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Part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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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杏杏的防盗,购买超百分之五十, 或购买二十四时后可看。  “不然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季圆担忧道, 她瞧乔微的脸色就不正常, 泛着潮红, “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烧,”乔微摇头, “吃药就好了。”
    “那我去给你找感冒药。”
    来不及出声,季圆转身往客厅跑。
    乔微长长叹了口气。
    季圆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五指不沾阳春水, 她哪里知道药放哪。
    果然,跑出去不到两分钟, 她便对着厨房大呼叫起来,“妈,咱家医药箱呢?”
    ***
    下午饭足足摆了一整桌, 都是乔微和季圆从爱吃的味道, 可惜不论再好的手艺,乔微今天是无论如何没有胃口的。
    她在两位长辈关怀的目光里,味如嚼蜡般硬着头皮咽下半碗, 终于等到季圆父母出门,去提前为晚上的演出准备。
    音乐剧院是G市交响乐团的大本营, 距家属楼不过三站路。乔微闭眼靠在沙发上休息,直等着季圆慢腾腾吃完饭, 又换了身衣裳, 将近开场时间, 两人才一起乘车抵达。
    这座剧院乔微时候其实常来,还是七八岁的时候,父亲便曾经带她在这儿登台演出。
    那时候她记得乐团里大半叔叔阿姨的名字,还常和季圆躲在帷幕后看大家排练。
    音乐大厅的外饰似是比从前翻新了许多,院里那棵两人合抱的大银杏树依旧高耸立着,纵然在这时节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也绝不肯减掉半分风骨。
    门口的保安还是从前的两位大爷,许多年过去,他们早已经认不出乔微来,还是季圆拿出通行证件,才肯将她放行。
    记忆中的模样似乎是变了,又似乎没有半点更改。
    这是父亲的专场音乐会。
    起先,乔微在电话里听季阿姨提时,只以为是比排练稍微正式一些的内部演出,到了大厅门口才发觉,车位还停了许多辆音大的校巴。
    察觉乔微视线里的疑惑,季圆笑起来解释:“这次演出还是音大出资特邀的呢,是让我们也来感受大师音乐的熏陶。”
    一入场,大厅果然已经坐满了音大的学生,季圆直接带着她上了二楼。
    灯光几次闪烁后,身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观众席彻底暗下来。
    序曲是父亲的成名作,《边陲海滨》。
    低音提琴的引子部分犹如大海的波浪,一潮接一潮涌来,拂面的暖风接着引出提琴的活泼与张力,三连音的连续节奏充满个性,步履轻快,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熟悉的舞台与灯光布景,不同的是,独奏提琴那个位置,从前站的是父亲。
    她不知怎地,在这一瞬间,忽然就觉得眼前模糊起来。
    台上所有的景象,都在渐渐与从前重合。
    这是父亲在她出生那年写下的曲子。
    熟悉的弦乐拨奏是她年幼时练了千百遍的旋律,父亲亲手为她誊抄的曲谱,至今还藏在那满灰尘、不见天日的阁楼里。
    她有多久没再打开那箱子了?
    真的是因为被这样束缚、被那样牵绊吗?
    大厅里只剩下提琴独奏与长笛轻合的声响,音色高低起伏间,宽广深邃的海浪,像极了父亲的怀抱。
    旁人沉浸在这松快的音乐里,乔微的掌心却越收越紧。
    这一刻,她多想要痛痛快快哭一场。
    可她最终只是紧紧盯着灯光下的舞台,眼泪一滴滴无声满手背。
    对乐坛来,父亲其实还很年轻。他像是一颗极耀眼的流星,留下璀璨后便飞快划,消失在乐坛,也从乔微的生活里消失匿迹了。
    除了那些他年轻时大放异彩的资料影像,除了博物馆里收藏的那些手稿、除了教科书末页一览表里的名字与作品……
    仿佛再寻不着他留在这世上的一点踪迹。
    她不知道父亲还有没有活着,可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她从未这样后悔过,为什么要将所有时间浪费在自己并不喜欢的那些事情上,为什么要这样战战兢兢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活着。
    她一点都不开心。
    她过得压抑极了。
    她在责怪父亲离开时为什么不带走自己,责怪母亲为什么那样自私冷漠,可她最应该责怪的,其实是自己,她胆又软弱,将自己固定在最安稳的模式里,她所做的挣扎力量微得几乎不可见。
    没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掌控她的人生。
    而她,居然直到今天才恍然明白这一点。
    “微微?”
    季圆回头时,黑暗中,不防竟看到了身侧好友眸中的水光,讶异地压低声音:“你哭了?”
    半晌没得到乔微的回答。
    季圆心中几乎是一片巨震。
    她从未见过好友哭。
    哪怕是泪光噙在眼里也从未有过。
    在她心里,乔微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纤瘦的身躯里永远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就算是当年从音附退学,也马上凭借自己考上了国内首屈一指的G大。
    她勇敢坚毅,从不屈服,迈出一步便决不后退。
    和她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恰巧偏过头去,她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乔微哭泣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开始后悔把乔微带来这里了。
    她是想要乔微重新开始拉琴,用尽了办法哄她、骗她、引诱她。
    可她居然从未想过,乔微对舞台的渴望从来不比她少,她当初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有多少苦衷,才放弃了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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