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希望

    舒棠希望是前者，这一次回来过去再次开始，她不希望再与那个人有任何交集。
    ·
    一个多时后，聂宇来了，一脸的复杂：愧疚、自责、爱意与希冀……
    舒棠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只因她重生前已经见过他的这副表情，这明她被袭击并不在他们——特殊管理部门的意料之外。
    她问道：“看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呢？”
    聂宇点头，来到她床边坐下，“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向上级争取了一下，按理是要消掉你那部分的记忆的，但是现在你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消掉。”
    “你在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于他，此时的她是不知道他的具体工作是什么的，所以，她得问出这么一句重生前问过的话。
    “抱歉，舒棠，因为工作性质，我不得不对你隐瞒。”
    接着，聂宇的表情由歉意变为了轻松，他道：“不过现在不用了，我可以对你坦白一些了。”
    不等舒棠应答些什么，聂宇就开始了起来。
    舒棠静静听着，听着听着，心里就越发的惊讶了。她发现，相较于重生前，这次聂宇多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是重生前此时的她不应该知道的。
    那么，是什么让聂宇可以把这些出来呢？
    “你对我了这些按理不该我知道的事情，其实你不想我选择消掉记忆吧？”
    舒棠用一种“我看透你了”的目光看向聂宇。
    “……是的。”
    聂宇苦笑，“虽然我明白自己在你这里已经没有了希望，可我的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的。所以，我想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些，可以让我和你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
    这是他的私心，但其实老大并不赞同。
    尽管舒棠在这次的事情当中展现了一些超出普通人的能力，但那也不过是感觉敏锐而已——提前感知到危险并相信这种感觉，还不能被划分为“非-凡人”的范围内，她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的，但是一想起被拒绝的理由，一想起她拒绝他时坚定、冷静的表情以及理智的目光，他……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舒棠暗暗皱眉，那么难听的话都没彻底让他打消念头么？
    “可是聂宇，这么听来，你所在的世界太危险了，可你却选择把我拽进去……”
    她的目光凌厉了几分，“你你想和我共度余生，甚至都和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友分了手，那对我必然是有感情的。只是，现在看来，你到底还是更爱你自己的。”
    聂宇错愕，预感到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印象分正在下降，他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如果我真的爱我自己更多，又怎么会和前女友分手？她的家庭对我是很大的一个助力。”
    “聂宇，听我。”
    舒棠微微提高声音，打断他。
    她正视他委屈的眼神，道：“从这次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你没有保护住我的能力。是，你拥有不凡的能力，可我到底还是陷入了险境。聂宇，你要知道，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
    “……”
    聂宇张张口，却到底无法出什么。
    “你瞧，你明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现在，你却选择把我拉入你所在的那个异常危险的世界，在你还没有能够护住我的能力的时候。而原因，只是为了能和我多些机会在一起，让我能够不再拒绝你。”
    “……”
    聂宇无言，脸上愧疚又自责。
    舒棠也很难受，拒绝和伤害从来都非她本意，在伤害他的时候，她其实也在被自己伤着。
    然而，现状让她不得不如此作为。
    “所以，你并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而是只从你自己的立场出发。相比于我，你更爱你自己，而我也是个更爱自己的人，所以，从这点看，我们也是不合适的。”
    她在误导他。
    她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里，她的份量是比他自己要更重的，因为重生前为了她，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希望，这再一次的拒绝能让他打消念头。
    聂宇再次被打击的失魂魄。
    他离开了。
    然而，舒棠的心情也称不上好，甚至是难受的，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聂宇，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
    不是因为重生前他对她的舍身相护，而是……
