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七

    折腾了一天，贝儿真累了。
    从她上了哈皮的车开始，就感觉胸闷气短，莫名其妙地就是觉得特别烦躁。所以她假托晕车，一路上都没怎么搭理彼得。彼得不负众望，真的相信了她是晕车，随便敷衍了两句“多喝热水”之后就继续自己山里娃子进北京一般的行程。
    “这在车里呢，你让我上哪找热水。”
    贝儿把这句话憋在了肚子里，实在没力气跟他争。不过幸好没，要不然就被打脸了。因为哈皮是非常体贴的，他的车里真的就有热水！
    随着车接近复仇者总部，她觉得越来越难受。车里明明开着空调，她却觉得闷热难忍，就像是在盛暑天走进一间孟买的贫民窟桑拿房。
    帮彼得拍他和美国队长的合影的时候，贝儿感觉马上就要吐了。她强忍了好久，中间还真的去吐了一次。
    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去把它拿回来，去把它拿回来，去把它拿回来”。
    尽管听起来有点儿慎得慌，但是这声音其实挺迷人的，因为这就是她自己的声音啊。
    即使在梦里，贝儿也还挺清醒的，她甚至难得地起了梦话：“对，就是这个声音，闹得我今天一整天都心烦意乱，头晕恶心。哎，这个症状，好像可以用来当作不加入复仇者的借口了吧。不对吧，这是闹哪样？真的假的？我可还没……啊！”
    这个想法吓得她尖叫着醒了过来，大口地喘气。
    贝儿住的房间在旺达隔，彼得的对面，幻视斜对面。彼得的睡眠质量相当高，这一声高分贝高穿透力的尖叫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旺达似乎听见了些什么，但是不太确定，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而幻视，不需要睡觉。他直接穿墙而入，刚好看见贝儿紧张地捂着自己的腹，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就在幻视出现的一瞬间，贝儿突然明白了，去把“它”拿回来的它是指什么。她盯着幻视的额头，那颗心灵宝石，完全无法把视线移开。
    “德·泰福勒-皮克姐，你没事吧？”幻视关切地。
    除了不需要睡觉，幻视还有个特点，他不需要开门。所以稍晚一步的旺达赶了过来，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是飘在半空，一脸关切的幻视，和直勾勾地盯着他，但是一脸惨白惊魂未定的贝儿。
    “嗬，”旺达噗呲一声笑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儿，但是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幻你真的该学学怎么使用门的。”
    “我听到了德·泰福勒-皮克姐在尖叫，以为她遇到了危险。”幻视一脸真诚地。
    旺达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走过去，温柔地抱着贝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的，没事的，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她显然误以为贝儿是因为那晚在九头蛇大厦里的事而后怕所以做了噩梦。她觉得自己感同身受，只有她才能帮助贝儿解脱出来。
    “幻，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好的。如果我有冒犯，我真诚地道歉。”幻视本想再穿墙出去，不过他及时停住，然后走了门，还轻轻地把门关上。顺便和闻讯赶来的安保人员解释了一番。
    确认幻视离开之后，贝儿觉得轻松了一些，然后立刻做了个决定。
    “旺达，我不能待在这。”
    ……
    贝儿和旺达稍微聊了几句，顺着她的意思自己确实做了噩梦，然后表示自己没事，就把旺达劝了回去。
    她想通了一个问题，她似乎渴望着无限宝石，但与此同时，又在激烈地抵制它们。今天来到新总部的路上，正是因为离心灵宝石越来越近，她才出现了特别严重的生理不适反应，这就是在提醒她，不该来这里。至少，在她能完美地掌握自身能力之前，不该和无限宝石有过多的接触。
    她抬手，像是在抚摸着空气，回想着，去救彼得的时候是怎么打开了那道传送门。她想回家。
    显然，她没能成功，第二天一早，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比昨晚更痛苦。因为奇异博士忙完了手头的事，来到了复仇者总部，还带着他的阿戈摩托之眼。
    幻视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拦住了。
    幻视看了一眼阿戈摩托之眼，：“你不该带着它来这里。”
    “有什么关系呢？”博士反问到，“反正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更了不得的东西，不是么？”
    “可我们两个同时在这里，那件‘更了不得的东西’受到更大的影响，可能会导致德·泰福勒-皮克姐的死亡。”
    “那不是很好么？明法国丽人尽职尽责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呐，她就可以解脱了。再，”奇异博士耸了耸肩，“你又不知道，那件‘更了不得的东西’是什么。”
    ……
    从来没有被电子化，数据化的信息，幻视当然不知道。奇异博士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自从那天在复仇者大厦见过贝儿失败的能力展示之后，结合之前扰乱时间，救援蜘蛛侠，以及从美国队长那里了解到的幻视对她的评价，博士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查阅了历代至尊法师留下的书籍，翻遍了藏书馆内所有的笔记，依然没能找到任何他想要的内容。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他意识到，即使是至尊法师的传承，也有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性。如果他想了解的东西比第一代至尊法师更古老，比魔法世界更宏大，那就不得不求教于活得足够长，眼界也足够宽广的人，或者神。
