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知道你懂我

    月色沉沉。
    这个夜晚，云岭苗寨里燃起烈烈篝火，篝火旁没有阿哥阿妹的舞蹈，原来是苗秋秋带领着自己一帮弟兄围着商谈大事。刚进入夏天，到了夜晚，还有春日的凉气围绕在身，有了这一盆篝火，足够他们几个聊到深夜。
    “三姐，您这打劫，打算来个多大的场面啊？”
    弟兄们一个一个地来问苗秋秋一些很关键的问题，苗秋秋亦是井井有条地回答。“不用太大场面，只要那马车是镀金的就够了。”
    “……”弟兄几个面面相觑，心想，这三姐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三姐，万一蹲上个好几天，也没有镀金的马车，咱们要不要换个目标？”
    苗秋秋细细一想，激动得搓了搓手手，“嗯……实在蹲不到豪华马车，本姐就去抢几个良家妇男，还要帅得昏天暗地的那种。”
    几个弟兄看到姐如此懂得变通，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要陪着她日夜蹲点的，还不是他们几个。现下寨子里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平日里打劫几个普通商人也过活得下去，三姐要想蹲个镀金的马车？怕是只有皇亲国戚借道巫眉山，才能遇到这样的马车规格吧。然而这皇亲国戚的马车，岂是姐打劫就能打劫的？
    狗子笑眯眯道：“秋秋，就算您抢了几个良家妇男都没关系，待我们哥儿几个替你润色润色，就是你掳了外镇昏官的儿子，要么是无良奸商，实际上是为民除害！到时候，您还不得大大风光一把……”
    苗秋秋美滋滋地听着狗子的描述，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自己美色环身，闻名遐迩，威风堂堂的模样。
    “哎呀哎呀，替我美言炒作的事情就交给哥儿几个了！”苗秋秋拍拍几位弟兄的肩膀，扯了个哈欠，抬头一望月色，“时间不早了，弟兄们都去歇息吧。明日辰时，咱们就在巫眉山上蹲点把关。”
    翌日清晨，公鸡还没打鸣，苗秋秋的闺房里就开始有了动静。苗秋秋头一回起得这么早，她打水梳洗，把自己扮成了女寨匪的模样。
    嗯……细细看铜镜里的人，品味了一番：是有那么几分哥哥们一样的山贼神韵。
    实际上，这个还发育不全的女娃儿，打扮后跟打扮前无甚两样。皮肤光洁，眉眼清秀，唇红齿白的，真是无法让人生出一种遇到山贼该有的危机感。反而是她偷来哥哥的衣服穿，那是多么不合身的一套服装，白白让她浑身上下多了几分令人揶揄的冲动。
    苗秋秋趴在哥哥们经常蹲点的山沟里，这里居高临下，俯视着一条官道，又因这边是山的向阳面，山下林木丛生，是个绝佳隐蔽的地方。敌人在明，我方在暗，故而云岭苗寨的山贼出手，就没有劫不到的人和车。
    第一天，整条官道平平静静，就连穿着穷酸的行人都没有几个。
    几个弟兄收工前皆是睡眼惺忪。看到苗秋秋失望的模样，狗子对苗秋秋安慰道：“秋秋，许是这官道刚刚解封，附近的商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也就没挑巫眉山走。别着急，咱们再蹲个几天，肯定能等到个大金主。”
    苗秋秋露出一个“就知道你懂我”的狡黠表情，朝着狗子竖了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