    最初的心动在她心底里划下的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痕迹越来越重，重到她在曾经听他身体不好时，想要献出自己的一切，只要能让他健康起来。
    抛开已然成熟了的爱情观，只从感情上来，曾经，她是爱他的，深爱着他。
    由十年前的那份暧昧看来，她相信他对她也有着感情。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现在想想，应该是在听他有了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之后。
    她曾希望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在他们交往的最初。
    可是，没有。
    她爱，然而不得。
    渐渐的，她的想法变了，基于十年前的那场暧昧，她认为她被背叛了。
    由爱——生恨……
    呵，她却也恨不起来，她真的是太爱他了。
    所以，她想放下这份感情。
    然而，她自己却无法做到。
    最后，她向姑母倾诉了所有，向姑母寻求帮助。
    在姑母的帮助下，她树立了一个爱情观。她为了放弃感情，洗脑一般的让自己认同这个爱情观。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真的打从心底认同了这个爱情观，这份感情便渐渐的消失了。
    有那么一天，她忽然就醒悟了，她醒悟到：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但是她终于知道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伤害。
    在爱情里，但凡会给她带来伤害的，她一概不要。
    而被她认为背叛了她的他，已经对她构成了很大的伤害，她再不想要他。
    你不要我？
    我也不要你！
    似乎是赌气，可她的性子是决绝的。
    再然后，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人也成长起来了。
    这时候，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爱情观是多么的不合世情，但现实社会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这份爱情观，直到，再无可能改变。
    现在，虽然对他的感情已经淡去，可他也到底成为了她心中的那颗“朱砂痣”。
    “棠棠！”
    “姐，请不要大声喧哗！”
    舒棠回神，看向闹出一点动静的门口。那里，郭靓丽在和护士道歉，然后，她就大步走了过来。
    “棠棠哎，我该你什么好？”
    郭靓丽又是责备又是心疼的看着舒棠，“我给你请假让你休息，怎么反而把自己搞到贫血了？”
    “我也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不贫血。
    郭靓丽瞪过去一眼，“你要是知道还能进医院？”
    “……”
    这话好有道理，舒棠无法反驳。
    “不过还好，医生只是轻微贫血，多吃几顿好的补充下营养就行了。”
    完，郭靓丽一把掀开舒棠身上的被子，在舒棠惊呆的目光中道：“我已经给你办理好出院手续了，没病没灾的就不要在医院占用资源了，我们回家去。”
    舒棠无奈，这都几年了，郭靓丽还记着呢，话里的“不要在医院占用资源”还带着明显的嘲讽。
    不过也是，她一个健康人还是回家吧。
    ·
    回到家，送走郭靓丽后，舒棠打开在医院收拾好的袋子。果然，在医院的时候不是她的错觉，她买的那几个电棍都不见了。
    把她送进医院的应该是聂宇，她在昏迷前看到的那座水牢就是他的一个能力。
    看来，也只能找他了。
    “你那些电棍？”
    聂宇的惊喜变为失，顿了顿，他回答道：“那些都是军方的东西，那么强力的电击武器怎么可能会流入民间呢？只是这次情况特殊，所以特批可以让你使用。现在，已经回收了。”
    舒棠无语，“所以我花的那些钱是支付了使用费？”
    那每一支的电棍可都不便宜，她买来也不只是为了应对这一次事件的。
    “相关费用应该有打回到你的账户。”
    聂宇苦笑，“让你独自面对危险是我们的无能，我们也只能在这上面进行补偿了。”
    “你的这点我不赞同。你们能力足够，只是坏人太多。”
    聂宇低笑，“谢谢……”
    舒棠挂掉电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最想问的事情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昨晚除了聂宇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在？
    她想了很多种提问的语句，发现就目前而言，哪一种都不适用。
    她记得，重生前追捕这位血族子爵，是聂宇一个人的任务……不，不对，应该是有后勤支援的，但实行追捕的只有聂宇一个人。
    之后，她被抓为人质的时候，她记得也并没有谁来现场支援聂宇。
    所以，以此推测，这次的追捕任务应该还是只有聂宇一个人在现场，有支援的也只是后勤。
    那……能在经受了那么强烈的电击后，只昏睡了几个时就醒过来的她，是不是体质要比她以为的强？——她可是特意查过的，能击倒血族子爵的电流足以让普通人死亡！
    重生前，一方面是她自己的缘故，一方面是她身份的改变，使得她一直处于被保护的状态，从未与谁动过手，她也就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直到经历了这次的这件事情。
    莫非，她其实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普通人？
    舒棠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