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雷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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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斯奈尔一家，他们已经动村长, 村长等会儿就会召集猎人们谈杀死你的事情。”
    亨利又提高声音：“你这个……弱虫子！以后离我哥远一点, 如果你再敢靠近我哥,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亨利大声威胁, 还往加三脑袋上敲了两下。
    加三抱住头：你给我等着！
    在别人看来, 弱的加三被高大的亨利压在地上暴揍，其他孩不住鼓助声威, 整一个欺凌弱的现场。
    加妈妈和加奶奶在屋里再也坐不住了。
    加妈妈奔出来就高叫：“你们干什么！放开加三！”
    亨利趁机从加三身上滚下来。
    加三爬起, 被加妈妈一把抱住。
    加妈妈气得身体发颤, 指着亨利的鼻子骂：“你们简直欺负人没够！我们加三怎么得罪你们了？要你们天天来找他麻烦！”
    加奶奶也过来拍打加三身上的灰土，边拍边愤恨地：“三儿，走，奶奶带你进村找魔法师大人, 让大人给你评评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加奶奶对加三使眼色。
    加三意会, 也哭兮兮地道：“好，奶奶我们去找魔法师大人给我做主。”
    亨利听到，昂起头, 用更大的声音道：“去吧去吧, 再不去，魔法师大人可就离开了。你也就这会儿能嘴硬，等魔法师大人和哈德大少爷他们过一会儿离开了, 我看你找谁给你撑腰！哼！我们走！”
    加奶奶加妈妈脸色一变。
    加三非常意外地瞅瞅亨利, 换来亨利的不屑瞪视。
    亨利带来的两个消息都非常重要, 尤其最后一个。怪不得村里那么快就派人来监视他们，原来魔法师就要离开，村里大概怕他们在这最后关头做出什么事，所以就先一步派人盯住他们。
    加三心里记下亨利的恩情，背着那群孩子对加奶奶加妈妈眨眨眼，忽然转身飞快地冲到亨利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站住！你和我一起去见魔法师大人，我要让他知道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帮我个忙，否则我们可能没法进村。”
    后面一句，加三得非常声。
    “放开我！”亨利假意挣扎，又叫：“以后你离我哥远一点！”
    “知道知道！”加三拖着他往前走。熊孩子恋兄狂，以后我看到你哥就绕道总行了吧！
    其他孩要来帮亨利，加奶奶和加妈妈就过去拦阻。
    孩子总归还是怕大人的，哪怕加妈妈和加奶奶武力值很低。
    加三和亨利骂骂咧咧、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往前走。
    在加家对面大树上监视的克里夫头疼，他这时是继续监视下去，还是跳下去阻止加家人进村？算了，去找斯奈尔吧，看他们怎么。
    加家人住的地方离村口并不算很远，一行人闹闹腾腾很快就被村卫看到。
    “站住！你们这是干什么？”村卫之一大声喝问。
    加奶奶立刻抹着眼泪冲上前，抓住那村卫的胳膊就大声哭：“我去找老威尔逊，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他孙子这么欺负我孙子，明明两人将来都是魔法师，为什么不互相帮助还欺负他！”
    “走走走！村里有贵人，你们这样像什么话！加三，放开亨利！”村卫理所当然站到了亨利那一边。
    且村卫们早就得了吩咐，不让加家进村，不管是什么理由。村卫用力推搡加奶奶，让他们赶紧回家。
    加三看加奶奶被推得摔倒在地上，气得上前就踹了村卫两脚，又过去扶起加奶奶。
