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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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洞口,云止倚靠着洞而坐,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宫宸戋取了些水,折身返回,唤醒昏昏欲睡的云止。
    云止皱眉,不情愿的睁眼。
    “不是渴了吗,喝吧。”宫宸戋扶着云止,柔声道。
    云止低头喝了一口,略恢复意识,疑惑的问道,“宫宸戋,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稍一停顿,眸底划过一抹若有还无的柔光,“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模棱两可的回道,宫宸戋再喂云止喝了些水。随后,自己将云止饮剩下的那一点水喝尽道,“走吧。”着,重新打横抱起地上的云止,就向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方而去。
    云止搂上宫宸戋的颈脖,“绪儿就在那里?”
    “不在。”
    宫宸戋回道。见云止微微皱眉,再补充一句,“不过,也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在’就‘在’,‘不在’就‘不在’。”云止对宫宸戋的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止不住抿了抿唇。心中,委实担心不见了的东玄绪。自再次见面以来,东玄绪整个人都有些不出的‘怪’。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呀,一个才刚刚六岁的孩子,一个与鱼儿一样大的孩子!
    想到此,云止蓦然记起了东玄绪的生辰。
    “他就在那附近,等到了,为夫会去将他带回来。”宫宸戋认真的回道。
    云止听着,再看着宫宸戋对东玄绪的行踪似乎了如指掌的样子,忍不住又问,“你怎么知道?还有,绪儿他为什么会一个人离开?”
    “不是累了吗?睡吧,到了叫你。”宫宸戋转开话题,并不回答。
    云止见此,顿时,眉宇一皱再皱。最后,见宫宸戋真不想,终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心中,一时间只希望能快一点见到东玄绪,也希望东玄绪真的安然无恙。
    ·
    北堂国皇宫,北乾殿内。
    婢女看着那一把没入她腹部的匕首,再看着握着匕首的人,“为什么?”
    “朕不希望这一事件有第三个人知道。而只有死人,朕才放心。另外,朕刚才对花宫主的‘承诺’,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琳琅望着面前明知故问的婢女,淡淡勾唇,面无表情道。
    “皇……皇上……”婢女闻言,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双手捂上自己的腹部。
    琳琅握着匕首的手,随之一下子拔了出来,冷眼看着鲜血四溅、看着面前的婢女踉踉跄跄不断倒退,再一动不动倒在地上。
    片刻,冷漠的吩咐道,“来人,立即将尸体给朕‘处理’了。”
    音,立即有一名黑衣人出现。下一刻,倒在地上死去的婢女已消失不见,满地的鲜血与碎玉也随即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转眼间,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不过,空气中萦绕的那一丝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花千色,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安静中,空荡荡的偌大殿内,琳琅不觉轻勾了勾唇,在心底道。
    密室内,躺在石床上的花千色,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虚弱的身体根本是苟延残喘。
    “叶,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为了此,即便是生不如死,即便是……她也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
    蜿蜒的山道,层出不穷的山林,一路不停往前走。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怀中,不知不觉再次昏昏欲睡起来,好奇宫宸戋到底要带她去哪?
    大约,半个时辰后,宫宸戋不徐不疾的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只见前方那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拔地而起立着一座两层楼的精美竹屋。竹屋的前方,有一个清澈的水潭。水潭的附近,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即便是在这严寒的冬日依然争先绽放。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宫宸戋怀中的云止,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望着前方平静的问道。
    “阿止,若是为夫想要你一个人在此住上几天……”不答反问,宫宸戋低头望向怀中的云止,“让绪儿陪着你,怎么样?”
    “为什么?”
