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

    送走了张涛，我简单洗漱了一下。
    雪的爸爸还在昏迷状态，我在他身上贴上一张驱邪符，又在门上贴上一张除邪符，除邪符一共有两张，需要一张贴在门上，另一张在门外烧掉。
    如果明天他再不醒，那可真得送到医院去了。
    床被雪的爸爸占了，我只好在凳子上坐着。
    我正在想雪后妈的事情，康展突然凑过来，又给我捶腿又给我捏肩的。一边献殷勤一边:“宁哥，你辛苦了。”
    我把他推到一边，没好气的“宁你个头的哥，你比我大了好几十岁，管我叫哥想折煞我？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他:“哪有什么幺蛾子，只是看你受伤了有点过意不去而已。”
    我:“你现在知道过意不去了？当初明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还让我去做，那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的‘过意不去’呢？猫哭耗子。”
    康展还没话，一旁的雪开了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她双手叠在腹上，低着头，看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才发现无形中伤害到了她，连忙解释:“雪你别这样，我就是跟他闹着玩儿呢，我俩经常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时候我听见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雪的爸爸扶着脑袋坐了起来。
    我们三个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谁也没话。他拍了拍脑袋，然后在床头旁边摸索着什么。摸着摸着睁开眼睛，嘴里喊着:“老婆，我眼镜呢？”
    我:“还老婆呢，你不知道你差点被你老婆害死吗？”
    他揉着眼睛，看了看四周，问:“这是哪儿啊？你是谁啊？”
    我走近一些，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看着他，:“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眯着眼，打量了我一翻，然后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激动的问:“雪儿呢？雪儿在哪儿？”
    我把手抽回来，冷冷的:“雪儿呢？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当父亲的，你女儿都死了三个月了，你还问我她在哪儿！你老娘现在还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破屋里，没人管没人问的，你却和你的新欢过得甜美的！我真后悔救你。”
    他眼泪瞬间流了出来，问:“你什么？你雪儿她……不可能！”
    我:“可不可能我了不算，你去问问你娘！”
    他:“我妈在哪儿？”
    我:“你们家是不是有一套老房子？”
    他摇摇头，没有。看来雪奶奶住的地方还是租的，这样连拆迁也指望不上了。我正对雪的奶奶感到同情，雪的爸爸突然点了点头，:“母亲在村里的确有一套老房子。”
    我:“她就在那，你去吧。”
    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差点气死，我:“你都这岁数了，怎么还那么蠢？你觉得我有什么动机骗你？谋财还是害命？想害命的话刚才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就够你死一万次了，想谋财的话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把你捆起来了，等你醒了就敲诈。”
    他擦了擦眼泪，下床走了。雪跟了出去。康展在一旁着急的:“快跟上啊，免得雪做傻事。”
    我一想也是，赶紧追了出去。万一她特别痛恨自己的父亲，出去把他弄死了怎么办？
    他父亲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也拦下一辆。康展把雪拉到我拦下的那辆出租车里，我让司机跟着雪爸爸乘的那辆出租车。
    到了雪奶奶住处，雪的爸爸敲了敲门。过了半天没动静，他就继续敲。敲了一会儿雪的奶奶把门打开了。
    她睡眼惺忪的，一看来的是雪的爸爸，二话不就要关门。
    雪的爸爸拉住大门，老奶奶没有他的力气大，只好放弃关门。
    老奶奶似乎很不欢迎他的儿子，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
    雪的爸爸没有话，进门直奔屋里去。老奶奶看到我了，走上前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往屋里走的儿子，:“这……”
    我:“奶奶，是我把您儿子找来的，我是受人之托给您讨个公道。”
    老奶奶叹口气，:“你这不是胡闹吗？”
    不一会儿雪的爸爸走了出来，走到老奶奶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抱着老奶奶失声痛哭:“妈！儿子不孝啊！”
    看他哭的那么逼真，那么撕心裂肺倒不像是装出来的。老奶奶一脸茫然的看看我，我走上前去把雪的爸爸拉起来，:“咱有话到屋里头去，在这大街上让人家看了笑话。”
    我们一起到了屋里，老奶奶拿出来三个板凳，分别递给我和雪的爸爸一个，自己坐在剩下的一个上。
