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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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完全不知道十二天是多久的许家阳激动地拍着手:“哦, 要过年喽!”过年可以穿新衣裳, 可以吃好东西, 还有压岁钱!
    许向华刚进院子就听见儿子乐呵呵地嚷嚷着过年,不觉笑起来。
    “吃饭了。”孙秀花一声吆喝。
    许家阳拉着许清嘉就往外跑, 这年头, 啥都能耽搁, 唯独吃不能, 就是个五岁的娃娃都明白。
    毫无防备的许清嘉被拉了一个踉跄。
    ~
    堂屋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 正中央放着一大盆蘑菇炖鸡,蘑菇多, 汤多,鸡少。边上摆着冬笋炒鸡蛋,清炒萝卜丝,水煮大白菜, 梅干菜,再是一盆地瓜粥。
    这菜相当不错了,尤其是那盆蘑菇炖鸡,别孩,就是大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许家大大十五口人,挤一挤挨一挨,桌上勉强能坐下十二个, 剩下三个的不能上桌, 许清嘉运气好, 卡在最末, 坐在许向华旁边。
    “今天沾了嘉嘉的福,要不哪能吃上鸡啊!”刘红珍酸溜溜地开了腔。把个丫头片子当宝贝,老太太简直缺心眼儿,养的再好,还不是别人家的。
    “可不是,这鸡是炖给孩子们补身体用的,待会儿你可别跟他们争这一口吃的。”孙秀花凉凉地瞥了大儿媳妇一眼。
    噎得刘红珍歪了歪脸,凭什么啊,这火可是她生的。
    孙秀花眼皮一翻,开始分鸡肉,不分还不得抢起来。
    “我要吃鸡腿。”许家全脏兮兮的手直接伸向汤盆。
    孙秀花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板着脸呵斥:“还有没有规矩了!”
    许家全嗷的一嗓子叫起来,十分熟练的往地上一躺,打着滚哭嚎:“我要吃鸡腿,妈,我要吃鸡腿!”
    他爹许向国了脸,气道:“起来!”
    蹬着腿的许家全继续哭喊。
    许家全越嚎越大声,许向国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唰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看你是皮痒了。”
    刘红珍弹簧式地蹦起来,护儿子:“你干嘛呢,孩子哪有不嘴馋的。”她生了四个儿子,许家全最,自然多疼一些。
    许向国指了指她,怒道:“你就继续惯,看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其他人都好好的,就他儿子在这撒泼打滚,许向国深觉丢人。
    刘红珍缩了缩脖子:“他不还嘛!”话时,拿眼瞧着孙秀花,又看了看汤盆,意思不言而喻。
    孙秀花狠瞪一眼刘红珍,这孙子被惯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不如意就哭就闹。
    “让他哭,甭管他。”孙秀花夹起鸡腿放到许清嘉碗里:“嘉嘉吃。”
    许家全顿时哭得更大声,那个撕心裂肺。
    许清嘉被孩尖而高的哭声震得耳朵疼:“奶奶,给全子吃吧。”
    “惯得他!”孙秀花可不惯着许家全这臭脾气,板下脸:“这鸡就是给你杀的,你不吃,奶要生气了。”
    许清嘉顿了下,端起了饭碗。
    孙秀花这才笑开了:“乖!”声音那叫一个慈爱。
    刘红珍气歪了脸,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又见孙秀花把鸡翅膀夹到大儿子许家文碗里,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阿文读书辛苦,得补补。”孙秀花严格贯彻着‘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这一方针。儿子里面最喜欢许向华,爱屋及乌许清嘉和许家阳。孙子里最疼许家文,尤其大孙子成绩好,明年还有可能争取上工农兵大学。老太太就更稀罕了,要是他们老许家能出一个大学生,那可是大大的光宗耀祖。
    “谢谢奶!”许家文斯斯文文地笑。
    孙秀花笑弯了眼。若无其事地在许家全惊天动地的哭声里给孙子们分了鸡肉,许家全也没拉下。最后夹了一块鸡胸肉给许老头,就没再继续分,其实也就只剩下点边角料了,拢共就烧了半只鸡,剩下半只明天还能再炖一锅鸡汤。
    许家全终于不再哭了,大约明白哭了也白哭。刘红珍又给他夹一大块炒鸡蛋和蘑菇,端着碗哄他:“快吃,冷了就不好吃。”
    许家全一骨碌坐起来,熟练地拿袖子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接过饭碗坐在凳子上开始吃饭。
    许清嘉默默扭过头。
    风卷云残一般,不一会儿桌上的菜就去了一半,尤其那盆蘑菇炖鸡,到最后,就连鸡汤都被舀的一干二净。
    许清嘉深刻体会到了这年头物资的贫乏,许家条件还算不错的都这样,不敢想那些贫困户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吃完饭,天还没黑透。村里没通电,不想摸瞎就得趁着天亮把活干完。
    男人坐在堂屋里聊天,聊得是队里什么时候杀猪,这不快过年了吗?