    云止闻言,很是诧异,自然而然的脱口问道。同时,明显的拧了拧眉,不知道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
    “为夫后面要出去一趟,你且在此等着为夫回来。”
    宫宸戋一边回道,一边抱着云止走向前方的那一座竹屋。片刻,再道,“为夫以前,便一直住在这里。”
    云止听着,不由重新环顾起面前的这一座竹屋。
    但见,竹屋一共分为上下两层。一楼的大厅内,摆置着简简单单的竹制桌椅,靠边的地方有一条通往楼上的竹制楼梯。四面通风,视野甚好,飞舞着如雪的白色纱慢。
    宫宸戋抱着云止踏入,将云止轻轻安放在一躺椅上。
    随即,浅笑着道,“不是想见绪儿麽,为夫这去将他带回来。”音声柔和,眸光温柔,但心底却是冷硬一片。
    ——东玄绪,或许,他以前都对他太好、太宽容了。
    云止听着,立即点头,甚至忍不住有些催促起来,“好,那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为夫去去就回。”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转身离去。
    云止躺在躺椅上,看着宫宸戋一路离去的背影。
    时间,在安静中缓慢流逝。
    一袭黑衣的男子,在云止不知不觉闭眼沉睡过去之际,轻步踏入屋内。
    云止并未有丝毫的察觉,连续几天的赶路回到天山,身体本就已经有些疲惫不堪。再加上昨夜与今日一早的……来的一路上,虽一步都没有走过,全是宫宸戋抱着的,可昏昏沉沉间想睡却无法真的入睡,同样不出的疲惫。
    黑衣人进入竹屋后,在躺椅的一侧,云止的身旁无声无息的坐下。
    许久,但见近距离打量沉睡中的云止的黑衣人,缓缓的伸出手,用指尖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的脸。
    云止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感觉到触碰。
    “他要你一个人在此住几天吗?那以后的日子,我们似乎可以天天见面了。”
    长久的安静中,黑衣人望着沉睡不醒的云止,不紧不慢开口。而一句话,从头到尾不过嘴型在,硬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沉睡中的云止,眉宇间的那抹褶皱一时间似乎明显加深了一分。
    ·
    宫宸戋转身离去。一阴森的山洞入口,看着洞口的足迹,宫宸戋已然万分确定了东玄绪就在里面。尽管,一早就已经想到,猜测到,可真正亲眼确定之时,还是不觉微微沉了沉色。
    东玄绪按着记忆,竟让他找到了当日那一个山洞,欣喜地飞快往洞内跑。
    山洞,越往里面越冷,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东玄绪环顾四周。
    “跟我出去。”就在这时,一道冷硬的声音骤然凭空响起。
    东玄绪刹那间本能的回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那一个人。顿时,的身躯,整个人都忍不住的一步步往后退去。
    “倒不想,你还有这个本事。我的话,别让我第二遍。”
    宫宸戋站定脚步,负手而立。洞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覆盖住东玄绪整个人,一下子挡去了洞内大部分的光线。冷硬的话语与冷漠的神色,根本不像是在与一个才六岁的孩子话。
    东玄绪听着,一时间,整个人忍不住再往后退了退。
    “怎么,不想出去?”宫伊颜一事,宫宸戋一直都知道,东玄绪心中对他产生了芥蒂。不过,没关系,他一点也不在意。但是,东玄绪对云止等人的态度,他知道,在花千色手中的那一段时间,一定有什么人对他了些什么,而他绝对听了那人的话。
    想到此,宫宸戋的面色,再冷下来一分。
    东玄绪看着,浑身一颤。随即,一个转身,不管不顾的就往洞内深处跑去。
    宫宸戋看着,微微皱眉,一步一步往山洞深处走去,跟上前方的东玄绪。脚步声,带起一道悠远绵长的回音,速度不快却令人胆战心惊。
    “母妃……母妃……”东玄绪边跑边唤,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越往山洞深处而去,温度便越低。异样的蚀骨寒气,从踩踏的脚下蔓延至全身。同时,异样的白光自山洞深处折射出来,白亮亮一片。
    “母妃……”
    跑到山洞尽头的东玄绪,在找不到宫伊颜的情况下,立即大声的喊起来。
    宫宸戋停下脚步,一双黑眸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当日,他将宫伊颜困在这山洞中,因东玄绪跪下来恳求而没有杀宫伊颜。但没想到,今日再来,她竟然不见了。
    “是你,一定是你将母妃藏起来了。”
    到处找了一遍的东玄绪,忽然,忍不住跑上前去,扯住宫宸戋的衣摆大声道。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低头望去,黑眸冷沉。下一刻,一把拽住东玄绪的后领,便直接将东玄绪整个人给提了起来,转身就往洞外而去。
    东玄绪奋力挣扎起来,“你……你放开我,把母妃还给我……”
    孩子总是与自己的母亲亲,东玄绪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宫伊颜,只想找到自己的母亲。
    宫宸戋不理会胡闹的东玄绪,按理来,宫伊颜不可能出去。除非,有什么人帮了她,将她救了出去。可是,这一个地方,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前来才是。或许,他当日该直截了当的杀了她,而不是一时心慈手软。
    “你放开我,把母妃还给……还给我……”东玄绪继续不断的挣扎。
    竹屋内,云止依然睡着,只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宸戋不在身边的缘故?宫宸戋,他要出去一趟,想来,定与东清国与东方卜有关。其实,她并不担心他的安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这世间谁能伤得了他?
