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滴答滴答，水滴不停打在岩上，柳剑离倒在石块上，睫毛微颤，眼睛缓缓睁开，脑袋一阵疼痛，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周遭仍是漆黑一片，淡淡荧光从穹顶上的钟乳石上映了下来，但明显这里已经不是那江底通道之中。
    “子，你醒了？”声音从石块下方的坑洞传来。
    柳剑离连忙伸头去看，黑袍人银骨正坐在一个宛若骷髅的大坑之内，面前还陈着一把银色长剑，在钟乳石的光泽中尤为亮眼。
    “你拿我断水剑干嘛？”柳剑离大声喊了起来，溶洞内的空气一阵安静，柳剑离又想起这黑袍人灭杀酒千尊时的无情模样，顿时心情忐忑起来。
    “哈哈哈哈”黑袍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自我成银骨以来，多少人没敢这般对我大声喊叫了....子，我只问你一次，这把剑是你的？”
    “废话”柳剑离也不知从哪而来了勇气，“当然是爷的，不然怎么会在爷身边？”
    “哼，趁你昏迷之中我检查了你的经脉，你的经脉中气若无比，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绝世之剑，就算你的师尊.....咳咳...也不可能拥有此剑，定是你从哪里偷的。”银骨冷哼道。
    “我柳剑离最讨厌别人诬陷我偷了东西，这东西是我好兄弟送我的，你必须跟我道歉，不然我肯定饶不了你。”柳剑离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柳剑离的回答，黑袍人突然腾空而起，瞬间来到了柳剑离的面前惊讶的问道：“你..你你姓什么？”
    “爷姓柳，怎么爷姓什么你还有意见？”柳剑离叫嚣道。
    “姓柳..姓柳...哈哈....断水剑....”银骨放声大笑起来，“怎么，我感受到银骨师兄你的情绪不再只有杀戮和憎恨...这子怎么能给你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这样不利于修行啊，他既是医仙后人，便是我们的仇人，还是趁早把他解决了吧。”青骨的声音又想起。
    “这子，不能死...”银骨的声音缓缓响起。
    “什么？！你忘了吗，医仙当年是怎么样对我俩，如果当时他肯救治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功力尽失，只能修炼“登天武炼诀”的外功篇，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他的传人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却放弃报仇？凭什么？”青骨情绪不满的大叫道。
    “就凭，他姓柳，我不杀。”银骨依旧古井无波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
    “什么？姓柳，你不杀？呵呵呵，你不杀，我来”青骨一声尖叫，黑袍瞬间转过身来，柳剑离惊讶的发现，银骨身后的黑袍正面对着自己，从黑袍内伸出一双雪白的双手，正带着莹莹邪意的绿光像自己抓来，就当柳剑离闭紧双眼觉得自己这次必死之时，双手突然停在了柳剑离的脖子前。
    “你...为什么阻止我。”青骨艰难道，声音痛苦无比。
    “因为他..姓柳，因为..我要收他为徒...”银骨的声音坚定但又不带其他的情感。
    “为了他，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不要吗？”青骨质问道。
    “嘶嘶...我知道我对不起师妹你，但是这个子，我也绝不能辜负，若要取舍，我只能自断剑柄，反正我也是个早就该死的人。”银骨平静道，黑袍中的黑色骨爪却早已按在了银霜剑柄之下，随时准备自断剑柄。
    “可是这子已经有师傅了，不是还被我们杀了吗，难道你觉得他还会拜你为师吗？放这子在身边，我们的行动都会不方便，更何况，你难道不怕他学会了我们的武功，再替酒千尊报仇吗？”青骨还是不甘，不断的劝着银骨。
    “我意已决，就算他将我杀了，也是我的徒弟，徒弟能打败我，我该欣慰了，更何况这是我歉他的。”银骨仍面色不变。
    青骨气急，不再话。
    这时银骨转过身来，看着听他们对话听的云里雾里的柳剑离，严肃道：“我，卓银霜，今日要收你为徒，不知你可愿意。”
    “哼，你杀了我师傅，还想我拜你为师？做梦！我就是死也不拜你为师”柳剑离怒吼道。
