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瓶装怪物

    当黑也来临之时，就是野兽出门猎食的时候了。
    尤其是那已经被欲望蚕食了整整一个白日的怪物，它的贪婪的呼吸在整个下城区的黑暗之中不断的蔓延。每一个黑暗转角都有白色的蠕虫的踪影，每一个片阴影之下都是一根肉质的触手。
    不断的有牺牲者被拉入那些不可视的转角，被变成肉干或者是被撕碎之后扔出来。自这个堕之地诞生的那一天开始，这里从没体验过如此纯粹的恐惧和梦魇。
    整整一天的煎熬似乎蚕食了泽西最后的理智，他不再刻意的隐藏自己而是开始放纵自己的欲望。肆意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最开始的时候是进食的欲望，一天的煎熬，让他变得饥饿无比。
    但是而无论进食了多少，泽西仍旧感觉到自己的饥饿和不满。他吃的越多，那种渴望就越强。就像是漂泊在暴风雨之中的的木船，或许你的本意只是开一个孔为船增加些许的附重，让他稳定。但是当你凿开了欲望的孔隙，你就只能坐等沉沦。
    兽性不断的高涨，进食的短暂的满足感，以及随之而来的令人抓狂的空虚。杀戮的快感，破坏的快感，人性一定程度上黑暗面甚至要远高于寿命。他为了食用猎食血族，为了快感猎杀混血。
    半兽人的血液将地面染红，以屋为中心，肮脏的红色如同是河流一般的冲着下城区缓缓的流淌而去，而更多的触手就潜藏在这无尽的死之河之中。
    如果真的有地狱，那么和这里相比一定是称得上天堂的地方。
    血色的河流顺着巷，顺着街道，蔓延着，所过之处，生灵化成死河。弗兰克所预想的景象提前的出现了，灵魂的哀鸣声响彻在天空之中。
    一只只触手丝毫不顾及的伸入他人的房屋之中，将主人拖进血河里让他化作血河的一部分。街边闲散的人连尖叫的资格都没有就成为了开胃的点心，血族们尖叫着逃窜，而半兽人们则是拼命的跑在血族的前方，因为他们发现了触手主要是追着血族杀的。
    但是触手似乎不介意将半兽人一起拖进那无尽的死河之中。
    “失控了，主人。”白看着下方的场景道：“完全的失控了，要毁掉吗？放任的话，可能会暴露我们。”
    “不需要，他仍旧是一个怪物。但是是一个我没有预想过的方式。”弗兰克惊讶的道：“我原本设想的是人性和兽性的互相冲突，你知道的，一个边界线。”
    “但是这个成品远比我想的完美，人性和兽性融合了。这就是兽人的含义吗？野兽的本能加上人类的人性的一部分，他不是失败作，我不会清除他的。”弗兰克看着下方的血河道：“这是完美的成品，比我预想的更加完美。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金苹果并没有让我失望。”
    “不过依旧不足以成为和你们比阶的存在，瑟婷艾的金苹果融入了我所有的魔纹理解，你的金苹果是一个真正神灵对于信仰之力的理解。都是极高的基质，但是他的苹果仅仅只是简单的反血族的东西罢了。”弗兰克遗憾的道：“我本应该将视线放在半兽人的特性上的。”
    “还是受到地球上的知识的限制了，本应当更加完美的。”弗兰克遗憾的道，随即出现在了不断蔓延的血河的面前。
    “泽西，来见我。”弗兰克对着眼前的血河道：“我知道这是你的身体的一部分。”
    下一刻，四面八方的血河缓缓的逆流对着弗兰克的方向缓慢的流来。如同是有生命的个体一般，很快弗兰克身前，一滩的血池出现，闪烁着如同宝石一般的光泽，映照在月光之下。
    血池之中先是出现了一块白斑，而后整个血池变成了白色，无数的蠕虫密密麻麻的移动着，而后一只手从虫海之中爬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从血池之中爬了出来，残存的血液挂在了他的身上成为了一件衣服。
    “不错的技巧，原本以为这一天你都会浪费在哭泣上。但是显然你进化了。”弗兰克看着眼前的泽西颇感兴趣的道：“你展现了令我讶异的成长性，以及理解能力。”
    “血族的血充当能量，而兽人的血则是武器。虫子组成身体，核心不是血液，而是本体。”弗兰克盯着泽西的眼睛问道：“你竟然会有如此的思考，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泽西默不作声的站在远处，眼睛直直的盯着弗兰克，似乎内里有着恐怖的杀意，但是弗兰克却丝毫不以为意。
    “按照约定，我将会将你带去明天的宴会。”弗兰克看着泽西道：“所以，进来吧。你将会是我为公爵先生献上的最完美的礼物。”
    完，弗兰克从自己的空间之中取出了一个玻璃瓶。
    “你在开玩笑吗？”泽西沙哑的道，像是三年没喝水的人发出来的，但是显然他所渴望的不是水，而是更加粘稠的东西。
    “进入这个瓶子，泽西。”弗兰克平静的道，他的身边，白黑以及瑟婷艾悄然出现。
    “我还没有吃饱，而外面有着很多的食物。你不能就这么让我进入这个瓶子。”泽西压低声音道，但是他的声音像是塑料片刮擦钢板上的干泥巴一样。
    “进入，瓶子。”弗兰克的声音略微的提高了，他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身体也开始挺直。白黑两人向前踏出了一步，而瑟婷艾则是被弗兰克拉着后退了一些。
    泽西不甘的嘶吼了一声，然后在弗兰克的眼前逐渐的融化成为一滩红色的液体，缓慢的悬浮着进入了弗兰克手中的玻璃瓶之中。
    弗兰克随手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白布，将其变成了两边画着蝙蝠翅膀的骷髅的标签贴在了玻璃瓶上。
    “这就看上去是一瓶精美的酒了。”弗兰克笑着道。
    “不仅仅是精美而已。”白同样惊叹的道，瓶中的液体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妖冶的红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诱惑，月光在酒瓶的一旁变成了红色。
    “是啊，只有一个的问题。”弗兰克看着白道。
    “血祖的血液应当是白色的，而且无论如何我设计的基质里面没有让他变成红色的可能。这不是我的设计，第二次，我的作品出现了诡异的变化。那个该死的肉团子，是不是当我真的蠢到会觉得这些事情我会怪罪在我的苹果的不确定性上？”
    “但是不通，如果卡琳和罗克还能成是他想要他们两人的孩子作为完美载体的话。他对泽西的行为就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弗兰克揉着太阳穴道，手上的酒瓶之中，红色的液体翻涌如同海浪。
    “他反抗了你，父亲。”瑟婷艾道。
    “自由意志过强的后果，我设计的时候就知道我自己将会面临这个可笑的问题了。”弗兰克道：“但是金苹果的绝对束缚依旧在，因此不用过分的担心。”
    “结束了这边了，让我们去找一下吧。隐藏在下城区的，安德森的藏身之处。”弗兰克将酒瓶心的放好之后道：“我觉得不需要·等待多久，刚才的血河很明显在一个地方被人截断了，应该不是那些逃难的家伙们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