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千楼

    高风辗转回到古灵院，先去了一趟荒字殿。
    在藏书楼里，高风见到还在翻书的黄西，起了自己回古城的事。
    结果，黄西根本没注意他这几天消失了，一句“烦死了，滚出去。”就将他轰出门外。
    高风尴尬的回了牛棚，很奇怪黄西最近脾气怎么会这么大。
    顺手割了几把草，喂给那几头紫色的大牛。
    几天不在这，那些牛明显瘦了一圈，见到草疯一般就扑了上去。
    “这杜淳又跑哪去了？是共住屋檐下，结果到头来还是同床异梦。”
    高风一直没见到杜淳回来，长吁一口气，很是感慨。
    他静坐下来，不再胡思乱想，斩断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准备好好挖掘一下无属性的潜力。
    至今为止高风越来越能感受到无属性力量的不可思议，能够暂时性封闭自己的气息，不被外人所察觉，同时灵觉还会提升数倍。
    这简直是做杀手的完美条件啊，虽然高风习惯正面击溃强敌，但必要时刻，躲在暗处给敌人致命一击也未尝不能一试。
    想到这里，他刻意去尝试那种迷离的虚幻感受，过了很久高风便触碰到了窍门，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口深井里，与外界完全隔绝。
    他释放出自己的灵觉，五感随即消失，灵觉却触及到了很远的地方，能清楚的将周遭所有的事物勾勒在识海里，比在古村口的时候要强得多。
    所有的景象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想具体观看某一处时，还可以随时聚焦上去。
    令高风惊喜的是，维持现在的状态，对他阴之力的消耗微乎其微，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头上不知不觉下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蹦来蹦去，仿佛在树枝上活动一般，没有一丝对人类的警觉。
    高风缓缓睁开眼睛，记住了刚刚的感受，几只麻雀瞬间也作鸟兽散。
    “就叫他‘灵隐’吧。”
    高风为自己的新招式取好名字，脑中突然灵机一闪。
    “嘻嘻，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高风突然兴奋起来，他觉得可以用自己的灵觉去赌场大捞一笔，越想心里越激动，随即动身，离开了牛棚。
    泉城商街，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各大商户集聚在这里，是有钱人经常出没的地方，出了名的销金窟。
    泉城最有名的赌场“大千楼”，就设立在最醒目的位置。
    和一般的赌坊不同，大千楼有五层，由低到高为不同阶层的人设立，相应的最低赌金也不同。
    “就是这里了。”
    高风扬起头看了一眼，咂了咂嘴随后推门而入，映入眼中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人，正在各式各样的赌。
    一楼的人穿着简陋，钱少并不能掩盖对这份爱好的执着，所有人全都沉浸在赌的乐趣里，喊叫声连连，热闹非凡。
    “这里赚不着钱啊……”
    高风摇了摇头，直接走向二楼，刚走到楼梯口，却被两个高大威猛的人拦了下来。
    “朋友，二楼可不是随便能进的，最低需要五百银的赌本，我看你还是在一楼玩玩算了。”
    话的人虽然没有透露出明显的不屑，可语气还是有点不太友好。
    高风冷哼一声，撞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径直向上走去。
    “唉，你子怎么……”
    那人话还没完，高风就掏出了张价值一万的金票，在两个人眼前晃了几下。
    “这下我可以进去了吧。”
    高风似笑非笑，两个人立马换了张嘴脸，笑容满面，稍稍一弯腰，道。
    “公子，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可以直接上三楼，我亲自带您去。”
    高风这才微微点头，让其中一个人带路，自己紧随其后。
    “公子，您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我叫张怀本，您叫我张就行了。”
    高风见他不断奉承自己，只能嗯嗯的冷漠回应，心里觉得张怀本的话有点多。
    “对了公子，你来这要赌点什么呢？”
    高风眼球转动，抬头思考了一会，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简单、暴力的东西，我喜欢直接一点。”
    张点点头，开口道：“那就赌色子吧，押大。”
    “正合我意，那就色子吧。”
    到了三楼人明显少了很多，在场的都是些腰缠万贯的老板，或者财大气粗的纨绔子弟。
    赢得人春风满面，输的人也只是忧愁一时，似乎在意的不是多少钱，而是输赢本身。
    没有多少人注意高风的到来，直到他从人堆里挤出来，坐到十几人围着的赌桌前。
    人们见到是一个少年，都有些不满，冲着高风吵吵嚷嚷：
    “孩子不学好，来这干嘛？”
    “就是，等会输的光屁股可别哭鼻子。”
    “哈哈哈，在赌场哭鼻子的我还没见过。”
    没有人觉得高风会有什么特殊背景，穿衣普通，还留着懒散的长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比自己差的人，还是能够调笑得起的，这是在座权贵的想法。
    “有志不在年高，我压一万金。”
    高风大声一喝，手上的金票直接拍在桌子上，幸亏他收了力气，否则桌面就直接断开了。
    所有人定睛一看，果真是大千商行的金票，上面还镶着金箔，明显是主人为了彰显财力专门定制的图案。
    所有人对高风另眼相看，不敢再随意嘲笑他。
    看到人们转变的表情，高风心里暗叹，有钱就是大爷啊，活着都有底气，啧啧。
    庄家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孔武有力，目光炯炯有神。只见色盅在他两手间手上飞舞，里面的三个色子不断碰撞，响个不停。
    “买定离手！”
