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美酒和猎枪

    那位少数民族裔的中年人，用一种极为笨拙的姿态，双手持拿着那个话筒。他话的腔调带着明显的地方性方言，不过大家还是可以听得清楚的。
    他用一种很低沉淳朴的声音道：“俺叫阿卜杜热西提，是茴民。家住在馨江省石河子市五彩湾戈滩，是个牧民。”（稀疏的现场掌声）
    “很抱歉影响到大家开会了，请原谅俺。不过俺有一些心里话，不吐不快。”
    撒贝道：“没事没事，大叔您想什么就尽管。”
    阿卜杜于是继续道：“刚才上面图片里的锦旗，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其中有一面，是俺不远千里，亲自送到诺亚公司去的。”（现场观众闻言有些哗然。）
    撒贝继续做引导：“请问阿卜杜大叔，你为什么要千里迢迢，亲自给诺亚公司送锦旗呢？”
    阿卜杜叹了一口气，：“俺有个儿子，唯一的一个宝贝，今年22岁。他叫瓦尔迪热西提。俺不想俺的儿子像俺一样，一辈子餐风露宿，流离失所，靠在草原上放牧牛羊为生。”
    “俺含辛茹苦培养他，想让他以后有出息一点。前年他终于考上了大学，是塔里木大学。”（现场的热烈掌声）
    撒贝面露笑意，不禁开口道：“这很好啊！你家的儿子很不错，将来会有光明的前途！”
    阿卜杜摇了摇头，：“好了个鸟！去了大学之后没半年，他就迷恋上了网络游戏，无心学业。一学年下来，几乎所有功课都挂科了！不仅如此，还跟什么校园贷之类的高利贷公司，借了一万多块，都填在了网络游戏的无底洞里头去了。”
    “俺亲自去了塔里木大学一趟，跟领导们苦苦求情，最后的通融处分是全校通报警告，兼留校察看一年。还好国家对咱们少数民族很厚道优惠，不然这种情况，是要马上劝退离开学校的。”（现场观众的哗然声和窃窃私语声。）
    撒贝也很惊讶，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他勉强了一句：“知错就改，悬崖勒马。那你家儿子，现在应该不会继续沉迷游戏了吧？”
    阿卜杜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道：“还清高利贷之后，俺差点把他的双腿给打断了。他现在还是那么沉溺于网络游戏世界，怎么都改不掉。不过幸亏老天有眼的是，他现在喜欢的是一款叫做《魔幻高校》的游戏，是诺亚公司出品的。这游戏得多看书才能玩得好，也不坑钱！”
    “他为了玩好这款游戏，现在一天最少要看十个时的书，从早上看到天黑。今年放寒假回来，也是每天书不离手。他的一些同乡同学现在也是这个样子，还经常聚首一块儿看书学习。他们聊天什么新学期开学之后，就有一个叫做喀什大学的强大敌人，要过来攻打和摧毁掉他们的学校什么的。他们于是要拼命看书，然后为母校的荣誉而战。”
    “年轻人的观念世界俺是不懂的。俺只知道，是诺亚公司让俺的儿子终于走上了正途。他今年所有的功课都很优秀，还获得了学校的一等奖学金五千块。原来的学校处分，现在已经撤销掉了！”阿卜杜的脸上神情，开始隐约透露出了一丝丝的自豪。（现场观众的热烈掌声！）
    阿卜杜继续道：“俺们茴族人最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所以，俺跑了三千公里，亲自过去诺亚公司的总部大楼，去呈送上了一面锦旗。俺觉得，这是一个内心充满感激的父亲，应该做的一件事情。”（现场观众的热烈掌声！）
    阿卜杜又：“俺本来要亲自向，诺亚公司的良心老板步可能先生致谢。可是他们的执勤保安，怎么也不肯让俺进去大楼里面找他。俺听他本人今天会来这里开会，所以俺也就跟着过来这里了！不亲眼看到俺家儿子的救命恩人一眼，俺不甘心回家，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然后，阿卜杜改变了双手持话筒的动作，伸出了一只手，从他的宽松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东西出来。他当众略微摊开了手掌心。
    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是五六个大枣，硕大的大枣。馨江省是大枣的著名高产区，个头大且滋味好。
    阿卜杜最后了几句话：“俺现在想把这几个大枣，呈现给舞台上面，诺亚公司的姚保愈副总裁先生。还有，俺欢迎诺亚公司的任何职工，有空到俺家所在的，石河子市五彩湾戈滩来旅游做客。”
    “俺的名字在那边，本地人谁都知道，很容易打听的。俺保证会亲自宰几只肥羊，烧烤款待您们。还有美味的羊奶酒，你们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我的讲话完毕了，就谢谢大家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然后，阿卜杜就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表情姿态，安然坐下了。旁边走过去了一位会场工作人员，拿走了他手上的话筒，以及他手上的几个大枣。
    现场居然出现了这么的一幕意外插曲，这是姚亚耀事前完全不曾预料到的。
    简直就是神一般的队友助攻啊！
    姚亚耀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去回答，史习锋总裁的当场刁难质疑了！刚才展示的那些大量锦旗的真实来源，想必已经很有公众服力了。
    现场的掌声依然没有停歇。大舞台上方，马花藤假意在IPAD上看着什么，丁仰珠面无表情，史习锋略露尴尬。其他的总裁们大多也在鼓掌当中。
    没有人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主持人撒贝的佩戴耳机里，静悄悄地传过来了现场总导播的私密声音：
    “网络直播上，收视率在创出新高了。公众对于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贝您不妨可以再借题发挥一下，趁热打铁。。。”
    撒贝于是不动声息的，在掌声逐渐平息的时候，开口了下面的几句话：
    “姚保愈副总裁，据贵司的独家游戏模式很有正能量。它在引导在校大学生积极向上方面，很有一些辅助促进力。这也是今年G12峰会组委会，特别邀请贵司过来这里参会的冠冕理由了！”
    “听贵司的游戏，《魔幻高校》，目前已经是全国第二人气的单项游戏项目了。你们已经拥有了近两千万的玩家用户。”
    “只是，目前全国排首位的最高人气游戏，名字叫做《望着那个荣耀》。它现在有差不多六千万的玩家用户，几乎是你们的三倍以上。”
    “你们的月度盈利流水，只有差不多区区一百万。《望着那个荣耀》，则是每月盈利高达30亿以上。双方这么巨大的体量差距，请问您个人是怎么看的？”
    完，撒贝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投向了，会场上的马花藤总裁。因为，他口里所提到的《望着那个荣耀》，正是来自马花藤公司旗下的游戏产品项目。
    （下一章节预告：《望着那个农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