长和二副已经昏过去了，前者更是饱受折磨，如今都有些发起了高烧。
    劫匪们‘劫后余生’，又飘在漫无边际的海上吹冷雨。士气自然也昂扬不到哪里去。只是把期盼的目光洒向四周黑岑岑的海域，期盼着什么快一点出现。
    两船在海上相遇，相互间都闪着最高处的灯光。
    尽管灯管白色炽烈，可隔着重重雨幕，透过望远镜水汽蒙蒙的镜桶看到的，也只是一点飘忽的黄光。
    劫匪们、喜悦地躁动起来。开始谈笑、活动手脚。
    黄光越来越笃定地靠近，原本就麻木的人质们，陷入了更冰凉的绝望。原来海上还有他们的船......
    白晴眯着眼放缓呼吸，没有看远处，她在观察身边这只鸽子。她看了好一会儿了，终于敢确定，它是臭子派来的。因为它翅膀上写着两个有些模糊的大字。
    一个‘火’一个‘海’。嗯，她似懂非懂。
    那么什么时候起火呢？
    莫名地，她把目光投向已经肉眼可见的那点光上。这么看着...看了好一会儿。两艘船都不快，她期待的一不心撞在一起大约是不会发生了。因为这艘驳船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原本来应该是船向大船靠近的。可看不断通话的架势，搞不好大船上会下来人用快艇过来看看......
    这种环境下人格外敏感，隐隐约约她察觉到风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响动。她疑惑地皱起眉，确信自己没听错。
    下一秒，黑峻峻的大船上忽然骚乱起来。
    接着只能看到大致轮廓的船体后面，忽然冒出个东西来！好高！
    接着、轰地一声！撞了上去！
    爆炸发生了。
    “飞机？！”白晴惊呼出声。
    人质们也都如同听到春雷的过冬土拨鼠一样，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眼露惊喜。对于他们来，只要有变化就是好的。
    飞机撞上了渔船。
    机头直直地戳在船室，那里是整艘船最高，也最脆弱的位置。
    若是一根滚木以三百公里的速度打来，不得会直接打穿。木头都会直接穿过去飞走......
    可船室脆弱，飞机也不坚固，或者，飞机机身更脆弱。在撞击发生的瞬间，直接解体起火，主体瞬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球烧进了渔船。两只翅膀翻滚着扑向了船上准备接应的众人。
    劫匪们齐齐失神，呆呆地看着腾空丈余的火焰。暴雨在空中被气化，腾起黑烟。航空燃油的火焰被雨势打压，越发粗壮......
    扑通一声，微不足道的声响。
    “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掉下去了......”
    人质里有人出声。
    匪首迟缓地转过头来，只看到一只白鸽缓缓地拍动翅膀起飞，白晴已经不见了。
    “拉她上来......”
    “看、快看！”
    “啊！扑过来了！”
    “啊......”
    他的命令还没下完，脑筋也还没有转过来。驳船上的众人陡然慌乱了起来。
    飞机已巨大的动能撞击渔船这种事，爆炸对于驳船来影响还在其次，更关键是，两艘船相隔不过百米。飞机冲击的余势未消，大船已经横着推起了浪！船本身更是倾斜着横撞了过来！
    “快！快、快发动......开船啊！”
    “来不及了，我们跳海吧！”
    “都不准动！‘砰、砰’开船......”
    意见不统一，枪来话。
    白晴远远地冒出头来，打个哆嗦，看到一只白鸽在自己头顶不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