    村卫举起长矛就要打他。加妈妈立马扑上去抓住他不让他动手。
    加奶奶眼看这样根本进不了村子，无奈，只得更大声地哭嚎：“我要去找魔法师大人，我要找魔法师大人给我们加三做主！我们加三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样欺负他，不就是看他有魔法师天赋眼红吗？”
    “搞什么？快放开！你们赶紧回去！”村卫之一被加奶奶缠住，又听她喊魔法师，忙更用力推她，并大声斥骂。
    加妈妈也扑上了另一个村卫，抓住那村卫又是蹭又是哭，弄得那村卫手忙脚乱。
    加三不想浪费两位长辈苦心给他创造的机会，咬牙抓住亨利，趁机越过关卡，往村里跑。
    村长幼子凯尔虽然不清楚大人们要做的事情，但他父亲有叮嘱他，让他以后和亨利好好相处。凯尔也已经十一岁，知道亨利将来会成为伟大的魔法师，和现在的亨利交好，以后不定就有什么好处，这时见亨利被加三缠住，他忙大声喊其他孩一起上去拉开加三。
    六七个孩一起围住加三，有的上前想要分开他和亨利，有的借机揍他。
    “打他！打死他！打死这个贱种！”
    “贱种你麻痹！你们才都是贱种！一群老王八生的王八蛋！”加三极力脱身，可他身形实在太，被几个孩子抱头抱脚竟缠住了。
    亨利明明可以趁现在脱离，但他看加三被其他孩们围得连头都看不见，又冲进人堆里。
    “你们让开！这是我和他的战斗，你们不用帮我！”
    那边村卫之一推倒加奶奶，快步跑过来想要分开这些孩子把加三抓住。
    加奶奶不顾身体有没有受伤，爬起来又往那村卫冲，还用最大的嗓门大声哭叫：“杀人啦！有人要杀未来的魔法师啊！”
    加妈妈也拼命哭喊。闹大闹大，一定要让魔法师他们听见！
    “那边，看到没有？”克里夫指着加三一家，对匆匆赶来的斯奈尔兄弟。
    斯奈尔兄弟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没有服泰德一家，只让他们同意不多管闲事，结果就听克里夫跑来加三一家打算进村，赶过来就看到村口闹成一团。这让斯奈尔兄弟心中产生一种特别不顺之感。
    更糟糕的是，这两天因为贵人们来临和魔法师天赋测试的事情，村人大多都没有出门，闲着没事干的村人们听到这边吵闹，纷纷往这边赶过来想要看热闹。
    斯奈尔兄弟见此情形，脸色俱都一变。魔法师大人和大少爷还没有离开，加家人这样一闹，势必会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快！去分开他们！把加三抓起来！堵上他们的嘴，等大人们走了再处置！快快快！”斯奈尔兄弟飞快跑向那些打做一团的孩子。
    几个强壮的男人有的去抓加奶奶，有的去抓加妈妈。
    “杀人啦！杀人啦！未来的魔法师被打死啦！”加奶奶和加妈妈撕破嗓子一样的大喊。
    “快闭嘴！堵上这两个臭婆娘的嘴！”
    “你们这些兔崽子，全都给我滚开！”
    斯奈尔兄弟几个抓住加奶奶和加妈妈就是几个耳光，又要去堵她们的嘴。
    加奶奶和加妈妈拼了命地对加三喊：“三儿，快跑！去找魔法师大人！”
    围住加三打闹的孩这时也全都被大人喝开，只有亨利还缠着加三不放。
    加三空隙中看到奶奶和妈妈被斯奈尔几个大男人抽打，眼睛顿时变得血红，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加三身体里忽然生出一股大力，用力推开过来抓他的村卫，拔腿就向村中心跑。混乱已经形成，这么多村人赶过来看热闹，魔法师和领主大少爷肯定也会被惊动，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而奶奶和妈妈……在他没死之前，斯奈尔兄弟想来也不敢杀死她们。
    今天的仇恨，他一定会报回来！他放过谁都不会放过斯奈尔兄弟！
    斯奈尔大吼：“抓住那子！千万别让他惊扰到贵人们！”
    亨利追上去就打，一边跑还一边喊：“你打我那么多下！我也要找魔法师大人给我评理！魔法师大人！哈德大少爷！”