    黑衣人继续打量着沉睡的云止,抚摸云止脸庞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收回。
    许久许久,敏锐的听到一道细微的声音,黑衣人转眼间消失不见,速度之快,简直形同鬼魅。
    “你放开我……放开我,把母妃还给我……”
    东玄绪依然挣扎着,回来的一路上几乎就没有停过。被提着的身躯,更是不停的挣扎来挣扎去。
    云止被声音所扰,渐渐的清醒过来。
    宫宸戋步入竹屋之际,才一把放了东玄绪,一改冷漠的神色走向云止。
    东玄绪在宫宸戋放开他后,一个转身就往竹屋外而去,想要再回刚才的那一个山洞,想要回去找宫伊颜。
    “你有本事,再走一步试试。”
    宫宸戋没有回头,一边走向云止,一边冷声的道。
    东玄绪已经一脚迈出竹屋,在宫宸戋的话语之下,另一只脚硬生生僵在原地。
    云止看着这一幕,对宫宸戋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责怪他对东玄绪太凶了。不管怎么,东玄绪还只是一个孩子。
    下一刻,云止起身,越过宫宸戋直接走向门口处的东玄绪。
    “绪儿,不怕,有云哥……姐姐在……”习惯性的‘云哥哥’,后急忙改口。音,云止抱起东玄绪,便返回了竹屋。
    东玄绪对云止的拥抱很是抵触,用力的推拒起来,不要云止抱。
    云止如何能感觉不出东玄绪对她的抵触,而这一种抵触,其实,早在再次见面的时候,便一直存在。只是,她当时并没有多想。随即,放下东玄绪,让东玄绪在竹椅上坐下,对着东玄绪柔声问道,“绪儿,是不是云姐姐哪里不好,让绪儿不喜欢了?”
    “绪儿讨厌你……讨厌你……”
    东玄绪闻言,忽然,一双腿用力的踢向蹲在自己面前的云止。
    云止猝不及防,再加上距离太近,另外,东玄绪已经有六岁了,那力道即便再怎么也绝对还是有的。一时间,整个人都往后跌去,手忖更是狠狠的抵到地面,一阵生疼。
    宫宸戋看着,面色倏然一沉,一边上前扶起地上的云止,一边便对着东玄绪命令道,“给我马上上楼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楼一步。”
    东玄绪顿时浑身一颤,旋即,在宫宸戋冷冽的目光下跌跌撞撞往搂上跑去。
    “你何必对他这么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云止看着东玄绪踉踉跄跄的身影,心中不觉微微一疼。可以,这么多年来,东玄绪是她看着长大的。
    宫宸戋不想这个问题,关切问道,“可有跌疼?”
