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我的地盘 中

    我去！天快喷血了。老爷子司马难追居然是院长和分院长的兄弟，那我岂不是杀了他们的兄弟和侄子。我的命啊，看来是保不住了…早知如此，我何必提什么北斗会和老爷子！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要不到地盘也就罢了，还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我哪里是聪明，我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啊！
    院长一线天看看天，表情阴晴不定，缓缓道：“后来怎样了？司马父子没把你们杀了”
    “当然没有！”天黑线。想了想，他把心一横，决定出部分事实：“他们父子俩，连同三十几个手下，都被我们反杀了！”他知道，院长神通广大智力超群，绝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只有老实坦白才有一线从宽机会。
    “什么？”院长白眉一挑，紧盯着天眼睛道：“是不是樱花杨蔓和帝罗虎阿九联手击杀了他们？”院长猜测合理，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杀司马难追手下时，杨蔓的樱花还相当孱弱，敌人中毒不深，差点功归一篑，幸亏钟龙临死反扑，这才杀尽了那帮人。杀司马难追本人靠的也不全是阿九，实际还有山猫爷爷的大力相助。
    “没错！”天决定尽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他大方承认道：“是杨蔓和阿九动的手，但他俩只是帮凶，我才是主谋。杀就杀了，我没觉得自己有错。但司马难追既然是你兄弟，那算我倒霉好了――罪我担着”。显然，院长的神通广大是有限的，学院里发生的事瞒不了他，学院外的事他就只能靠猜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钟龙和山猫爷爷的存在。既然这样，自己当然不能主动出卖朋友。另外，杨蔓和阿九是瞒不了的，不如让他们担个帮凶的轻罪。
    院长沉吟不语面色凝重。天则心惊肉跳地等待发。有一个人比天更紧张――于长老。
    于长老看院长半天不语，心一横跪倒在地，毅然道：“于健管教弟子不严，致使天大错铸成，请院长大人责罚我吧。天他年纪尚，请饶一命”。显然，于长老也知道天闯了大祸，这下死罪难免了。
    “不可！”天看恩师跪地求情，顿时心如刀绞，他连忙去拉于长老道：“恩师快快请起，让孽徒我自己担罪吧。我承认有罪，但我没错”――错，就是自我否认；罪，则是别人否定。有时候别人会否定你，但你自己仍然会认同自己。天就认为自己只有罪没有错。
    “孽徒！”于长老一把甩开天伸过来的手，厉声喝道：“还不快跪下领罚！”
    天嘴角抽了抽，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嘴里依旧嘟囔着：“我就是没错。”
    院长表情怪异地看了看这对师徒，继续沉默。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过了不知多久，仿佛有一万年那么长，天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忽然，分院长三百杯话了。
    “阿健呀”，三百杯面无表情道：“你教徒无方，罪孽深重啊。”
    “胡！”天一心维护恩师，大声道：“罪我担着。和于长老无关，和阿九无关，和杨蔓无关！”几分钟前三百杯还在替自己话，一旦涉及到兄弟情义就翻脸不认人了――天对他怨念颇深，索性口出不敬。
    “孽徒闭嘴！”于长老都快急哭了，连忙喝止天。
    “唉，果然是教徒无方啊”，院长摇摇头。
    “罪孽深重”，三百杯也摇摇头。
    “罪孽深重”，院长附和道。
    “这么重的罪，该怎么罚阿健？”三百杯一脸沉痛。
    “罪太重了，我一时不好定夺。你是她领导，你了算吧”，院长把皮球踢给了三百杯。
    “我想想…”三百杯沉吟道：“阿健现在的职位是低级长老，不如罚她做中级长老吧？”
    “罚得太轻”，院长摇摇头道：“至少也得罚做高级长老才能解恨……”
    “什么？！”于长老和天失声惊叫，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教徒无方，罪太重，所以从低级长老升到高级？！
    开什么玩笑，天下哪有这种处罚方式？！
    天感觉天旋地转思维混乱，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院长，不可置信地问：“那要是教徒有方呢？又会怎么惩罚恩师？”
    院长面无表情道：“应该升任分院的副院长吧…”