    几个的野了出去,男孩火力旺,一点都不怕冷。
    孙秀花拉着许清嘉进了厨房,让她坐在灶头后面添柴,那儿暖和。
    一边往锅里添水,孙秀花一边道:“奶烧水给你擦擦身子,等你好透了再洗澡。”吃饭的时候,她就留意到孙女扭了好几次,才想到孙女该是身上不舒服,算算也好几天没洗澡了。
    本来吧,这大冬天的一个月不洗澡都是常见的,可谁叫她儿媳妇讲究多!虽然有时候嫌弃这儿媳妇不会过日子,可讲究也有讲究的好。把孙女养得干净又漂亮,带出去倍儿有面子,一点都不比城里丫头差。
    正纠结着怎么开口的许清嘉闻言,从灶头后面探出脑袋,朝着孙秀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奶奶。”
    瞅着孙女被火烤得红彤彤的脸蛋,孙秀花笑眯了眼。
    蹲在井边,双手插在袖里的刘红珍朝厨房那边努了努嘴,声道:“妈可真偏心,老四家的就算是个丫头,也是宝贝。”
    三儿媳妇周翠翠把洗好的碗放在旁边的竹篮上沥水:“家里就一个女娃,妈疼点也正常。”
    “再疼也没越过孙子的理啊。”刘红珍不忿:“丫头片子能吃鸡腿,咱们儿子倒只能啃骨头。全子都哭成那样了,她都宁肯给丫头吃也不给全子,偏心眼儿。”
    周翠翠头也不抬,一边洗碗一边道:“嘉嘉这不是病刚好!”
    刘红珍低低地啐了一声:“病了就要吃鸡,可真是个金贵人!”
    周翠翠低头洗碗,这话的亏心,孙子们病了,婆婆都会倒腾点好东西给孩子甜甜嘴。那会儿鸡少,舍不得杀,一般是让许向华割点肉回来。不过农村娃壮实,一年到头都难得生一回病,倒是许家文,一年能病个五六回,家里好东西都紧着他来。
    刘红珍习惯了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妯娌,没人捧哏,她照样得高兴:“再金贵也是别人家的,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以后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嫂子别这么,叫妈听见了,妈要生气。”周翠翠声劝道。
    刘红珍眼睛一瞪:“你不,妈咋知道。”
    周翠翠瑟缩了下。
    刘红珍得意地一撇嘴。
    冷不防前头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哭声,周翠翠还在发愣,刘红珍已经一个箭步窜出去了过去:“怎么回事儿啊?”
    许老头慢慢地抽了一口烟,他也担心啊,可他能怎么办?
    觑着许老头脸色,刘红珍满脸担忧:“爸,我琢磨着要不咱悄悄给姚书记家里送点东西,我听书记爱抽烟,要不送几包烟过去。”
    许老头想想也有理,咬了咬牙道:“行,那你去县城买点好烟,再搭点酒。”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跟大儿子的队长位置比起来,这些算什么。
    “诶。”刘红珍应了一声,然后为难的看着许老头。
    许老头看了看她,认命地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想了想又多掏了五块:“我手里没粮票,你问问阿文有没有?”供销社里一些烟不用票,可酒得搭着粮票买。
    许家文在县城上高中,所以孙秀花会给他一些粮票以备不时之需。
    之所以不直接向孙秀花要,那是因为前几天他刚被老太婆骂了一顿。跟她去要,免不得被唠叨,还不一定能要来。老太婆才过,老大一家花钱太厉害,以后得紧一紧。
    刘红珍喜滋滋地接过钱,转过身,两只眼都在放光。这可是十块钱,上一天工哪怕拿满工分也就值三毛五分,不吃不喝得做一个月 。就是遗憾没要到粮票,不过她可没那胆子去找婆婆要。
    找许家文要了点粮票,刘红珍就骑着自行车往城里去。老许家有两辆自行车,许向国、许向华各一辆,这可是村里独一份。
    进了城,刘红珍可不就是老鼠掉进米缸里,乐得找不着北了。
    刘红珍熟门熟路的找到国营饭店,一气买了五个大肉包子和一碗羊杂汤,一共花了八毛钱和五两粮票。羊杂汤不要肉票,也是她运气好,买到了最后一碗,这不要票的肉可是稀罕货。
    吃得肚皮滚圆,刘红珍才杀到供销社,忍着心痛买了烟酒,特意多买了几包烟给许向国留着。还剩下两块三毛钱,刘红珍想了想又回到饭店买了七个大肉包子。许家文两个,两口子和剩下三个儿子一人一个,她都算好了!
    逛了一圈,刘红珍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
    许清嘉在老太太屋里看书,她把之前的课本翻了出来,看得津津有味,现在的学课本还挺有意思的。
    孙秀花坐在床上织毛衣,把许清嘉去年短了的旧毛衣拆掉,再加点新毛线,刚好够织一件新毛衣。
    织了一会儿,透过田字窗见外头太阳不错,孙秀花便道:“看这么久的书也累了,出去玩一会儿。”
    许清嘉扭了扭脖子,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她要是不出去,老太太能念叨半个时。
    重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老太太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我出去玩了。”
    “把帽子手套戴上,外头冷。”孙秀花叮嘱。
    许清嘉脆生生的应了。
    这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屋顶田地上都是积雪,看过去白茫茫一片。许清嘉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雪了,她家那边下个雪都能引爆朋友圈。
    家,许清嘉瞬间黯然,也不知道那边的她是个什么情况,幸好爸妈还有哥照顾。
    至于这边,论理也该有她爸妈。就是不知道她是否会照常出生?若是,那不是有两个‘她’了,想想还挺奇怪。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想办法找找看。
    她妈还好,时候没怎么受苦。找起来应该不难。她没少听外公古,外公是轧钢厂八级钳工,外婆也是轧钢厂工人,老两口一直在厂里干到了退休,顺着厂就能找到。
    她爸就可怜了,六个兄弟两个姐妹。据她爸,时候吃的是米糠野菜,过年都吃不上肉,生病只能硬抗,她一个叔叔就是活活病死的。
    找起来还难,老家地址她当年记得,可现在农村都是生产队,鬼知道四十年前和四十年后是不是同一个村名。改革开放后农村变化大,换村名也是常有的。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铃声惊得许清嘉回神,抬眼就见抬头挺胸坐在自行车上的刘红珍,可威风了,这年头骑一辆自行车,比二十一世纪开辆轿车都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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