    “也罢，难道你就不想替你师傅报仇？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银骨笑了。
    “什么？你认识我的父母？”柳剑离如遭雷击，虽然多年来莫爹爹待自己如亲子，但是每每睡时都会时常想问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丢下自己，如今面前这个人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让他如何不惊讶。
    “我父母...我父母是谁？！”柳剑离身体抖动，自己终于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了。
    “拜我为师，出师之日，我便告诉你一切。”银骨突然腾空悬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剑离道。
    柳剑离心中一阵纠结，此人杀了酒前辈，更是一个恶人，可是...可是他居然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消息。
    “你不用为难，我可以答应你，你有实力，自可杀我。”银骨沉声道。
    “学成之日，我必取你命。”柳剑离下定决心，目带仇恨的看向银骨，朝着银骨悬空的方向，准备下跪行礼，刚准备弯膝，一股柔力竟仿佛托着自己的双腿不让自己跪下。
    “礼可不必。”银骨道，原来这股柔力是银骨托手所发。
    “拿剑。”银骨手一挥，坑洞中的断水剑赫然飞到柳剑离的手边。
    “记住，现在开始，为师不叫银骨，你的师傅，叫卓银霜。”银骨沉吟片刻这样道。
    身后的青骨却是娇躯一颤，“卓银霜...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看好，为师今天就传你天山剑寒涛式，剑如寒光，虚空涌寒潮”话音，手边忽然出现一把木棍，挥棍出手，在溶洞中棍芒宛若点点寒光，一把木棍仿佛化为数十把木棍之影，如寒涛掠地，狂潮怒卷向两座巨石中的瀑布之上，瞬间凝结成了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柱。
    青骨感受到了卓银霜的变化，眼角竟然留下了泪水，“我...这是多久没流泪了...”青骨心中想着，脑海中想起当年雪山之巅寒梅下潇洒舞剑的俊逸身影.......
    柳剑离看着冰柱默然发呆，这是什么样的剑法，之前看的千尊师傅的金阳剑都未曾有此威能。
    “别发呆了，记住了就快练。”卓银霜丢下一本破烂不堪的书页到柳剑离的面前“外剑与内法，两者要相辅相成，这书是内功心法，好好拿去研习。”便不再话，转身又到了坑洞之中。
    “师兄..你给他的是“武炼心经”？”青骨看着残业，忍不住问道。
    “嗯...既然我们练不了，不如给他试试看，我也想看看这心经是否真的如传的那么神奇。”卓银霜道。
    “哎..师兄..你这是...那我们还去找骨灵吗？”青骨还是不解。
    “三年以后，再去寻找。”见青骨还要言语，卓银霜道“师妹你不用多了，这是师兄自己的选择，有的债是该还了。”卓银霜不再话，沉心修炼起来。见状青骨也不再多言。
    巨石之上的柳剑离捡起了残页”武..什么心经？“残页的封面已经破烂不堪，中间的那个字已经分辨不清了“这是什么武功？”
    柳剑离好奇的将书页打开，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他头昏脑胀，“这什么破书。”柳剑离生气的将书往后又翻了书页，后面居然还有像连环画一样的图案，柳剑离看到图画笑了起来，以前自己最喜欢看买的那些武林秘籍不也是像这样吗？不知道姐姐过的还好吗？想到这又心生惆怅起来。
    看着图画，他慢慢沉浸到了武炼心经之中，身体居然不自觉的摆出了如同图画中一样的姿势，“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靡靡之音传入柳剑离的耳中，“是谁？是谁在话。”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张不开嘴，“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声音还在继续想起，柳剑离听着这声音居然感觉自己的身心竟然无比放松下来，自己仿佛回到了婴儿时代，周边温暖舒适无比。
    .........