    三百杯摇摇头道：“罚得太轻，还是接替我当正院长吧…”
    有蹊跷，否则这俩老头就是秀逗了！天索性大胆问：“那我这个罪魁祸首应该怎么处罚？”
    三百杯想了想笑道：“你不是要自己的地盘吗？现在可以随便挑了。”
    院长也笑了：“但别打我这套别墅的主意。”
    天和于长老对视一眼，惊喜万分。他俩不是傻瓜，已经看出此事大有玄机。两位院长肯定不会秀逗，他们真的是在奖励。换句话，杀司马父子这事，两位院长是支持的；同时，对于于长老能教出天这种学生，两位院长也非常欣慰――显然，两位院长和老四司马难追有某种矛盾。
    “老四终于死了啊！”院长看了看三百杯，长叹道：“二星数师，手下一大帮高手，还有各种能人异士，自己还是个打不死的虎数士。耿耿于怀几十年，我都一直拿他没办法。”
    果然！天心如明镜。院长显然早想干掉司马难追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方便出手――院长可是四星数士，本郡第一高手，杀一个司马难追太轻松了。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院长无法出手呢。
    “不怨你”，三百杯看着院长叹道：“老四总拿当年结盟时发过的毒誓做挡箭牌，谁都拿他没办法。”
    原来是誓言闹的！天明白了。一定是诸如：不论多大的仇恨，兄弟间绝不相残，否则怎样怎样。之类没大脑的誓言。
    “我是拿他没办法”，院长瞥了天一眼道：“但恶人自有恶人磨。”
    天满头黑线，他心：我帮你们除掉了心病，明明是大大的好人，怎么能是恶人呢。不过，院长和三百杯为什么对司马难追耿耿于怀呢。
    “这就是天意！”，三百杯叹道：“如果十三妹还活着，估计也会感激天吧。”
    十三妹？天暗道：原来是为了女人啊。司马父子真是一路货色，以为自己长得帅，到处欺负女人――天开始构想各种三角恋情、始乱终弃、为爱自杀的狗血情节，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古怪。
    看到天表情怪异，院长忍不住呵斥他：“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对老四耿耿于怀，只是因为他忘恩负义，谋杀了我们十三峰的。”
    “老大！”三百杯连忙打断院长的话道：“淡定淡定，我们都一百多岁了，这些老古董的秘密还是带进土里去吧。”
    好悬疑啊！天急得抓耳挠腮。他很想知道司马难追到底谋杀了十三峰的什么人，某个兄弟？共同的恩师？救命恩人？――按照司马难追那种背信弃义的行事作风，这些事他绝对干得出。
    “惭愧”，院长知道失态，开始闭目养神。
    天自知故事只能到此为止了，不禁懊恼地叹了口气。
    三百杯笑道：“天，你好像很不开心嘛？看来是不想要你的地盘了？”
    “要要要！”天连忙换了副笑脸道：“我没不开心，只是搞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找司马难追当兄弟呢？”
    “年轻时谁没犯过傻”，三百杯苦笑道：“当年我们都被他蒙蔽了，时间久了才暴露出来。”
    “原来如此”，天点点头道：“那家伙隐藏得好深。”
    三百杯淡然道：“刻意隐藏没什么好处，那种人内心极度扭曲，人得志之日就是亢龙有悔之时，蒙蔽一时终将偿还。我看，还是坚持初心顺其自然的好，你刚才的表现就不错嘛。”
    坚持初心？于长老和天若有所思。天心想：坚持初心不就是舒展念头吗？顺着自己最舒服的“道”一路走下去，管他是好是坏是是美是丑――“易”曾经过类似的话。他舒展念头就能获得终极力量，也就是回路。到底回路是什么呢？它跟数士又有什么关联呢。
    于长老则比较尴尬。她知道，天是坚持初心了，他认为司马父子是恶人，就设计击杀了这对恶人，还大方地承认自己是主谋。得知司马难追是十三峰之一，他也没有丝毫承认错误的意思――他认罪，但不认错。
    自己呢？于长老知道自己有点投机了。为了减轻天的罪责，她承认天有“大错”，还逼天自己承认――万幸，天就是不认错。
    看到于长老的尴尬，三百杯笑道道：“阿健，你是教了个好徒弟，但你对初心的坚持反而不如徒弟啊。如果你一直相信天，坚持有罪但是没错，不定我真会把分院长的位子让给你坐。”
    “我没有资格”，于长老叹口气道：“我还得修炼修炼养养心性。”
    听到于长老要“修炼”，天连忙接道“师父，住在我的地盘修炼呗！”
    “你还是先选地方吧”，于长老无奈地摇摇头。她心想：这子，连地址都没选好，连装修都没搞，这就要拉人入住了？我的别墅又大又宽敞，谁稀罕你的狗窝啊――装修是要花大量金钱的！
    “我选好了”，天手指地图某处，嘿嘿笑道：“就是这里！”
    于长老凑近了一看，不由吃惊道：“住这里…你没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