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老板

    我逼问了很久，她才肯实话。其实厉川已经去学校找过她好几次，每次都只是请她吃饭，很温柔，也很规矩。但没想到他持续这样不间断地来找她，让她开始烦恼，学校里也开始传她攀上了一个高富帅，可能被包养了。阿漫担心学校会因为这件事查出她在会所上班，于是找我去办了走读手续。
    厉川晚上去学校找不到人，于是就找到了出租屋。听完我很惊讶，像厉川那样身份的人居然会毫无目的地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而这个人又是会所的服务生，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我担心的道：“阿漫，厉先生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我想就不用我多了。万一出个什么事，谁敢拿他们事？谁敢站出来替天行道？到时候，倒霉的就只有你自己，谁都帮不了你。”
    阿漫点点头，她都懂。我是真以为这丫头懂我的话，于是也不再多想直接蒙被子睡觉。
    接下来几天，我醒来时，阿漫都不在家里，打她电话也不接，每次都只能在会所里见到她。
    我怀疑她这几天都跟厉川在一起，于是将她拦在化妆间谈话。
    我挺生气的，一开始瞪着她没话。阿漫意识到我在生她气，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深吸了口气，：“怎么回事？”
    她：“厉先生最近带着我去应酬，一天两万，就陪着他吃饭，也不用陪客户酒。柚子姐，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可我……可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钱，但你怎么就不想想，厉先生为什么非选你不可？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谈话突然被中止，经理走进来没好气地：“柚子你在化妆间干什么？有客人点你的台，还不赶快去。”
    点我台的人算是个老熟人，在广东做电子生意，近几年赚了不少，常常出差京城时，跑来这里玩，一直出高价想让我出台，我却一直拒绝。
    我和他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爸，我挺讨厌伺候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
    广东男一见到我就热情地招呼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屁股从他腿上滑过入身侧的沙发，举起一杯酒就敬他：“杨总，您好久没来这玩了，今个陪您喝个痛快。”
    灯光照亮他的大饼脸，那双咸猪手已经放在我的大腿上来回摩擦，靠着我：“柚子，多日不见，你更漂亮了。”
    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有时候我挺羡慕阿漫的，至少她遇到的都是些年轻男子，模样生的俊俏，就比如厉川，帅哥里难得的极品，阿漫就算跟了他，也不吃亏。不像我，整天陪着这些糟老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结束后，杨老板再一次开口想让我出台。
    我：“杨老板，您知道的，我不出台。”
    “我知道你不出台，但你看到我的真心了吗？哪个客人对你这么坚持过？况且，我今天出三万，你可要想清楚。”杨老板再一次搂着我的腰，“柚子，聪明的女人从不跟钱过不去。”
    我笑着推开他：“杨老板，我的话已经得很清楚，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姑娘，价格也便宜点。”
    杨老板：“我只要你，其他人我不稀罕。”
    我笑笑，起身想要离开。他拉住我的手，问：“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杨老板，您就别为难我了。下次来，我还陪您喝酒，喝到您尽兴。”
    陪这类人，我总会筋疲力尽，好不容易离开了包厢，一转身却看见了慕昭衡跟殷少。
    他身边站着经理，身后是四五个男人，他们刚从会所进来，经理低头哈腰地领着他们去了上等的包厢。经过我时，我垂下脑袋，声问候了一句：“慕少晚上好。”
    他面无表情盯着前方，看都没向我这边看一眼。
    我还祈祷慕昭衡叫我一起，结果是我多虑了。
    回到化妆间的时候，阿漫那边的服务也结束了，正坐在凳子上等着我，表情像犯了错的孩子。
    她还真以为我到现在都生着气，一见我就上前撒娇道：“柚子姐，你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我无奈的笑笑：“傻丫头。”
    完我一愣，这句话太耳熟了。仿佛就像昨日一般，琴子拉着我的手，嘴边的笑容浅浅的，很温暖，她：“柚子，你这个傻丫头，服侍客人不能只知道自己喝酒，要学会怎么把客人灌醉。”
    琴子是这个圈子里的老手，她不高傲不任性，人很随和，是我见过最美最善良的女人。一想到琴子，我心里就很难受，心头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我真心对阿漫：“阿漫，你要想清楚，一旦你选择走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还是那句话，厉先生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阿漫感动得一塌糊涂，：“柚子姐，只有你会对我这些话，你可真好，比亲姐都好。”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真希望她这一次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有几个姐妹走进化妆间，她们抽着烟嘴里骂着脏话，竹楼包厢里面的客人真他妈欺负人。
    我和阿漫坐在角里不话，那几个女的都是会所里的花魁，有经理撑腰，平时没少欺负新人，我刚来那会儿，就吃过她们的亏。
    麦麦：“你们是没听见那巴掌呼得有多大声，隔着移门都能听见，不知道璐璐得罪了谁，太惨了。”
    兰兰：“能消费得起竹楼的客人还能有谁，我觉得吧，璐璐这女人真笨，多好的机会啊，把那些爷伺候好了，一晚上赚的钱抵半个月的。”
    “哎，我听柚子被点过台。”萱萱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柚子啊，过来跟我们聊聊啊。”
    我：“这倒霉事有什么好提的。”
    “呵，话是这么，心里其实很得意吧。”兰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着不屑和一丝嫉妒。
    我没话，也没必要向她们解释。
    我站起身，对阿漫，“快下班了，咱们去吃夜宵吧。”
    阿漫随即起身：“好啊。”
    话间，我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陌生号码，尾号9999。
    正犯疑惑，阿漫：“柚子姐，你接电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