    “醒醒，快醒醒....”一声呼唤传来，柳剑离睁开了眼睛，发现卓银霜正站在自己的身前，“子你练功居然练睡着了？”卓银霜平静的听不出情感。
    “我可没有睡觉，我一直在练功。”柳剑离涨红着脸辩解道。
    “哼，我可从没见过有人练功练睡着的。”青骨讽刺的声音响起。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脸都不敢露，还爷没认真练功，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和爷出来过上两招。”柳剑离叫嚣道。
    “哦？是吗？”声音未，卓银霜又是转过身来，身后的斗篷也被掀开，露出一张可爱而又青涩的脸庞。
    “这...这是怎么回事。”柳剑离彻底懵了，原以为是卓银霜练了什么邪功才导致自己有两个人格可以随意转换，没想到还真的是两个人啊。
    “怎么，不是要和我过两招吗？”少女一般的青骨调皮一笑，似是嘲讽道。
    “不..不是..你们怎么能一直..一直保持这样的..”柳剑离惊异道。
    “你这个？”青骨一笑，将自己的衣服缓缓掀起，露出白嫩的腹上，赫然是银霜剑尖贯体而出，剑尖的四周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伤疤，但仍然会偶有血滴溢出，看起来都令人疼痛异常，也如同剑柄一样，伴着青骨的呼吸在有节奏的浮动着。
    “你....你们”眼看柳剑离被自己惊得不了话，青骨很是得意。
    “什么我们..你喊他师傅，我自然是你的师叔了。”青骨笑道。“既然师兄都让你喊他卓师傅，那你以后喊我...李师叔好了，你师叔我叫李青灵。”完又将斗篷带上转了过去。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再将寒涛剑式练二百遍，你就可以睡了。”卓银霜仍是平静的道。
    “啊？两百遍啊，我...我还没吃饭呢。”柳剑离摸了摸肚子，竟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自己解决，不可离开溶洞方圆五里即可。”卓银霜转身又坐回了原地不再话。
    “哼，恶人，等我神功练成，肯定要你好看。”柳剑离看向卓银霜的背影，眼里隐隐有杀意和恨意流露。
    “你感受到杀意了吗？”青骨问道，“呵，自是那个家伙发出来的，这“武炼心经”真的神妙，才几个时辰，居然让他能够做到杀意外露。”卓银霜微微一笑。
    “师兄，我觉得你不一样了...”青骨也是闭着眼睛轻柔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当日那幅魔头的样子。
    “哪里不一样？”卓银霜问道。
    “让我想到了过去....”青骨回道。
    洞口的月光映了进来，“或许，终于要解脱了吧。”卓银霜笑了笑。
    .........
    “这两个恶人，居然连饭都不给吃，气死我了。”柳剑离生气的提着断水剑，不断向结冰的瀑布一边咒骂一边挥舞，“恶人，我定要斩了你们替酒师傅报仇。”，“气死我了，饿死我了。”
    柳剑离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巨石上银光闪烁不断，宛若繁星，竟然都是柳剑离挥剑而出的剑光。
    “气死了，不练了不练了，太饿了。”柳剑离松手将断水仍在了地上，断水剑身竟然发出了丝丝呜鸣。
    “怎么...练到两百次了？”卓银霜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柳剑离的身后，听到卓银霜的声音，柳剑离虽然畏惧，但是自己真的太累了，而且练了这一天也没看出有什么效果，“不练了，不练了，练了半天也没看出练出什么了。”柳剑离一甩膀子，躺在地上不话。
    “哦？真的没用了你看那？”卓银霜伸出干瘪的手指向瀑布方向。
    “嗯？”柳剑离坐了起来，看向瀑布，只见在钟乳石反射的月光照耀下，冰柱上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多，“轰”的一声，竟然崩碎开来，无数冰砾散下来，瀑布流水也是瞬间奔腾而出，壮观异常。
    “剑气。”卓银霜沉吟道。“剑气？”柳剑离好奇道。
    “嗯...剑气。”
    “看来我真的是个天才。“柳剑离心中暗道，”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你斩在剑下，替师傅报仇。“
    柳剑离拾起断水剑又在瀑布前练习起来。
    “武炼心经..神妙...”卓银霜莫名出了这一句话。
    “可惜，非我道...”叹息一声，卓银霜走进了溶洞深处，盘膝打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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