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土族人

    这个老太太五短身材，穿着一件很老旧的黑棉袄，满脸幽深的褶皱，花白的头发掩盖着豆粒一般的双眼……最主要的是，她实在是太老了，老的令人畏惧。
    黑汉子见此，立刻上前，拉着老太太：“娘，你怎么跑出来了？”
    老太太并未接话，先是冷冷的看了看我们，继而将目光转向了角里那个带鸭舌帽的人。
    黑汉子又：“快回去，别吓到客人。”
    阿丽接话：“这是你娘吗？”
    黑汉子笑着：“不好意思啊，我娘有病，有时清醒有时疯癫，我怕给你们添麻烦。”
    阿丽：“不碍事的，谁家都有老人。”
    黑汉子感激的点了点头，：“各位老板，你们要点什么，我这有菜也有酒？”
    阿丽回头看我。
    我想了想，：“我们不饿，就是很累，你最好弄两个菜，然后来点酒。”
    黑汉子一拍手：“我这就去掂量。”他先是把老太太安顿在一张桌子旁坐下，然后快步朝内堂走去……
    就在这时，角里的鸭舌帽突然开口：“再给我来碗面。”
    黑汉子一愣，：“您都吃了三碗了？”
    鸭舌帽：“我有钱。”
    “好好好……”黑汉子连忙点头。
    我们四个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谁都没有话。
    鸭舌帽自顾自的吃着他剩下的半碗面，他吃的很急，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声，就像是饿了很久了一般。
    不仅我们盯着鸭舌帽看，那个老太太也在看。
    我仔细去看那老太太，却发现她在瑟瑟发抖？
    敦子低声：“不太对劲啊！”
    我问：“又怎么了？”
    敦子指着鸭舌帽：“他……也在发抖。”
    我一惊，再次去看那鸭舌帽，这才发现，这个人吃面的同时，浑身也在剧烈的抖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抖动的很奇怪，可又不出哪里奇怪？
    戏子轻轻拍了拍桌子，幽幽的对我们：“我怎么觉得，这老太太和这个怪人抖动的很有节奏感呢？”
    敦子猛地一拍桌子：“我靠，还真是。”
    我还是一头雾水，有一种浑身痒痒却又不知道该挠哪里的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内堂门帘一掀，黑汉子端着一个餐盘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老太太和鸭舌帽的抖动戛然而止。
    敦子没头没脑的：“哎呀，卡碟了？”
    黑汉子走了过来，把餐盘里的两盘菜往桌子上摆放……这是一盘蒜苗炒鸡蛋，外加一盘猪肉炒芹菜。菜虽然很简单，但在沙漠里能吃到青菜，已经很难得了。
    敦子：“你这都有啥酒？”
    黑汉子：“白的啤的都有。”
    敦子大喜：“我靠，沙漠里啤酒可是奢侈品，没过期吧，多少钱一瓶？”
    黑汉子：“刚运来没几天，十块钱一瓶。”
    敦子竖着大拇指：“良心商家，价格合理，给你点赞。”
    黑汉子笑着去给我们取来了一打啤酒。
    这是内蒙当地的一种酒，很廉价。不过在这地方卖十元一瓶，的确是太难得了。
    我们每人开了一瓶酒，慢悠悠的喝着。
    我们在等，等那个鸭舌帽转身……
    这期间，黑汉子又去了后堂，给那鸭舌帽做了那所谓的第四碗面。而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老太太和鸭舌帽又抖上了一阵子。
    敦子喝了口酒，底着头：“我有种预感，你们觉不觉得，这俩人的抖动，就像是在交流？”
    戏子怪笑着：“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就像是两条响尾蛇，只不过缺了点声音。”
    敦子：“这可比摩斯密码牛掰多了。”
    戏子：“你懂这种语言？”
    敦子想了想，：“可能老太太怕那子不给钱，一直在警告他。”
    阿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那鸭舌帽。
    我们立刻看过去，发现鸭舌帽貌似已经吃好了，他把自己的大包往身上一背，猛地转过身来。
    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这个人太丑了！
    他帽下的那张脸，又黑又爆皮。眼球突出，鼻子很，一张嘴倒是出奇的大，嘴唇上满是裂痕，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个人长期生活在户外。
    鸭舌帽看都没看我们，大跨步走到黑汉子身边，冷冷的问：“多少钱？”
    黑汉子弱弱的：“八……八十。”
    鸭舌帽在身上翻出一张百元的，递过去：“找钱。”
    黑汉子赶紧找了二十元给他。
    鸭舌帽接过零钱，转身就朝外走……
    敦子估计是没忍住，突然大声：“哥们，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呀？外面风大，弄不好还有狼。”
    鸭舌帽没接话，继续朝外走。
    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开口了。她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在下面钻来钻去的，有什么好？”
    鸭舌帽突然浑身一震，停顿了片刻，：“少管闲事。”
    老太太：“是人……又不是人。”
    鸭舌帽猛地转身，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一眼。
    黑汉子立刻挡在老太太身前，：“您别介意，我娘有病，总是胡八道。”
    鸭舌帽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我们，转身出了门。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完全不明所以。
    敦子憋不住了，突然朝老太太：“大娘，您老吃了没有？”
    老太太猛的将目光朝向我们，冷冷的：“心。”
    敦子：“大娘，您老多大岁数了？”
    老太太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双手高举，昂着头大声喊叫：“土族人，土族人，沙土之下丢了魂……”
    “对不住对不住！”黑汉子一把捂住老太太的嘴，连拉带拽的把她拖进了后堂……
    敦子喃喃自语：“土著人？特娘的这里有野人？”
    戏子：“应该是土族人。”
    我问戏子：“你知道？”
    戏子摇头：“从没听过，但这老太太肯定知道。”
    敦子：“嗯，戴帽子的家伙一定有问题。”
    阿丽：“问问那掌柜的。”
    我点头，让阿丽把剩下的啤酒都打开，几个人慢慢地喝着……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黑汉子唉声叹气的走了出来。
    我招呼他过来，：“大哥，坐下聊会天呗？”
    黑汉子：“我一个大老粗，不会聊天。”
    我想了想，朝阿丽：“给他一千块钱。”
    阿丽赶快掏包，点了钱递了上去。
    黑汉子接过钱，颤颤巍巍的：“啥……啥意思？”
    我笑着招呼他坐下，：“没别的意思，我就想打听打听，刚才的老大娘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刚才走出去的又是个什么人？”
    黑汉子低着头，欲言又止。
    敦子：“咋地，嫌钱少？”
    黑汉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急忙起身，跑到门外看了看，随即关好门返回，坐在了我身边。
    我笑着：“我们只是好奇，真没别的意思。”
    黑汉子深吸一口气，：“我了你们可能不会信，但是这钱……我又想要。当然，这些都是我听我娘的，刚才的那个人，是个土族人。”
    我问：“什么是土族人？”
    黑汉子：“就是生活在地下的一种人，前几年还没有，这两年突然多了。这些人经常从我这里经过，但却几乎不和人交流。”
    我又问了一遍：“到底什么是土族人？”
    黑汉子：“我娘的，就是生活在古墓里的人。这沙漠里有很多古墓，而这种人就住在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