    斯奈尔兄弟怒骂：“威尔逊家的那个子在干什么！快让他回来！”
    “先抓住他们再。”
    斯奈尔兄弟几个推开挡路的孩子和看热闹的人群，想要去抓加三和亨利。
    但两个孩非常滑溜，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斯奈尔兄弟气得暴吼：“别看热闹了！你们赶紧都帮忙抓住那个贱种！”
    村人这时被串联的还不多，有的人看亨利和加三这两个未来的魔法师并不想得罪他们，就只表面上起哄，并没有真的去抓他们。
    越来越多的村人听到热闹，孩子们大呼叫两个未来的魔法师打起来了，惹得村人跟干什么一样巴巴就往这边跑。
    村长也听到消息了，他听到消息的同时，不用，哈德大少爷和魔法师大人也被惊动。
    丹尼尔和哈德都已经准备离开，可刚要出发就听到村口传来偌大的喧哗声。
    村中心广场距离村口有一段距离，但丹尼尔作为高级魔法师学徒，只要他想听，这点距离并不成问题。
    恰巧有侍者进来禀报，告诉哈德大少爷村里出了点骚动，据有人要杀死未来的魔法师大人。
    丹尼尔感到好笑，就随手用了一个远听术，听了一会儿，丹尼尔忽然皱起眉头。
    “怎么？”哈德大少爷看丹尼尔脸色问道。
    丹尼尔嘴角浮起阴冷的笑容：“这个村庄的人胆子真的很大。”
    亨利昂着头，迈着跟那位尊贵的魔法师大人学来的步子，爬到院子的大树上去感慨人生了。
    昨晚是他前十三年人生中最风光的日子，但今天他就体会到被伙伴羡慕妒忌恨的滋味，在村里绕了一圈，实在受不了东家摸西家夸你家酸涩我家捧的痛苦，还有众多昔日伙伴那怪异的目光，亨利决定今后几天他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了。
    看到长孙进屋，老威尔逊摇摇头，“问你父亲。”
    大威尔逊苦笑，把刚才斯奈尔兄弟来找他们的事情了。
    梅尔听到加三也有魔法师天赋，先还替他高兴，可听到后面，脸色就变了，还没听父亲完，就连连摇手：“爷爷，阿爸，我们家可不能做这种事！加三那孩子我知道，以前多老实多好的一个孩子，要不是斯奈尔他儿子带着那几个邪头把加三打得太狠，那孩子也不会愤而反击。”
    “可是亨利也打过……”
    “我知道亨利也打过加三，但我问过他，他他就推搡了加三几把，并没有真正地打伤他。我还代他给加三道歉了，加三那孩子也没什么。”
    大威尔逊叹息：“但斯奈尔得也不错，谁知道那子将来会不会记恨亨利，再哪个魔法师希望别人知道他时候被人欺负得跟狗一样，妈妈还是个表子？”
    梅尔反驳：“那么我们会特意出去吗？再加三将来如果真成了尊贵的魔法师，你认为他还会回来这个贫瘠的土地吗？他不能带他家人远远离开哈德大人的领地，甚至离开纷争大陆？到了别的地方，谁还知道他和他家人的曾经？”
    “可是如果他以为亨利会出去，而想对他杀人灭口……”
    “加三那孩子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怎么能肯定？人心会变。他现在没有能力，什么都好，等他将来有了报仇的能力，你认为那子会放过村里欺负过他和他妈妈-的人？”
    梅尔觉得跟他父亲不通，干脆看向祖父：“爷爷，我不同意。不止是这事不应该做，你们有没有想过件事能不能做得干净？就算真的像斯奈尔兄弟的，做成像是被野兽袭击的样子，瞒过了哈德大少爷的眼睛，但他们还指望能瞒过魔法师大人的眼睛吗？”
    老威尔逊慢慢地道：“野兽袭击只是其中一环，斯奈尔兄弟都想好了，他们的意思是先找几个孩子把加三弄到林子里，再在林子里布置陷阱，把加三和野兽弄到一个陷阱里。到时候哈德大少爷和魔法师大人问起来就是孩子的妒忌和玩闹，等大人们发现，已经迟了。”
    梅尔拍拍脑门，夸张地提高声音道：“哈！让我猜猜看，斯奈尔兄弟是不是还就算大人们真的察觉是村人动的手脚，可看在我们家亨利的面子上，总不至于为了一个死去的还不是魔法师的外来崽而怪责整个村庄。对不对？”
    老威尔逊沉默。
    梅尔不住摇头，“我不同意，如果斯奈尔他们真的要这样做，我就去告诉村长。”