    话间,宫宸戋让云止在躺椅上坐下,伸手撩起云止的衣袖为云止检查。
    手忖处微微有一点红,但完全可以忽略。云止笑着摇了摇头,握着宫宸戋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
    “过几天。”宫宸戋见云止没事,将云止的衣袖放下。
    原本,早上的时候,便想带她来此的。后来,看她实在疲倦,便想等两天再带她过来。如今,既然已经过来了,便不用再回去了,“我离开之时,会在外面布下阵法,风逸他们你别担心。总之,乖乖在此等着为夫回来。”
    “这个,你且带上。”云止点头,随即,将一块令牌递给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稍稍沉默了一下后,没有拒绝,伸手接下,放入自己的衣袖中。心中很清楚的明白,云止将这一块令牌给他,便是将她外面的势力交由他任意调配。
    “饿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云止见宫宸戋收下,不由环视四周道。此刻,已是近正午时分,直接跳过早饭该吃中饭了。
    “走,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宫宸戋闻言,牵着云止的手站起身,便往外而去。
    “那绪儿呢?”云止回头望向楼梯,不放心将东玄绪一个人留在此。
    “莫管他,待会带一点吃的东西回来给他便是。”宫宸戋淡淡道,没有片刻停留。
    东玄绪卷缩在二楼天台的角处,看着云止与宫宸戋一道离去,越走越远。
    一袭黑衣之人,在云止与宫宸戋离开后,悄无声息出现在山头。
    但见他,悠然坐在山顶,若非黑色的衣袍飘飞而起,险些与山融为一体。
    当初,宫伊颜生下孩子。可是,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当时,宫宸戋并不在皇城,恰好花千色也生下了孩子。于是,偷龙转凤,他便将两个孩子换了换,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转眼都已经六年过去了。
    宫伊颜,花千色,云止……倒是一个比一个来得有趣。
    尤其是那个云止,因为,三个女人中,宫宸戋只对那个名叫“云止”的女人动了心……
    或许,等宫宸戋过几日出去后,他该想办法让宫宸戋晚点回来。到时候,好好“玩玩”。
    ——云止,他倒很想看看,她究竟有特别,哪里与众不同?
    ·
    三日后,东玄绪的六岁生辰。
    云止一直想好好的缓解缓解自己与东玄绪的关系。虽然,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与东玄绪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大早起身,便快速的忙碌开来,准备为东玄绪庆祝庆祝。
    宫宸戋披了一件白色外衣站在竹屋二楼的天台上,俯瞰下方那一抹忙个不停的身影,黑眸不觉划过一丝温柔。
    东玄绪躲在自己的房间内,对宫宸戋可谓是避如蛇蝎。
    ·
    另一边,北堂国皇宫,皇帝寝宫北乾宫宫殿底下的密室内,琳琅端了早饭亲自送去给花千色,不假手他人的亲自照顾起花千色的起居饮食。
    花千色对此,什么都没有。同时,开始重新的、认真的教琳琅武功。
    琳琅天资聪慧,一学就会,可以,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以前没有练武,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了。
    “今日,你能带我出去一趟吗?”
    就在琳琅准备上去之际,坐在石床上的花千色,忽然开始道。
    琳琅微微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花千色会突然要求出去。随即,略一沉默后,对着花千色浅笑点头道,“当然可以,不知道花宫主想要去哪?”
    ……
    琳琅带着花千色偷偷的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北堂国皇城城外的其中一座大山上,琳琅将怀中的花千色轻轻放下来,让花千色倚靠着身后的那一颗大树而坐,疑惑的问道,“花宫主,你要来此……”
    “本宫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花千色知道琳琅要问什么,在琳琅开口之际,适时的打断琳琅。
    琳琅颔首,没有再问下去,“那好,花宫主,我到远处去等你。若是你有事,可以大声的叫我,我马上就到。”话,琳琅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白色外衣,披在花千色身上。
    花千色低头望去,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一丝暖意,感觉到琳琅的温度。
    今日,乃是那一个孩子的生辰。
    同时,也是那一个孩子的死祭。
    当年,她怀胎九个月多,近十个月,九死一生的生下那一个孩子,可不想……
    原本,她还想抱着孩子去找那一个人,告诉他她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再问问他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可是,最终,不过一场镜花水月。没有人知道她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亲手安葬了那一个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心中的痛。而那时,知道这一件事的只有北景兆一个人。她希望北景兆不要出去,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而那之后不久,再遇到宫宸戋,他竟狠绝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前脚才刚刚痛苦的亲手安葬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后脚面临亲身骨肉的父亲取命,甚至毫不留情……
    一切的一切,他对她从头到尾不过利用,如何能不恨?