    庄家声音雄厚，将桌上的所有人调入氛围中，几十只眼睛盯着色盅，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
    高风偷偷将灵觉释放，透过色盅，在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色子的模样，点数自然也一清二楚，
    高风脸上装作犹豫不决，表情很痛楚，在大之间来回不定。
    周围的人早已经买好，看着高风的样子，纷纷想起自己第一次赌钱的时候，也是这样，太稚嫩。
    桌子上最多只有一千金，高风的动作很明显想把一万的金票全部压上去。
    “伙子，你到底赌不赌啊。”有的人开始埋怨。
    “我压大。”
    高风终于下定决心，将金票拍在‘大’上。
    “开，四五六，十五点大。”
    庄家嗓音洪亮，看了一眼高风接着开了第二把。
    “买定离手！”
    “我压。”
    “开，一二二，五点。”
    ……
    就这样，高风连续压中了十几把，赚的盆满钵满，中间也故意输掉了几盘，他看着怀中的厚实的金票，笑的合不拢嘴。
    周围人都用拜神一样的目光看他，高风压什么，他们就跟着压什么。
    “你就是活神仙啊。”
    高风也在犹豫要不要再去刻意压输多输，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管他呢，赢最重要，高风依旧我行我素，心想如果有人觉得他赢的太多，不服来打他啊。
    只有庄家的脸上布满阴霾，就这么一会，他们已经输了几万金了，都懒得去看眼前的灾星。
    就在庄家开下一把时，一位中年从后方的房间里人走了过来，皮肤白净，腰上带着一枚鸡蛋大的翡翠，笑呵呵的拍了下掷色子的庄家，道：“还是我来吧。”
    高风见他站在赌桌后，轻轻将色盅摇晃几下，微笑的看向众人，尤其在高风身上停留了一下。
    “各位，下注吧。”
    高风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色子被摇成了三个六。
    如果所有人跟着自己赌豹子，他担心大千楼的人会找他麻烦。
    他长叹一口气，行心中所念，将一沓钱扔在了中间。
    “我压豹子。”
    高风用收回灵觉的时候，无意间也发现了不一样，对方也在用阴之力勘探他，只不过高风的灵觉并没有被发现。
    “三个六，庄家通赔。”
    让高风感到意外的是，那位中年人并没有什么，还拿出一部分礼物来散给这次参与赌钱的人。
    “谢谢陆老板，真大方。”
    众人都欣喜若狂。
    “今天，全在于这位兄弟，他让我们大千楼蓬荜生辉，你们要谢就谢他吧。”
    高风一脸懵逼，怎么突然夸起自己来了。
    一想不对劲，就准备拿钱跑路。
    剩下的人见高风要走，都流露出恋恋不舍的样子，高风看见周围期盼的目光。
    “我还是走吧，陆老板，咱们后会有期。”
    高风准备跑路，冥冥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兄弟留步，能否后房一叙。”
    陆老板话语温和，让高风如沐春风，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于是高风就点头答应。
    随着陆老板来到后方的一脸屋里，高风环视一周，简洁又十分的典雅，墙上挂着一张美人图。
    “兄弟请坐，喝杯茶吧，这可是北园境的火螺叶，喝一口神清气爽。”
    高风坐下，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真苦，他鼓着腮帮子，放下了茶杯，道：
    “陆老板，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陆老板微微一笑，道：
    “我见兄弟今天手气不错，于是斗胆怀疑你故意用阴之气，这在大千楼是不允许的。”
    “但是我错了，才亲自出手，结果并没有发现阴之力的存在，在这里陆某给你赔不是了。”
    高风心里窃喜，这个陆老板还真以为他是赌博高手，估计待会有求于他。
    陆老板又开口：
    “其实呢，我是想让你去陆家，陪我侄子在家里赌几天。”
    “就这么简单？”
    “对，我家大哥的孩子，陆家的长孙。”
    高风不屑的摇摇头，撩起自己长长的头发，道：
    “你是要我伺候人啊，不想去。”
    陆老板见高风满脸的不悦，连忙解释道：
    “不是伺候人，只是作为赌术高手，和他赌一段时间，如果兄弟答应，我就许你去大千楼顶楼的资格。”
    “五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顶楼是专门为修者准备的，用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阴灵石，或者同价值的法器、符咒。”
    “不是纯赌，而是拍卖，陆家提供一些罕见的器件，所有人通过赌的方式角逐最后买家，是不是别具一格啊。”
    陆老板笑着道。
    高风心里有了点兴趣，他的修行需要大量阴之灵，又想到自己的灵觉稳赚不陪，于是点头：
    “好，我答应了，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
    高风完，起身作揖，两眼发出精光。
    “我都忘了，兄弟，我怎么称呼你呢？”
    高风不假思索，点头道：
    “我叫杜淳，一个神秘的冷酷少年。”
    高风完，酷酷的转身，笑着离开了。
    一位老者从后方走出，走到陆老板身边，弯腰很敬重地道：
    “二爷为了这个杜淳，特意给他开放五楼，有必要吗？”
    陆老板笑容依旧，看着身旁的老人，道：
    “你是在质疑我吗，老张你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可知道这杜淳的一万两金票是谁的，那是泉城虎老大的。”
    老张若有所思，道：
    “你是，杜淳是古灵院的面具人？”
    “对，请他陪大少爷赌是为了更加好的接触他，我其实有种奢望，觉得他能帮摆平陆家的隐患。”
    陆老板长叹一声，笑容不在，看着墙上的画有些出神，淡然道：
    “慧儿，你当初那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