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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斗计仍稚嫩,一谎失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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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悉呖呖的雨声渐响,似一阵紧密地琵声戛然而止在一个无言的结尾——他本不屑,又何必耐她胡为?
    左吟突然想通了,她并没有把那花笺给撕了,反而是非常细致地把它叠了,平平整整地贴身放于怀中。
    她抬起头冲着窗外阴郁的天极灿烂的咧了嘴,一笑置之而已。
    简止言。
    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把这张破纸摔到你脸上,塞到你嘴里让你吞下去,让你亲身体验下出去的话是怎么再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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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刺把被褥尽数扔掉后回来之时,就见到左吟正认真地趴在窗前桌上,两手撑着桌子,撅着屁股凹着腰,跟挖红薯一样的粗鄙姿势。
    嘴角抽了一抽,鬼刺自动过滤了她脏乱囚衣下露出的纤细腰线。
    “看出什么了。”
    左吟皱了眉头,干脆一屁股坐在桌上,指着那张残本很干脆地问道:“如果我把这个残本弄坏了,我会有啥下场?”
    “它在你在,它亡……”
    “我只是切实考虑了一下把这张破纸丢进火上烤一下,会不会出现什么字啊之类;要么就是扔到什么石灰水之类,就也出现机关啊这样……”左吟果断打断鬼刺波澜不惊的话,心虚地把那张被她蹂躏地更加残破的纸好好的铺好。
    “道听途。”
    “既然嫌弃我道听途,你自己亲自来实践一下看看啊!站着话不腰疼。“左吟声地嘀咕。
    “我不介意让你全身都疼。”鬼刺冷冷接话。
    左吟极其没种地一转身趴在桌子上继续对着那张破纸挖起了红薯。
    其实对鬼刺来,和左吟做这个交易实在是抱了几分侥幸之意的。这张纸在他手里,跟废纸一般,他经验如斯许多,却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上要破坏这张残本的,应蝉更是靠不住。走头无路,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了。南狼既然带着左吟要去接近左卫,那对左卫而言,左吟应该是个很好的筹码。后来审问南狼之时,亦察觉到南狼那种嚣张张狂的态度下,隐藏的是势在必得的自信。那种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南狼已经知晓钥匙存在。既然如此,南狼可以通过左吟套出左卫的话,那他也应该可以用左吟来解左卫的局。
    左吟吧,又让鬼刺着实头疼。骨子里藏着狠,带着毒,偏偏又装成最无害的那种。看得那般清楚,倒叫他不知该如何下手。若不是昨天带她去见了那南狼,跟她讲了这么一句话:
    看到了么,你不帮我解这残本,我就从他嘴里继续问。我酷刑千种,总有一种,能让他开口。如果他撑不下去,我再去找左卫……再不行,去找你身边的那些女囚……总有一个人,会出些什么。
    果然,左吟还是答应了。不管怎么样,这丫头,还是败在自己的心软上。
    鬼刺是这么想的。
    自以为左吟如此用心地帮他解局,还是隐隐自得的。
    殊不知现在认真努力查残本的左吟,心里早就盘算着另外一回事了。
    她早知自己会被鬼刺推上贼船,更何况,她已经在贼船上很久了。之所以在见到南狼之时才答应鬼刺,不过是想做出一副被逼无奈的姿态给他看而已。
    明正言顺地表明自己对这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总比一开始就兴趣十足满怀目的地去接近这残本好吧?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南狼从左卫那里套出的钥匙,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了。
    正兀自分心想着,一阵冷风冷不丁刮进来,左吟手不防备,一下将那张薄薄的残页顺着窗子吹了个旋卷了出去。
    饶是鬼刺眼尖手快都没捞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残页飞出窗外,在水洼里。他也顾不得训左吟了,匆匆就走了出去。
    左吟也一下慌了,把窗子掀开直接挤着钻了出去。跳下窗台不顾三七二十一先把地上的纸给捧在手心了。雨不是很大,可也已经将这残本给浸了透,泥泞一片。
    这个时候鬼刺从门那里绕到后窗的时候,就看到左吟正蜷在那里捧着纸发愣。
    “你还愣什么,还不把纸拿回去心晾干了。”鬼刺朝她凶。
    左吟一惊缓过神来,抬头跟鬼刺来了一句:“我知道这是用什么写的了。”
    鬼刺呆了下,视线移到了那张被雨打湿的残页上——血红一片。