    奇异博士去了一趟挪威。
    “我的一生漫长而丰富，我的足迹遍布九大王国，我的所见所闻超过阿斯加德的所有神明。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被我视为神迹的世界之树也只是非常渺的一部分，比我更高级的生命如同嬉笑玩闹一般地操纵着阿斯加德的命运。生而为神，是荣耀，更是责任。为了寻找拯救阿斯加德的办法，我奉献了自己的一只眼睛，从智慧之井换取了宝贵的知识。”
    “这些知识能帮您拯救阿斯加德么？”奇异博士问到。
    “当然不能，知识并不是力量，懂得如何使用知识才是力量。我从智慧之井学来的，都是我无法运用，甚至无法理解的知识。有些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并不知道这些。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渺，学会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无能。然后，如果某一天，你发现了自己和某种‘不得了的东西’有了无法斩断的联系，甚至背负着你可能完全无法承担的责任，那还真是不如不知道的好。”
    奇异博士并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多问？还是让我不要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不该知道的人？”
    “生命法庭不会做出愚蠢的决定。你问与不问，与不，都不会影响太多。你能做的，无非就是让那可怜到孩子能尽早学会接受命运，然后用最的代价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
    “使命是什么？我们又该怎么做？”
    “复仇女神不能复活，无限宝石不能齐聚，浩劫之前，她不能死。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
    和幻视分开之后，奇异博士并没有去见贝儿，而是找到了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暂时不要把她当作复仇者的一员？”美国队长问到。
    奇异博士摇了摇头，：“不只是复仇者，最好是不要让她参与到你们的任何活动中。在她能掌控自身能力之前，作为普通人活下去，就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了。”
    托尼·斯塔克无法忍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奇异博士面不改色地，差点儿吧托尼气个半死，“这件事情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也超过了比我更高级的生命对宇宙运行规则的理解。我只能猜测一下，无限宝石并不只有六个，而贝儿的能力和使命，就是保证所有的无限宝石永远不会分久必合。”
    ……
    作为一个熟知漫威设定的人，贝儿经过一番大胆假设，详细推理，再加上作者终于打算给她一点儿主角光环地作用下，已经猜到了，她就是第七颗无限宝石，自我宝石的所有者，而这个身体，也正是复仇女神的一部分，所以才能用一点点干涉时间，空间，现实，心灵，力量的能力。至于灵魂，呵，把一个脆弱的宅男之魂弄过来主导这么夸张的力量，这种宝石真是，不提也罢。
    无限宝石本就是复仇女神的一部分，贝儿的潜意识想要夺取幻视额头上的心灵宝石也就可以理解了。而她目前只要靠近无限宝石就会出现的极端生理不适，搞不好无限宝石聚齐在她面前，复仇女神就该复活了，她也就可以安心狗带了吧。
    “到底是我在影响这个宇宙中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某些事，这才产生了我？”
    贝儿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过了十九年，终于有了一点进展，在探寻自身能力真相的道路上，她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
    由于奇异博士力劝暂时不要让贝儿加入复仇者和神盾局的任何行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也没有再多什么，还真就把贝儿送回了家。
    离开复仇者基地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当着来送行的彼得的面，掏出了一枚常规情况下蜘蛛侠绝对不可能买得起的，漂亮的不像话的钻戒送给了贝儿。
    “这是闹哪样？”彼得简直要崩溃了。
    “美国队长我无故监控一个普通美国公民的行踪属于干涉人身自由，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托尼大大咧咧地，“但是没有女士会拒绝一枚高级钻戒，即使知道里面有追踪监视装置，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对吧？”
    “那也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啊！”彼得绝望地。
    “没事儿，伙子，别担心，”托尼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你要是觉得不爽，这戒指就算你送的，回头我让人把账单送到你那去。”
    彼得立刻就怂了，“斯塔克先生，我用我的蜘蛛侠战衣来抵扣那个戒指，你看行么？”
    “你是不是忘了？那件战衣也是我造的，可比那戒指贵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