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难道是攒嫁妆

    苏致函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全部淋透了，只得找了莫蚁的衣服来穿，她们的身形差不多，都是高高瘦瘦的类型，还算合身。
    只是，莫蚁是一个抠门到家的丫头，从她一直住在这阁楼这点上就知道了，但凡有一丁点钱，也会攒进银行里，平时恨不得连吃饭都省掉，晚上下班的时候，会故意晚走一个多时，这样就可以跟着酒店的夜班员工蹭盒饭了。
    苏致函总在想：这么省，她到底存了多少？
    难道是攒嫁妆？
    ——也因此，莫蚁的“衣服”，就是这些年酒店发的制服。
    苏致函混不在意，她们在楼下找到了停在路边拉私活的“黑的”，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下车的时候，莫蚁还不忘记向司机索要发票。
    “这三十块钱必须报销。”她握着拳。
    苏致函一乐。
    看着莫蚁斤斤计较的样子，就觉得生活很可爱，值得很认真地去争取。
    到了大厅门口，之前火急火燎叫莫蚁过去的经理正等在外面，负着手，走来走去，真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见到莫蚁，他赶紧迎了上来，还没走近，就开口喷道，“祖宗诶，你怎么才到啊，客人都等半天了。”
    “尹伊到底怎么了？”莫蚁问。
    下班的时候都没见他生病啊。
    “……不知道闹什么情绪，反正就人不舒服，先不他了。里面那位客人可是酒店的金主，万万不能得罪的，他什么都得应着，务必要把他伺候好了。”经理哪里有时间和莫蚁啰嗦，他已经打开门，把莫蚁推了进去了，推到一半，这才注意到苏致函，“这位是？”
    “我助手，致函，一起进来吧。”莫蚁赶紧把苏致函的手一拉，不等经理反对，两人已经溜了进去。
    苏致函本意只想将莫蚁送到门口就好了，没想到被她扯了进来。
    “里面是自助餐啊，哪有到了门口不好好吃一顿的道理？”一踏进去，莫蚁就嚷嚷出她的真实目的来，看苏致函的样子，就知道她今天没怎么吃饭，现在有免费的现成的，不吃白不吃！
    苏致函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行了，我自己吃吧，你赶紧去工作。我估计这个人肯定很难伺候。”
    如果那人是好相与的，经理怎么会巴巴地把莫蚁从被窝里拉出来呢？
    莫蚁也不敢怠慢，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往吧台走了去。苏致函则转向食品供应柜那边，只是还没走几步，便有人将空杯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敢情她被当成服务员了。
    苏致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随即笑眯眯地拿起一个盘子，将空杯子摆在上面，索性客串了一把服务员。离开的时候，她听见递杯子给她的女孩嗲嗲地抱怨：“我都穿成这样了，怎么宇文南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苏致函的脚步略微顿了顿。
    宇文南？
    这个名字，好像经常听过啊。
    她不由得起了好奇心，又往话的女孩那边多看了一眼：三点式泳装，确实穿得很“清凉”，除了重点部位那一点点位置外，其他近乎全-裸。
    可这本来就是泳装派对，这样的装束并不足以引起别人注意。苏致函举目望去，竟然还看见了不少颇为熟悉的面庞，大概是常常在广告海报亮相的什么明星吧。
    这又是什么恶趣味的名流派对？
    苏致函一面唏嘘，一面托着空酒杯，慢悠悠地踱到大厅旁边，速度极块地端起长桌上一盘精致的脆饼，用一张大的餐巾包了，放进托盘上，然后继续端着酒杯，神色坦然地往吧台走了去。
    她是要去告诉莫蚁一声，自己想提前离开了。——宵夜也已打包带好。
    莫蚁正在为大家调制“烈焰红唇”，也是碧朝皇宫最负盛名的鸡尾酒，据酒量再好的人，喝了那杯酒，都会有种微醺的感觉，仿佛刚刚被人热吻过，故名“烈焰红唇”。
    这种酒显然大受欢迎，不少人专门过去排队领取，苏致函远远地看了一眼：莫蚁已经被人围住了，看来一时半刻抽不了身。
    她想了想，决定不去打搅她，回头再给她打个电话吧。
    这样打定主意，苏致函将饼干拿在手里，转身，顺手就将托盘塞给了旁边经过的一个人，“我有事先走了，这个麻烦拿一下。”
    那个人没有像场内的其他男宾那样穿着T恤泳裤，而是穿着正儿八经的衬衣和长裤，苏致函以为，他八成也是服务员。
    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之后，苏致函已经瞅准机会从后面的消防通道溜了，等出了那乐器喧天的正厅后，她正要舒气，转过头，这才发现后面居然一直跟着一个人。
    就是那个帮她那盘子的男服务员。
    他手中还拿着那个盘子，根本就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苏致函顿时一囧，心想：是不是对方认出自己不是正式的服务员，所以特意来盯梢的？
    她故意放慢脚步，等对方快走近的时候，她连忙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便往旁边的楼道上拖。
    对方一愣，也没有多大防备，竟然就这样被拖到了一边。
    “你……”苏致函一站稳，就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头抬起头，看清对方的长相的时候，却有点晃神。
    ……这果然是名流派对啊，为什么服务员都能长得这般——绝-色？
    用绝-色来形容男人其实并不太合适，可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很漂亮，漂亮得过分了，皮肤很白，有点贵族般得瓷净，其实并不太健康，可是眉睫乌黑清晰，鼻梁尤其好看，直挺匀称，人中淡淡，唇色也偏橘，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
    身材也好，硬是把一件普通得没有一点装饰花纹的衬衣穿出了别样的气质，华贵逼人。
    “你……”苏致函赶紧移开目光，一面在心底唏嘘，一面板着脸问：“你跟着我干嘛？”
    那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下头，看了看被她抓紧的手腕。
    苏致函这才发现，自己正牢牢地攥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