    “孩子,母亲今日,没有什么能祭奠你,不过,等母亲报了仇,母亲会很快去找你的。现在,舅舅已经……已经……你见到他了吗?若是见到了,你便叫他一声‘舅舅’,告诉他的身份,告诉他你乃是我的孩子。相信,舅舅一定会很开心的,也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
    徒然又想到花千叶,花千色的心中猛然一痛。
    下一刻,花千色瞭望向远处。那一个方向,正是当年她亲手安葬那一个孩子的方向。
    琳琅站在不远处,疑惑的看着花千色,不知道花千色想要干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能感觉到花千色对他的依赖。不过,想想也是,她现在除了依赖他,还能依赖谁?
    眼下,南灵国还在继续攻打北堂国,一直未撤兵。
    四国交界处,西楚国大规模对东清国出兵,看样子,两国都无暇顾及北堂国了。
    “左相……”安静的等待中,冷静的思量间,脑海中忽然不自觉划过那一个人的身影,两个字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自那一日一别后,便再没有见过。她永远不会知道,在遥远的此处,有一个人,一直想念着她。
    “左相,琳琅期待着有一天与你再见。”薄唇,微微一勾。
    ·
    竹屋外,云止忙个不停,想要东玄绪好好的开心开心。另外,也准备请风絮风浊,以及风逸与鱼儿一道前来。
    二楼的天台上,摆置着一案桌,一座椅,一古琴。
    宫宸戋看了一会儿后,转身在座椅上座。下一刻,优美的琴音自十指下流泻而出。
    楼下的云止听着琴音,一刹那,蓦然抬头望去。当初,初遇琳琅的时候,她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买下琳琅,只因为那琴音。现在……
    宫宸戋甚少抚琴,可以,距离上一次抚琴,已是数年前的事了。
    云止一时间听得入迷了,怔怔的抬头望着上方抚琴之人,久久无法反应,亦无法回神。
    宫宸戋余光望着下方之人,薄唇的唇角,不知不觉便轻轻勾了起来。
    东玄绪不知何时站在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
    北堂国皇城城外的山峰上。
    耐心等了一阵子的琳琅,因宫内有事无法再继续等下去,遂走上前去。
    花千色看着走近的琳琅,知道琳琅想什么,先一步开口道,“本宫累了,回去吧。”神色平静无波,音声淡然无绪,所有的感情早已经完美的掩藏了下去,滴水不漏,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
    琳琅颔首,弯腰抱起地上的花千色,动作轻柔。
    回程的途中,琳琅思量了一下后,对着花千色道,“以后,花宫主,你若是想出来,可以提早与我,我可以提前安排安排。届时,便可以在外面多呆一段时间。”着,有意无意的提起眼下的局势,“如今,东清国与西楚国一夕间退去,独留一个南灵国,我北堂国完全有能力抵抗,不必再担心什么。所以,朝中那些臣子便纷纷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到最后,不免有些烦恼。
    花千色听着,沉默了一下,没有话。
    眼下,她必须倚靠琳琅才有办法报仇。而琳琅,不能失去北堂国的皇位。
    如此一来,就必须帮助琳琅稳定眼下的皇位。只有琳琅的权势越大,她向宫宸戋报仇的成功可能性才越大。
    ·
    中午时分。
    准备了一个上午的云止,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风絮与风浊,以及风逸与鱼儿,一道前来。远远地,便听到了鱼儿的声音。
    鱼儿看到竹屋,一下子从风逸的怀中挣脱出来,便飞奔着向着竹屋跑去。并且,还一边跑一边喊道,“姐姐,少主,绪哥哥,鱼儿来了……”
    东玄绪呆在竹屋的二楼,自昨日上楼之后,还真一步也没有走下去过。
    屋内的云止听到声音,立即迎出去,恰与跑进来的鱼儿撞了个正着,险些撞倒鱼儿。
    鱼儿与东玄绪同龄,但性格却完全不同,鱼儿天真可爱,东玄绪成熟似大人,大人间的一切他似乎都看得懂,也听得懂。
    “绪哥哥在楼上,鱼儿自己上去找绪哥哥吧。”
    同龄的孩子,应该能够能玩到一块去,云止弯腰,笑着对鱼儿道。
    鱼儿听着,兴高采烈的便往二楼跑,“绪哥哥,鱼儿来了,看鱼儿给你带什么?”
