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炮儿的方式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侯杰问道。
    林枫在前面紧把着车座位，虽然身上系着安全带，但心里却一直突突，这群飙车的孩子太疯狂了。
    此时六爷的面色并不太好。林枫关心地问道：“六哥！如果身体受不了就我自己跟着去吧。保证把晓波给你带回来。”
    “没事儿！”这句话是给林枫的。
    “费什么话，该追追着。”这句话是送给侯杰的。六爷强惹着不适，自己的儿子被扣下了，不担心是假的。
    “老爷子，你这身体够棒啊。”完他目露傲然瞥了林枫一眼。
    林枫见这屁孩的目光，有些恼羞成怒，道：“怎么着？你这车追不上他？”
    侯杰一听这话，争强好胜的心思就起来了，忙道：“怎么追不上啊？我的发动机全是强化过的。就怕老爷子受不了。”
    “追！”六爷在后面了一个字。
    “好！老爷子你受得了就成。”完，一踩油门，车轮立即发出摩擦的声响。
    林枫死死地抓住后座，屁股没能完全坐实，紧紧地靠着椅背。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也有心脏病了。
    六爷面色不好，强忍着盯着前方，这不由得让林枫佩服，父爱无言，若是六爷能好好话，也不至于和晓波闹得这么僵，他心里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六爷何其相似。这样胡思乱想林枫倒不觉得胃里难受了，应该是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高强度移动。
    “老爷子。您坚持住啊。还得来一猛的呢。”
    六爷喘息了两口，道：“子，猛着来！”话，侯杰就将油门踩到底。
    林枫担心看了六爷一眼，“六爷!带药了吗？”
    六爷摇了摇头，也不看他，闭着眼睛在强行忍耐。
    “阿彪！离我远点，我差点把那白车给蹭了。”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正是飞。
    一个张狂的声音随后响起，“哈哈...我看见了！那孙子绝对让飞给吓尿了。”
    “飞你是不是改氮气了？”又有人问道。
    “刚改完。”飞淡然道。
    “飞你不要命了？我刚看你车都抬头了。”又一个声音响起，话题还是围绕着飞，六爷向后看了一眼，知道飞是这群孩子的头头，自己也要找他。
    “飞你不怕把你前唇给脱了？”
    “呵...怕。”飞声音很是沉稳，开玩笑道。
    六爷这时终于加入众人的交谈，道：“我找飞。”
    “侯杰，你他么怎么也跟过来了？”声音的波段从侯杰车中传出来，众人以为是侯杰，侯杰因为有事没有参加这次飙车，他突然出现令众人一阵诧异。
    “我找飞，飞话。”六爷见对面没有听清楚，只得再一遍。
    “谁呀？”飞这时听出不对劲，不是侯杰的声音，所以回了一声。
    “我是张晓波他爸。我儿子在你们手上。”
    “哦！”飞淡淡回了一声，知道是谁。
    “是啊！他把我车划了。没钱，也不叫人来。”飞虽然是一名纨绔，但却是一个秉信江湖道义之人，明前因后果，只是他手段颇像一名古惑仔罢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六爷也知道张晓波理亏，但是心里在意儿子，怎会服软。
    “呜...”他忍了许久，少语寡言，这一话，反倒是觉得胃里翻腾，要忍不住吐出来。
    他这一声，引起了前方侯杰和林枫的注意。侯杰是真怕六爷吐在爱车里面，而林枫听这一声，他也感觉嗓子眼痒痒，胃里面有点不舒服。
    “我的车就在你的车后面。呜...呃...”六爷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感觉这胃不受控制地狠狠一缩，食物残渣就要从胃中喷涌而出。
    “呕...”六爷再干呕一声，手里捂着嘴，他也怕东西溅出来不好。
    “唉...你干嘛？”侯杰急了，一方面他觉得恶心，另一方面一个真正爱车的人是不允许有一点别人不干净的东西弄在车上的。
    “诶，别吐我车上，等我把车窗打开。”
    侯杰连忙打开车窗，六爷终于忍不住开了车窗，嘴里的东西狂涌而出。
    “行行行行！我停车，您下车吐，您下车吐，老爷子。”侯杰还是怕六爷把脏东西弄在车上，同时知道，这老爷子强撑着，身体还是受不了了。
    车一停，六爷赶紧下车，要再继续吐。林枫也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拍了拍六爷的后背。
    “哎...呦...”侯杰忍不住哼了两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胃酸气味，一阵难受。
    六爷拄着栏杆，这胃再次紧紧收缩，白天喝得点酒，全部都呕了出来。
    这时，一道刺目亮光袭来，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告诉飞等人的豪华跑车正在向这边驶来。
    六爷站起身，林枫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不断驶来的跑车。
    开在最前面的车，一身流畅的曲线，金色质感的车身，即使自认为波澜不惊的林枫，再一次见到这样的豪车也是心里感叹不止，难怪修电脑手机店里面那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在到法拉利恩佐时，会是一副感叹的模样。这时候同有屌丝之心的林枫，倒是真真切切体会了那一番羡嫉的感受。
    林枫虽然还是戴着眼镜，但是目力惊人，车一到近前，车光便不那般刺眼，也就看见了前排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正是黄毛手机中那个女孩，另一个人一头短发，面容俊俏，但是张扬不羁的性格气势，即使林枫在车外也能感受得出来。
    六爷也看到了，这辆车中的主人。正在仔细打量。
    这时候飙车的事情，终于被交警发现，飞的车迅速倒退而回，侯杰的车也跟着离开。
    交警车一停，下来两个身着冬衣警服的交警，一看见林枫和六爷就先敬了一个礼，前面的交警近身来一看，便发现六爷的模样。
    “呦呵，我您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他们飚，您这玩得哪一出啊？我大爷？”那交警也是诧异。
    六爷仿佛天生和警察不对付，林枫还没有解释，六爷张口就道：“大爷？我三环十三少，行吗？”
    六爷一开口，就露出“老炮儿”的本性。即使儿子被扣，他也不想报警来解决，因为这样是不属于京城“老炮儿”的规矩的，他六爷是当年名震京城一方的顽主，不然也不会通过这种江湖的规矩来解决。
    当然如果报警的话，张晓波也不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出来，一者划人家车也是属于违法行为，二者那群血气方刚的纨绔子弟，也不上会做出何等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