    这个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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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狼狈的进了房间,也没时间去擦那雨水,找了一盏灯就着光亮就开始看起那残本。被雨水打湿之后,这残本上本来血红的三个大字鱼雁书的纂体,扭曲晕化开来,血红血红,之所以鬼刺和左吟如此肯定那是血而为之,是因为只是离普通距离下,就能闻见腥甜的血气——在扭曲的三字之下,变得更是煞气凛然。
    这么重这么煞的血腥气,倒象是刚死之人的血。
    鬼刺皱了眉,没来由心里面突突地跳着。这个东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扭曲的鱼雁书三个字,血边晕在一起,连成一串,看起来诡异而不详。
    左吟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三个字很久,将那纸悬空放在灯烛边——残本在火光的映射下,几尽透明,只是那三个连成一体的血字,在灯影下渐渐凸现一片隐匿的油迹,组成一行似为孩童瞎画的古怪字符,左吟心跳猛地止住了。
    这熟悉的字,左吟比谁都清楚。
    这……是她自己的字。除了她自己和简止言,没人能看懂的暗号。
    那时,她不过是一个下人,简止言又是一魄户之后,两人之间,毕竟隔了太多隔阂,加之男女不便之事。为了瞒过左家那些管家啊,护卫啊之类,他俩暗中想出了这么一套简单的字来,就是把普通的纂体稍作修改,改成另外一种孩一样的手笔乱画字符来代替,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用这种粗劣的暗号来定下偷偷相会的日子。
    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那一行字很简单,八个符号代表着这般的字:盈为血引,命定之地。
    她不懂这行字的意思。可现在这诡异的情景,让她只觉毛骨悚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鬼刺自是看不懂这行字,却细心地察觉左吟的反应。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左吟兀自发愣,直到鬼刺不耐地将那残本从她手里拿出,她才浑噩回神。
    “上面写了一句话。”左吟失神地望着前面不断摇曳的灯烛——只一会,雨,却更大了,荒凉而死寂。
    雨淅沥渐隐风亦趋止,连烛火都静了,好似都如鬼刺一般静静等着左吟接下来的话。
    她缓了会神,示意鬼刺把那残页继续悬于灯烛之上。随即,左吟指了那晕在一起古怪的油印,挨个指着字:“你看,这总共是八个字,第一个字我看不清楚。你看见了吧?都扭在一起了,所以我也不认识。”她极其自然地编着谎,心里到是挺有底气。本来而言,“盈”字就很复杂,这么如她所言还当真如扭在一起一样。
    “那后面的是什么。”鬼刺不觉左吟暗地里的把戏,只是皱了眉等她继续下去。
    左吟底更足了,指着后面的字:“什么什么的为血引,命定之地。”
    “……为血引,命定之地。“鬼刺寒潭一般的深瞳里飕然冷下,虽依冷静却了然苦恼不解的情绪。
    其实左吟之所以这般做,也是她万般考虑间得出算是折中的计策。首先,若她瞒于鬼刺,那必然因刚才一瞬间没掩饰好的惊讶而露馅,她亦非常肯定如果骗了鬼刺她会有什么下场,那么多的刑具可不是摆那玩的——所以,不能瞒。那么,能骗么?答案亦是不能。左吟不懂为什么这字会是她和简止言之间的暗号,如果是有心人记录虽然也是不无可能,但是万一是简止言和鬼刺之间的伎俩怎么办?万一根本鬼刺已和简止言达成某种协议,所以才拿这个只有她和简止言才懂的暗号来哄骗于她怎么办?若她瞎编,鬼刺定亦会察觉。她不敢冒这个险……更何况,透露出十之九的信息给鬼刺,也是某种程度想借鬼刺之力查出这话的含义。而第一个字,却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鬼刺知道的。
    盈,联系左卫,她基本一瞬间就想到了左盈。
    不要以为左吟是好心地不想牵连左盈,而是她本就不打算把这个最关键的信息告诉鬼刺。她不懂什么叫血引,亦不知什么叫命定之地。一半,藏一半,捏住最关键的信息,把她最疑惑的问题坦白交给鬼刺来解决——借力使拳,隔山打牛。
    左吟几个眨眼间,就算出如此结论。而加之底气十足自然的表现,轻易地让毫无防备的鬼刺就上了钩。
    不过,事实证明,左吟也太把鬼刺看扁了。
    “你为什么会认识这字。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些扭曲的符号而已。”
    “这是当初我和简止言发明的暗号。”左吟坦荡直视着他。为了弥补一个关键性的谎言,她必须全盘托出其他的实话。
    “为什么在左卫藏着的残页里会出现你的暗号?”
    “这个你可以考虑去问左卫。”
    “那简止言亦是能看懂这个暗号了?”
    “恩。”
    鬼刺默然,目光定在那一行扭曲的油印上,眉间锁着几丝疑虑。这个事情,联系在一起看的话,怎么也觉得太巧了。先是应蝉突然出现送给他关于南狼勾结左卫的事情,后他又送给自己鱼雁书残页,巧得是那残页隐藏的暗号,竟是只有简止言和左吟能看懂的,再加上先前简止言利用应蝉混进监狱弄哑左吟的事情——应蝉,你又听着简止言的话来使计于我?
