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梨塔，猫仙人

    “快住手！”
    布拉体内气流产生的烈风，阵阵如利刃，削断着花梨塔基石，柱石渐渐瓦解。坛坛罐罐不停破裂，各种灵丹妙药乱做一堆，加林殿一片狼藉。
    许多器具倾斜重重压住雅木茶，把他推向墙角。不幸中万幸，雅木茶没有从塔上掉下去。
    气越来越强，布拉毫无收敛的意思，眼看着花梨塔摇摇欲坠，倾覆毫厘之间。
    突然，风完全静止了，气息绕着布拉那枚戒指，汹涌地被吸了回去。
    “咦？为什么。我没变身…”
    布拉，恍然若失，自言自语。加林猫仙人，一身冷汗，恍如隔世，害怕？有些，这女孩是怪物，从未见过的怪物。加林用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到：
    “这是要有多强…地球恐怕要完了…”
    “嗯？”
    布拉，大大的眼睛，萌萌地才发现这只猫仙人。瞳孔在变大，大脑开始颤抖，嘴角露出一丝阴笑，一个瞬步，消失不见。
    “这！”
    修炼百年的加林仙人，堪称世间高手，连龟仙人都要礼让三分。可是，这个看似只有7、8岁的女孩，单单一个瞬步，加林仙人竟然完全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捉到啦！Kitty！不，加菲Cat！哇哈哈，好可爱啊！”
    布拉从背后一把死死抱住加林仙人，一手快速不停薅着猫毛，一手拉扯着它胡须，开心地大叫：
    “加菲Kitty！加菲Kitty，毛茸茸还会话，好乖啊！我忍不住啦！”
    最怕被挠痒痒，加林仙人笑得岔不过气，胡须又被拔得痛得受不了。可是，无论如何，又无法这熊孩子熊抱中挣脱。刚刚跳了两步，又被神速地抓了回去。
    活了百把年，第一次被朋友当绒毛玩具。今天真是我加林一生的耻辱。
    猫毛掉了一地，MD，我不是仙人，她才是。
    不过，这姑娘真是没有一丝邪气。
    被玩得快虚脱的加林，突然看到杂乱的墙角，一只手伸在满目玲珑杂货外。那是救命稻草！
    熊孩子还在不停挠着自己，加林忍住不笑，拼上最大忍性，叫到：
    “哈…你爸爸，你不管啦？他…哈哈…他快死了哦！”
    笑意退去，正中要害。加林仙人尽自己所能，最快逃出这熊孩子的五指山。
    整理整理猫毛，又好气又好笑，又万般无奈地到：
    “几十多年没起床，什么时候人类都这么厉害了。”
    加林再抬起头，却又是异样。无尽凄凉，好似悲月一般，从布拉眼中滴。加林一定不知道，此刻失了魂的布拉，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创伤。
    布拉无力无神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咚！”双膝跪坐在地上，再也承受不住，痛楚化为洪水，嚎啕大哭，尽情释放。
    “爸爸，妈妈，哥哥！”
    呆逼的加林仙人，做梦一般。不是胡须残留的痛感，它一定认为这还是梦。
    “别急，姑娘。我先把你爸爸救出来，只不过他的手恐怕没法了，下一轮仙豆要下个月了。我好几年没浇水，没想这仙豆停产这么厉害…”
    加林拨开压在雅木茶身上的重物，一边碎碎念着：
    “放心姑娘，你爸爸很优秀，值得骄傲。明明这么重的伤，没几口气的人，硬是坚持飞到这里。把最后一颗仙豆都留给了你，这种专情爱女的人，我这几百年很少很少遇到了。”
    “爸爸…”
    布拉听到加林猫仙人不停着父亲种种好，莫名一股希望在心里升起。
    天真的女孩，抱着天真的幼稚幻想。
    随着一件件物器拨开，现实再次粉碎少女的梦想。没有贝吉塔，是那个自己最恨的人，又是那个奋不顾身救了自己的人。
    “哎呀，伤得不轻啊，这手…恐怕真是没法了，不过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加林猫仙人绝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猫仙人手棒向后一扔，一个侧步，棒尖挑来一个烧水壶，悠悠走到雅木茶身边。
    布拉跟着也慢慢走到雅木茶身边，正当猫仙人从烧水壶中倒出一杯咖啡色液体，俯下身子准备给雅木茶喂下。
    “慢着！”
    拽紧的拳头，一松一紧。猫仙人绒绒的手轻轻松开她的拳头，到：
    “这是超圣水，能激活潜力。你爸爸一路飞到这里，一定不是普通人。嚯嚯，这超圣水不知道毒死过多少人。”
    布拉推开猫仙人的手，阴着脸，赌气转过身，到：
    “他才不是我爸爸，你喂他吧，反正这样死了，我也愉快…”
    这家人真是奇葩，不是你爸爸，会拼命抱着你飞上我花梨塔？这个当爸的真不容易。算了，赶紧喂他吧，快没气了。快点活过来，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活宝，让我惊恐的孩子。
    加林仙人如是想到，毛瑟发抖。
    超圣水顺着雅木茶喉咙，慢慢流入。加林仙人摸着雅木茶，微弱的气，可…好像与这女孩截然不同。难道，真的他只是普通人！
    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普通人的话，这样下去这人会不会死！？毕竟太虚弱了。加林仙人有点慌张，偷偷望了布拉一眼，女孩同样紧张得不出话。
    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女孩…咦？
    猫仙人不自觉又看了看布拉手上有些碎裂的戒指，淡淡的光，总有股异样的感觉。
    雅木茶，无论是黑色神龙强制分离，还是战斗中，手臂和胸口受的重伤，都足以要人命。能坚持到这里，可以，对于见光死的雅木茶已经是奇迹。
    超圣水，属于生物类潜能激活剂，能压制住它，则激活潜能，反之hold不住，身体就被分解成超圣水。不是情况紧急，加林猫仙人绝不会出此下策。但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接下来会怎么样，就看雅木茶的造化了。
    “哇！”
    昏迷的雅木茶，惨烈疼痛喊声，响彻加林殿。看着他失去的胳膊，胸口开孔的印记，和着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惨叫声，布拉眼前出现雅木茶如何挣脱邪气，打败敌人，为救她一路狂奔，飞向花梨塔的画面。
    现在的布拉，不懂自己心里怎么想。是非对错，乱成一锅粥。
    太过于痛苦了，太累了，一次就够了，为什么一直要这么辛苦。抽搐的双手停止了抖动，一股股鲜血从口中冒出，不动了。
    加林殿，一片寂静，安静得让人难受。
    “死了？”
    加林猫仙人一言不发，表情沉重。第一次目睹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布拉感觉天旋地转。怨恨女神在那一瞬仿佛得到满足，余下寂寞的心却像在呼喊。
    杀戮，死亡，当认定的仇人灰飞烟灭，布拉心中空荡荡，一下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
    突然间，布拉愤怒地大吼道：
    “就这么死了，你对得起谁！废材大叔，别忘了，大家因你而死！你这个杀人犯！恶贯满盈的坏人！给我活下去，听到没有！给我起来！”
    神，人之所以强大，正是有着其他生物不理解的信念。
    “活下来，废材大叔，求求你了。你死了，我…”
    一滴滴眼泪，让雅木茶那死寂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我来到这个世界，背负了多少期望。悟空能做到的，为什么我废材雅木茶偏偏做不到？不，我也可以的。
    寒风凌冽，冰破开了，是萌芽的种子，生存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