    雪的爸爸仍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你别哭了，一大男人的。你没有啥想对奶奶的吗？”
    他擦了擦眼泪，对老奶奶:“妈，儿子之前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是身不由己啊！”
    我:“怎么个身不由己法？”
    他:“当时我的身体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在操控，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欺负我妈，可我却无能为力啊……”
    讲到这里，老奶奶十分生气，气鼓鼓的:“蒙鬼呢你？我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有糊涂到和三岁孩一样好骗。”
    他:“妈，我的是真的……”
    我:“您先听他把话完。”
    老奶奶:“听他胡扯？”
    我:“他并不是在胡扯，等下我会证明给您看，他的都是实话。”完我对雪的爸爸:“你继续吧。”
    他继续道:“最近总是这样，身体不听我的控制，做一些我不希望去做的事。”
    老奶奶:“精神分裂症……一定是精神分裂症……”
    我:“那你不想知道，你这病是从哪里来的吗？”
    他看着我，:“从哪儿来的？”
    我:“从你现在的老婆身上，不过她已经彻底归西了。”
    他:“胡，怎么可能是她？”
    我:“你还护着她呢？你知不知道她嫁给你之前就死了？”
    他:“不可能！她有血有肉有体温，怎么可能嫁给我之前就死了？”
    我:“你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他:“她在我和雪儿的妈妈结婚以前，就喜欢着我。只是因为她长得太丑，所以我就选择了雪的妈妈。”
    我很佩服他的坦然，谁择偶的时候不愿意找个好看的呢？有的人却不敢承认。
    爱情本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是一切金钱物质无法衡量的东西。
    可为什么发展到了男人择偶只看颜值，女人择偶只看物质呢？
    原因是最初有那么一批相信爱情的傻女人，为了爱情却什么都不顾。可缘分总喜欢捉弄人，她们偏偏嫁给了渣男。付出真心换来伤心以后，她们便不再相信爱情，改行朝金钱看齐。
    好男人寻觅不到好女人，倒是一些拜金女给了他们温暖，只要有钱就能体会到爱的温馨。有钱女人随便换，没钱就没爱情。所以他们觉得女人的人品都一样，反正都是为了钱，因此就忽略了人品。渐渐的他们沦陷成了渣男。
    所以就有了男人女人拜金，女人男人虚伪花心不靠谱的恶性循环。其实本来是最初的那些渣男拜金女犯下的错，却要一些好男人好女人替他们承担。
    长相尴尬的男人会更用心赚钱，先天性的不足只能用物质弥补，因此总会在大街上看见一个美女搂着一只猪——当然是有钱的猪。
    我:“那后来你是怎么和她在一起的呢？”
    她:“后来雪的妈妈病逝了，她不知道怎么联系上的我。她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变得十分漂亮，我以为她整了容。其实整了容也没关系，我都这岁数了，看着顺眼就行，何必去在乎那么多呢？”
    我:“其实她之前是一个身材臃肿的大饼子脸，对不对？”
    他:“你怎么知道？”
    我:“因为她早就死了，和你在一起的只不过是她的鬼魂，她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还了阳。”
    他:“你到底是谁？”
    我:“法师。”
    他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问:“妈，雪儿呢？”
    老奶奶叹了口气，:“三个月以前就走了，白血病。”
    雪的爸爸又哭了起来。
    雪在一旁拉着我的手，哀求到:“大哥，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您肯定有办法让我跟他们交流，求求您。”
    我看到康展在一边变了脸，虽然他没话。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醋坛子。我赶紧把手抽回来，:“你别了，我帮你。”
    我对老奶奶:“奶奶，鬼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您儿子之前是被蛊惑了，对您的种种不孝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老奶奶点点头，:“听你到雪的后妈，我想了一下还真是，我儿子以前特别孝顺特别疼爱雪，自从娶了那个女人以后才性情大变。我以为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奶奶到这里停住了，对我吼道:“臭子，你也跟他连起来蒙我老太婆！当我傻啊？”
    我:“奶奶，我的话您不相信，那雪的话您总该相信了吧？”我把牛眼泪递给老奶奶，:“雪就在旁边，您把这个擦在眼皮上就能看见她。”我拍了拍雪的爸爸，:“别哭了，你也涂一点在眼皮上。雪要见见你们。”
    他和老奶奶半信半疑的把牛眼泪擦在了眼皮上。
    我并不担心他们会吓到，因为雪的外表跟人没什么区别。而且雪是他们最亲的人，他们即便知道她是鬼也不会怕的。
    他们看到雪的一瞬间，都愣住了。我对康展使了个眼色，然后和他一起出去了。现在是他们一家人叙旧的时间，我们一个外人一个外鬼就不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