    冷冷哼了一声,鬼刺把手里那张鱼雁书揣于袖中,转身就走。
    左吟一看,哎一声就要问他去哪。可不料鬼刺明显心情不好地冷沉甩下一句冻成冰疙瘩的话:“我回来前好好呆在这个房间一步都不许踏出。”
    “……哎你不送我回东一间么?”
    “你想去修九间①的话我们顺路。“鬼刺随手拿了倚在门边的一柄油纸伞,轻弯腰打开,头也不回地寒声道。(①:修字号房间都为酷刑审问室,南狼呆的是修八间。)
    左吟讪笑着退后了一步极其乖巧的摆手笑:“您慢走,不送。”
    纸伞刷地一下撑开,青纸黄纹,遮了那人纤修的身子,渐隐在阴昏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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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去查这句话的信息呢,还是去找简止言告诉他自己很合作呢?左吟倒是不担心了,不管哪种结果,都和她没半铜板关系。她能做的能想的,只有这么多而已。
    百无聊赖地在鬼刺房间里转圈,她对鬼刺的无趣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三列书架倚墙而设,上面满满整齐放着的,是各种卷在一起的书画卷轴。一桌两椅挨在两扇窗下,墙上空荡荡就挂了一副雪梅图在一角,而窗边墙角就是一张青木床。
    想起彰爷那种在监狱里还不忘记奢侈的人,左吟真觉得,这人……古板到没救了。
    最后在这房间里转悠了八圈也不知道九圈,她终于决定躺上已经被鬼刺把被褥被子全部丢掉的青木床.上睡觉。
    真……硌死个人了。
    左吟这么想着,还是躺下了。
    在床.上翻了一圈,眼角余光却扫到床角不起眼的一处缝内——一抹红。她想也没想就扒拉着那缝,抽着那抹红色给拉了出来,顿时愣了。
    一个巧的红肚兜。
    左吟石化当场,后背刷刷地冷了一片,今天刮的风也太他吗邪了吧?!
    这个尺寸,一看就是八九岁女孩穿的肚兜……原来这么无趣的人,居然有这么恶心的嗜好。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切实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鬼刺之间的冲突代价,还是决定选择性失明加上选择性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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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刺整整出去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左吟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
    但是,她却并没有敢跟鬼刺诉苦,准确地,是根本没有来得及。
    鬼刺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碧眼的贵气公子。
    见到那个眼波流转,轻佻不却不放浪地翩雅公子,左吟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比噩梦还恐怖的记忆一下冲了出来,她几乎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就白了脸朝后退了两步。
    那公子一见她此模样,倒是极真切地垂了眼,朝鬼刺后面缩了一缩,声嘟囔了一句:“阿刺,我害怕。”
    “……”
    “……”
    左吟觉得牙根痒。
    鬼刺倒是很直接地避开了应蝉的亲昵,朝左吟那里走了两步,平静:“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害怕她报复我。”
    “……”
    “……”
    左吟咬牙切齿。
    鬼刺显然是不想跟他纠缠这些费口水的事情,很自然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锁链,拉过左吟的手就套了上去。
    左吟愣了下,显然不明状况。“你要送我回东一间?”
    鬼刺只半垂着眼睫,不看她亦不回答,只是利地在她手上锁上锁,拉紧长长的锁链朝前走。
    “不是哦!“应蝉眉开眼笑地跑过来,一手支在左吟肩膀上,极其轻佻地在她耳边声,“他啊,要带你去修字号房间呢,你真是好福气能让我家阿刺亲自审问!”
    左吟怔了,不敢相信地盯了鬼刺,喃喃:“你要审问我?凭什么?我不是已经做好你让我做的一切了么?!”
    “因为你了假话。“比起鬼刺的不言不语,应蝉倒显得十足热络。
    她回头狠狠地瞪了应蝉一眼:“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到青楼去。”
    应蝉明显怔了下,看着那少女已经不再如当初那么狰狞的脸上如此凶狠的目光,倒是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那温柔含羞的娇羞模样。
    有意思。
    人居然可以变化这么大么?
    不过,阿刺也倒真舍得,当真让这丫头恢复容貌呢。不过这么看来,这姑娘杏眼柳眉,当初就清秀,现下因了这些伤尤其是眼下那一条血痕,倒当真多了另一番滋味——撕杀成兽的滋味。倒是,挺对他胃口。
    “……呜,阿刺,她凶我!”
    “凶吧。”
    鬼刺言简意赅,拉着左吟朝前走,一句都不肯跟她多。
    “你骗我家阿刺你不认识那个字,结果害阿刺冤枉我,非我和简止言是一伙的。于是我为了证明我对阿刺的一片真心,就把那个你看不清楚的字照着摹了一个,大义凛然地拿给了简止言看。于是他告诉我,那个字……叫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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