    风絮与风浊,以及风逸,也随之走进了竹屋,倒是没想到在远离天山部的此处,有着这样一个与世隔绝、世外桃源的般的地方,也没有想到宫宸戋当初就住在这里。
    风逸像个孩子般好奇的左顾右盼,四下张望。
    宫宸戋并未下楼。
    吃饭之时,云止上去叫东玄绪与宫宸戋,还有鱼儿。
    鱼儿一听可以吃饭了,立即高兴的跳起来,就拉东玄绪道,“绪哥哥,可以吃饭了,我们快下去吧,鱼儿饿了。”
    东玄绪双手抱着肚子,一幅很是难受的样子,不想下去。
    云止看得出来,东玄绪是装的,他不想下去。她自认自己对东玄绪,一直都很好,从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也从没有伤害过他,不明白他为何就会突然间这般抵触她?
    鱼儿见东玄绪一脸痛苦,立即担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扯住云止的衣袖道,“姐姐,快点救绪哥哥,姐姐……”
    “好,别担心,姐姐会救绪哥哥的,鱼儿不怕。”
    云止笑着安慰鱼儿的害怕,再耐心的询问东玄绪哪里不舒服,让她为他把一把脉。
    东玄绪闪躲开云止的手,不想云止碰她。随即,一个转身,便一溜烟的爬到了床榻上,蒙头盖住自己,密不透风。
    云止看着东玄绪的举动,示意一旁的鱼儿先下去。
    鱼儿担心东玄绪,在云止再三的话语下,才慢慢的一点点松开了云止的衣袖,一步三回头的转身出去。
    云止在鱼儿出去后,折身合上房门,去到床边座。
    东玄绪蒙头盖着自己躺在床榻上,听着那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再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些。
    “绪儿,来,起来,看着云哥哥。”
    云止轻轻的拉掉东玄绪身上的被子,将床榻上的东玄绪给扶坐起来。
    东玄绪坐起身来后,一如之前,并不看云止。明亮的光线中,直接侧开头以对,一双手交握搅着自己的衣袍。
    “绪儿告诉云哥哥,绪儿是不是讨厌云哥哥了?”
    云止柔声问道,不论东玄绪如何,对东玄绪只有不出的心疼。当初,是她与宫宸戋没有照顾与保护好他,才害他这么的年纪便入了花千色的手中。也不知道在那一段期间,都发生过什么。
    东玄绪沉默不语,似乎是没有听到,又似乎是不想理云止。
    云止牟足了耐心,再道,“绪儿,告诉云哥哥好不好?云哥哥若是哪里做错了,云哥哥一定会改的。”东玄绪对她的抵触,是从那一日开始的。而那一日,她穿着女装。从那之后,她也一直以女装示人。遂这一刻,云止故意用‘云哥哥’几个字来自称自己,来问东玄绪。
    东玄绪听着,慢慢的低垂下了头,一双手不断的继续搅动自己的衣袍。
    云止等着,耐心的等着东玄绪开口,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宫宸戋在这个时候推门走进来,望着房间内的一切,浓眉明显的皱了皱。同时,黑眸中划过一丝沉色。
    东玄绪听到声音望去,整个人立即一缩。
    云止将东玄绪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复才回头望向走进来的宫宸戋。
    楼下,鱼儿将东玄绪的难受告诉风逸几人,脸蛋上一脸的担忧,“叔叔,怎么办,叔叔你快想办法救绪哥哥。”
    风逸安慰鱼儿,下一刻,几个人一道上楼去。
    当风逸几人刚到楼上的时候,云止与宫宸戋已经从东玄绪的房间中出来。
    “母亲,父亲,风叔叔,绪儿他没事,让他好好的睡一觉便好了。”云止看着几个人脸上的担心,浅笑着道。
    几人放下心来,再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云止一一回答,心中,对这般抵触的东玄绪,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夜,在风絮风浊,以及风逸鱼儿一行人离开后,整理好大厅的云止,独自一个人站在竹屋二楼的天台上,瞭望向漆黑夜幕下的前方。
    宫宸戋自身后走近,动作自然的将云止揽入自己怀中,让云止靠着自己。
    片刻,宫宸戋对着怀中的云止道,“绪儿的事,你莫多管了,别理他。”
    “他还是一个孩子,以后,你且对他好一些,看他都害怕你害怕成什么样子了。”云止不应宫宸戋的话,而是略‘责怪’的道。着,云止掰开宫宸戋揽着自己腰身的手,继而转身望向宫宸戋,浅笑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担心若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也这般严厉待他。孩子,自然是需要哄的。”
