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拨云散雾

    且回到当下，陆子昂正犯愁，心想着自己这条命可得交代在这儿了，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这么多个太监宫女锦衣卫的记忆里也确实都没有人在，本来还以为是毛贼，没曾想还真是个大盗，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正当这陆子昂正犯愁如何躲过此劫时，远远的跑来一个太监，边跑边扶帽子，神情很是慌张。
    “何事如此慌张！？”乔将军一把拉住他问道。
    “将军！”罢踮起脚尖想在其耳畔低语，乔将军摆摆手“但无妨！”
    “禀大人，仁智殿发现了一名昨夜未归宫女！”
    “哦！看你这般慌张另有隐情把！”
    “大人明鉴，这宫女似是被迷晕，全身赤裸昏睡在仁智殿的偏房！”
    乔辰沛和陆子昂两人一对视，想到一块去了，这事想必应该与印玺之事有关，便斥退了太监匆匆向仁智殿赶去。步上层层红色阶梯，一进殿就瞧见右侧的偏房，里里外外的围着一堆太监宫女。
    “让开让开！都散了，该做作什么作什么去！”乔辰沛疏散了人群，两人走近偏房，瞅见一个豆蔻年华的宫女，圆溜溜的脸盘，一床红色花被包裹着身躯，眼泪汪汪的看起来甚是可怜，旁边有两个年纪稍大些的老嬷嬷陪在旁边正在问询着什么！见两人进来，两人拼命行礼。
    “免了免了！你们俩且先出去罢！我有点事情要问下这位宫女!”两个嬷嬷满口答应着退了出去。宫女也想起身行礼，一站起来被子太大了提不住掉了，娇微胖的身躯如嫩藕一般洁白发亮，圆鼓鼓的脸上飞上一抹羞粉，又蹲下啦被子，不行礼又不是行礼又不是这两难之际！
    “姑娘莫急！非常时刻毋须多礼，生与这位将军只有点事，耽搁姑娘些许时间！敢问姑娘如何得如此境地?”陆子昂忙过去帮忙拉好被子。
    “多谢大人！奴婢昨晚..昨晚...”姑娘脸憋的通红。
    “这样，姑娘！这位大师略懂医术，你且伸手让这位大师号号脉，看看有没有伤着！”乔辰沛从背后轻轻碰了一下陆子昂，陆子昂心领神会。
    “那就劳烦大师了！”姑娘从花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陆子昂道了一句得罪了，便将手搭上！原来这宫女昨夜受同室宫女们的欺凌，宫女觉得委屈，出来逛逛，忽的从黑夜中伸出一双手在宫女的面前拍了一下，宫女便失去了知觉，直至刚才被人发现这才唤来了宫里的老嬷嬷。
    “多有得罪！姑娘并无大碍，安心调养便是，当下场合并不适合男女共处一室，生告辞！劳烦姑娘了！”陆子昂冲乔辰沛打了个眼色，便向外走去。
    “恭送两位大人！”宫女怯声声的谢道。
    两人来到殿外“如何？可有头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陆子昂将看到之相述于乔辰沛，乔辰沛摸摸下巴“嗯?怪不得方才这宫女吞吞吐吐，不敢告状又不敢欺瞒！这大盗也是煞有本事，进这皇宫大内如同回家一般，大师可算的出此人去往了何处?”
    “去了何处生不得而知...”路子昂还未完。
    “那可如何是好，任何头绪都没有！”乔辰沛焦急的向后下挥了一拳。
    “将军莫急！去了何处生不得而知，但此行也并非白忙，生有头绪了！”陆子昂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哦！还望大师明！”
    “敢问将军可有熟识的技法高超的画匠?”
    乔将军一想这莫不是算到了贼人相貌“大师且跟我来！”，两人出了宫，策马转过几个胡同，在一座普普通通的民房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咚咚咚敲门，少顷，一妇人推门而出。
    “原来是乔将军，有啥事吗?”妇人忧心忡忡的问道。
    “嫂夫人许久不见，范兄在家吗?有要事相商！”
    “俺家当家的去赶集去了！要俺去寻他回来不！这要等他回来不得等到天黑啊！”
    “多谢嫂夫人相告，不劳嫂夫人了！我等二人自行去寻他，可是赶的四九大集?”
    妇人点头是，两人上马便朝市集赶去，远远的看见不远的地方黑央央的一大片，这民间逢四九日子，百姓们都会聚一起拿些自家东西换些银两！不少商贩都趁着这时段卖点快手吃，三三两两的孩童兜里揣着铜板，围着摊位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笑声与铜板撞击的钱响，勾起层层回忆。不仅有吃的，各地的手艺人也都敲锣打鼓使劲吆喝，这里一圈那里一块，耍猴舞枪碎大石，围观叫好的吃瓜群众把道路围的是水泄不通！两人将马托于最外围临时搭的马厩里，便融进了这一大片蚂蚁一样多的人群之中。
    “在那了！随我来！”逛了没一会儿，乔辰沛指了指在一个文玩摊的方向道。
    两人走近文玩摊，一个胖肚溜圆的中年人开口问道“两位官爷要点什么?别看咱这啊，咱这啥都有，有文曲星用过的豪墨砚台，科举必备的三课九练....！”还没等完，只见一声音打岔道“王掌柜，别白费口舌了！这是当朝将军，你那些物件估计用不上！”
    陆子昂这才发现文玩摊儿旁边席地坐着一精瘦的男子，脸颊微微凹陷，身前摆了几幅画，花鸟山水那是惟妙惟肖。
    “许久不见了！范兄！”乔将军微微一笑。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将军到此是来寻草民呢！还是来逛集呢?”被唤为范兄的男子本名范离，看着乔辰沛眯了眯眼。
    “自然是有求于范兄！可否回府上再谈！”
    “我大将军怎有事来此！可是宫内之事?”