    “村长也知道了，并赞成这件事。”大威尔逊冷不丁地。
    梅尔呆住，过了一会儿才揉着眉心道：“那我们家也不能掺合进去。”
    大威尔逊拍拍儿子的肩膀：“现在不是我们家想不想掺合的问题，而是当村里人大部分都答应时，其他人家如果不答应，那就是和整个村子结仇。梅尔，我们家世代住在这里，田地房屋，所有的根都在这里，哪怕亨利将来会成为魔法师，我们也不好太得罪村子里的人。”
    梅尔咬牙，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里？去通知加家躲避吗？你信不信，你现在只要靠近加家就会被人发现？”老威尔逊喝住长孙，眼望窗外，眼神晦暗：“梅尔，我回来前正好碰到哈德大少爷的侍从，他跟我大少爷和魔法师不打算再等药剂师，决定等会儿就出发，等回来接两个孩子时再来拜访药剂师。那么等魔法师大人离开到回来至少还有六七天时间，这段时间，他们能杀死加三，就也能杀死亨利。他们现在是觉得亨利是村里的荣耀，但当这个荣耀不肯站在村人一边呢？”
    梅尔身体颤抖了一下，转过身：“不会的，他们绝对不敢对亨利动手。如果两个魔法师种子都没有了，魔法师大人绝不会放过他们。”
    老威尔逊叹息：“那是你还不知道人一旦疯狂起来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斯奈尔他们已经疯魔，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而且斯奈尔兄弟最聪明的就是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绑在了一根绳子上，他们让村人们都深信，领主大人就算想惩罚我们，也不可能惩罚一整个村子。相反，如果让加三成为魔法师，才是村子的大难。”
    梅尔不可置信：“难道他们就没想过魔法师丹尼尔大人的怒火？如果丹尼尔大人因此盛怒，要惩罚整个村庄的人，哈德领主恐怕只会乐见其成吧？”
    老威尔逊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人因为妒忌、眼红而烧红脑袋时，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
    老威尔逊用他的人生智慧下了总结：“总之，就算我们家不掺合，也绝对不能向加家通风报信。至少在哈德大少爷和魔法师大人回来带走亨利之前，我们必须要先保护好自己。”
    “咔嚓。”
    屋里的三人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蹲在树枝上偷听的亨利脸色苍白地望着里面的三个大人，眼中有某种东西被打破的震惊和不知所措。
    “亨利，进来。”老威尔逊对幼孙慈祥地招手。
    亨利看着爷爷，又看看他哥哥。他该怎么办？他讨厌一切夺走梅尔注意力的人，可是、可是斯奈尔他们却是要杀死加三……
    杀人，就像杀死动物一样的杀人！这怎么可以？！加三那贱种看起来那么弱，他打他都不敢用力。
    梅尔，哥哥，告诉我该怎么办？亨利心脏慌乱得快要跳出心腔。
    梅尔对上弟弟的目光，一瞬间，他下定决心，他不希望弟弟是圣人，但他也不希望亨利在年纪就种下阴影。
    他是哥哥，他得告诉弟弟什么是对错，尤其在他弟弟即将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时。而他这时去加家肯定会被人注意，但梅尔就不一样了，孩子，没人会特别注意。
    梅尔对着亨利鼓励的，暗暗点了点头。
    亨利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救赎般，大大吐出一口气，抓住旁边的树枝，动作灵活地顺着粗树枝就跑了。
    “亨利！回来！”大威尔逊急了，拉开房门就要去追儿子。
    老威尔逊一把抓住他，声音低沉：“不要管他。你大喊大叫反而会惊动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