    宫宸戋听着,轻轻的抚了抚云止的头,柔声道,“不会。”
    “什么不会?”云止一时没听清楚与明白,疑惑的反问道。
    宫宸戋不再话,重新揽住云止的腰身。
    一时间,安静无声。
    三日后。
    宫宸戋离去,竹屋内便只剩下了云止与东玄绪两个人。
    东玄绪躲在竹屋二楼自己的房间内,透过窗户的那一条缝隙看着宫宸戋一路离开,看着宫宸戋的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远方,再紧张的等了片刻后,直接一个转身便下楼往之前去过的那一个山洞而去,想要再去那一个山洞寻找不见了的宫伊颜,寻找自己的母亲。
    云止站在竹屋的二楼,看着宫宸戋一路离去。
    待许久准备收回视线转身时,云止清清楚楚的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
    一时间,转回身的云止轻微蹙眉,不知道东玄绪想要去哪?随即,转身下楼,尾随而去。
    东玄绪并未发现后方的云止,因太想见到宫伊颜而迫不及待的奔跑,整个人跌跌撞撞的。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云止看着东玄绪进入一山洞中,微微皱了皱眉,也紧跟着走进去。
    “母妃,是绪儿,母妃……”东玄绪边走边呼唤,目光四下环视寻找。
    云止听着,脚下的步伐轻微一顿,再继续往前。
    东玄绪找遍了整个山洞,可就是找不到宫伊颜的身影。最后,忍不住一个人哭了起来。
    此山洞,并非表面看上去这般普普通通,里面还别有洞天。不过,的东玄绪自然是不知道的。
    云止听着那一道哭声,顿时,心中止不住微微一疼。
    “母妃,绪儿可不可以不讨厌云哥哥?呜呜,母妃,绪儿不想讨厌云哥哥,绪儿一点也不想讨厌云哥哥。母妃,你现在在哪里?母妃,你回来看绪儿好不好?母妃,绪儿想你……”东玄绪双手抹着眼泪,一个人不停的哭着。
    云止将东玄绪的话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再皱了皱眉。
    ——东玄绪,他可不可以不讨厌她?他一点也不想讨厌她。那么,很明显,有人在告诉与吩咐东玄绪要讨厌她,而东玄绪听了那一个人的话。
    ——那一个人,他是谁?
    ——为什么东玄绪会听那一个人的话?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东玄绪?
    这一刻,云止心中充满了疑惑,怀疑那一个人会不会是花千色?毕竟,那一段时间,东玄绪在她的手中,其他人应该没办法接触亦接触不了东玄绪才是。只是,东玄绪怎么可能会听花千色的话?
    东玄绪继续哭着,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云止想要走上前去安抚,可迈开脚步之际,却是忽然转身静悄悄的步出了山洞。
    山洞外,阳光明媚,放眼望去,可隐约看到远方那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山脉,看到那山脉的顶部雪白一片。
    一袭黑衣之人,负手站在不远处的那一山崖边,衣袂飘飘。
    云止的目光,一圈不紧不慢的环视下来之际。最后,自然不可能没有看见那一个站在崖边的黑衣人。一刹那,云止不觉微微眯了眯眼。那一个人,他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疑惑间,云止暗暗思量了一下,便迈步向着山崖边那一袭黑衣走去。
    黑衣人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一道脚步声,不紧不慢转身望去。
    衣袍,在这一期间,在风中,肆意飞扬。
    下一刻,四目相对!
    云止看着转过身来的黑衣人,看着黑衣人的那一张脸,刹那间,呼吸猛然一窒,竟是忍不住微微倒退了一步……
    ------题外话------
    黑衣人,不知亲们都知道他的身份了没有?宫会离开一段时间,不彻底颠覆与灭了东清国,还有杀了东方卜,宫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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