    “正是！”
    “那就不用谈了！草民才疏学浅，无能为力！”这范离拒绝的很是果断。
    “范兄！关乎天下大事，还望看在昔日情面上帮个忙！”乔辰沛附耳轻声道。
    “草民是再也不想也不敢趟宫廷的浑水了！”范师傅索性眯起了眼睛。
    “这...”乔辰沛还想什么，被陆子昂拉了拉袖子“既然如此，我等先走了，祝范先生生意兴隆！”陆子昂拱手拉着乔辰沛退出了人群。
    “大师这是何解?你别看此人这般邋遢，画技可是一流的！”
    “将军！文人墨客固执的很，生有一计！且去这范师傅家中一去！”陆子昂不厚道的笑了笑。
    来到范家门前，敲开大门，妇人面带疑惑“莫不是没找到俺家当家的？”，陆子昂在妇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妇人脸色转青，了句两位稍等，便如跑般疾行而去，约莫半个时辰，就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范师傅在前头走，边走边揉着自己的耳朵和胳膊，走到跟前白了两人一眼，便径直走进了屋子。妇人在后头招呼两人进屋
    “你是了什么！让他乖乖的回来？”乔辰沛压低声音问道。
    “那可是个秘密！将军可有银两带在身边?”陆子昂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这尽管放心！”乔辰沛拍了拍胸口！
    两人来到屋里，这间屋没什么像样的家具略显贫酸，范离已经铺开笔墨，似乎不太想与两人多话，盯着两人示意开始。陆子昂来到范离身旁叙述着些许特征，半晌，一带黑帽浓眉嘴的女子跃然纸上，只是鼻上有一大块黑色盖住了三分之一的脸。
    “这边还有个痔。”陆子昂一边在嘴的左边戳了戳一边道。
    “大师，这就是?”乔辰沛有些不甚相信，深入宫廷大内的竟是位女子，陆子昂深意的点点头。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真晦气！咿..”范离放下笔，抄起了手闭上了眼睛，到一半，似是范夫人拧了他一下，随后范夫人赔笑道“两位官人，别见怪！”
    “既然事已经办完！范师傅，我等就告辞了！”乔辰沛一拱手。
    “快走....”范师傅刚了俩字，抬头看见妇人横眉怒眼，转而咽了下去“让俺送你们出去吧！”妇人随着两人出了门，来到了大门口，嘿嘿直笑。
    陆子昂捅了捅乔辰沛“将军！应许夫人的十两银子！”
    “你瞧我这记性，给！”乔辰沛反应也是快，拍了一下脑门，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银子递予妇人，妇人连忙道谢。
    原来那时陆子昂在妇人耳边只用画一幅画就给十两银子，范师傅仍不肯帮忙，家计与他无关，果不其然妇人怒火中烧就找去教，促成了此事！
    “你可知道一个九品官一个月有五两银的俸禄，你许她十两！“乔辰沛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而道”不过我却也是亏欠与他，也罢！”
    “将军何出此言！”
    “想当年我与这画匠乃是发，他从就爱舞文弄墨，尤其是画人描像那真的是描的惟妙惟肖。再后我参了军，这不前几年突厥趁先皇伏塌多年，国力衰退大举烧杀南下，陈炉一战突厥撤军，我这算是回了长安又碰上了范离。他成了家，在这街上摆了个字画摊，也承接代人写信作对书联，看样子过得紧紧巴巴，老朋友许久不见，自是去了酒馆一醉方休。我也是心里想帮帮这个老朋友，自后不久宫内缺画匠，是那种专门给秀女作画的肥差，我便引荐他去。开始是做的不错，但是这个人非常的正直，有很多秀女来自大户人家，有权的有钱的笔笔皆是，别人也是拉低了脸面，好声好语的递钱让他往好了画，比如少画个痔啊少画个疤啊，鼻子画高点眼睛画大点之类的。他偏偏不吃这套，话还很耿直，招惹了不少人，后来被一大官略施计赶出了宫。这京城偌大之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少受欺凌。自那以后与我之间便有了隔阂，不怎么往来了，如今这般境地多少与我也有关系！诶！”乔辰沛叹了口气，摸了摸门外的大马，翻身上马“大师，且与我来！先去禀报堂主大人！”
    “将军！不知是否要先禀报圣上再禀报堂主大人?”
    “堂主大人吩咐过了！圣上日理万机，已经全权委托堂主大人查明此事，只要将结果告知圣上即可，过程繁琐不甚相干的事情不用一一请示！”
    “是！”陆子昂翻身上马，两人扬长而去之后，门口的草棚后走出一人，这人正是那带着半幅恶脸罗汉面具的鬼面僧，半张露出的嘴微微低沉了一下，翻身进了范离的屋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