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蛹道（三）

    “是，也不是。”
    莫忧突然一招手，黑雾横刀便飞到了他的手中，“既然如此，你就从我的手中把它夺走吧。”
    他话语未，身影一闪便已经从上空下，凌空一刀刺向了王旭。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而最后用来讲道理的还是手中之物。
    王旭闪都不闪，直接以手作刀刺向了莫忧胸口。
    两人都不知出何目的，都不曾闪躲，全部以伤换伤。
    “这就是你的倚仗么？”
    莫忧看着自己胸口的创伤，以及面前雾化的冰晶，依旧漠然。
    他慢慢抬起手中的黑雾横刀，“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无用功。”
    黑雾横刀慢慢变得极为细长，最终比一般的横刀要长上一倍。
    莫忧手腕轻轻的一翻。
    轰！！！！
    无数柄黑色横刀从天而降，极速的击打在幽台之上，一丝一毫的地面都没有放过。
    整个幽台都感觉被击打的下沉了许多。
    “所以，早与晚又有何区别。”
    莫忧眼光一转，便看向了一个方向。
    黑光迅速划过三道曲线，从上中下三路破空而去。
    “都是一样的结果罢了。毫无意义的抗争。”
    他给这场战斗下了一个定义。
    不，或者称不上战斗，因为如果在外界，对方根本在见到黑雾横刀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反抗之力了。
    虽然此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但是妄图窃取他的力量，真是狂妄。
    “无意义……”
    王旭面色平静的从黑光中走出来，他抚摸着身上的刀痕，“怎么会无意义，这就是活着啊。难道身为人魔的你都不能理解这种执着么。”
    嗡！！！
    莫忧手上的黑雾横刀突然莫名的鸣叫起来。
    “真是动听啊。”
    王旭深深吸了口气，“你不觉得刀兵相接，命悬一线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真正的活着么？”
    他慢慢伸出手，“我的刀在你手里，你的刀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忧终于露出了一抹动容之色。
    他握刀的手蓦然一空，不用看他都知道，刀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主人在哪儿。
    王旭默默握上浮现在自己面前的黑雾横刀，顿时一种圆满的感觉充满了全身，与此同时，同样溢出的还有一种渴望。
    他慢慢将刀指向莫忧，以动作表明了一切。
    “你觉得什么刀光是最美丽的。”
    莫忧幽幽的笑了一下，“只有在剥夺生命时的刀光才是最美丽的。”
    “人临死前极致的虚无与刀所绽放出的极致美丽，这才是一名刀客毕生的追求。”
    他带着一缕欣喜道：“但是无人能欣赏这种美，除了我以外。爱，恨，情，仇，这些凡物跟其比起来又算是什么呢，不值一提。”
    莫忧慢慢伸出手，一把同样由黑色雾光凝结而成的长刀出现在了他手中。
    “记住了，我叫做刀魔，幽！”
    他完，整个人和长刀化作一道黑线带着撕裂一切的气息向着王旭掠去。
    “会死……会死……会死！”
    王旭的双眼全部都被这条黑线所占据，同时全身上下都传来了一个念头，“挡不住便会死。”
    他的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了他之前所有学会的刀招，以及见识过的刀法，但是没有一个可以挡得住这条黑线。
    王旭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却出奇的没有任何的害怕，恐惧，绝望，以及希冀。
    因为他的所有就在刀上，就在他手上的刀上，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那一抹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渴望。
    当王旭不再抑制它的时候，他手中的刀光芒大盛，然后将他也一同化为了黑光的一部分凝聚在一起，与破空而至的黑线撞在了一起。
    铛！！！
    明明是雾化的双刀，却在交接的刹那发出了极为悦耳的响声。
    两人一触即分。
    莫忧身子依然侧着，与手中的长刀保持在一条直线上，脚下飘忽，踏着诡异的步子，忽前忽后，忽左忽右。
    突然，他瞬间便出现在了王旭的右侧，然后又化作了一道黑芒极速斩出。
    铛！铛！铛！
    王旭同样与手中的雾刀合二为一，身后笼罩着黑色的雾光，与黑芒纠缠在一起。
    一时之间，两道看似同源的黑芒在对拼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泾渭分明。
    幽台不停地晃动着，并且在不住的下沉。
    两道黑芒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加速这一过程。
    但是无论是王旭还是莫忧都没有在意。
    他们现在眼中只有对方手中的刀。
    王旭在化身为黑芒的时候，默默的体会着这把刀的记忆，并且逐渐将自身的理解灌输进去。
    因为这是他的刀。
    “真是悦耳。”
    莫忧感叹着了一句。
    原本王旭感觉他应该是沉默寡言之人，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愧是人魔么，只对自己沉迷执着之物感兴趣，其他的只不过是一时兴趣使然。
    他手中的横刀此时样子已经大变。
    不再是一把闪着雾光的黑雾横刀。
    然后一把更为细长，却又更为锋锐的怪异长刀，虽然没有莫忧手中长刀要长，但同样也要比一般的横刀要长很多。
    上面刻着古怪的缕空花纹，但是仔细看去，却又什么没有，一切都如梦如幻。
    “我既然已经拿起了我的刀，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王旭同样摆出了一个怪异的起刀式，他左臂反手持刀，整个人与刀刃相对，看起来怪异无比。
    “出去？”
    莫忧用指了指下方，“你现在不就正在出去么？”
    他忽然一松手，手中的长刀陡然变成一股黑光，闪进了他的体内。
    莫忧身影逐渐变淡，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一开始便没有出现过一样。
    空荡荡的幽台只传出了一句话，“地狱即是人间，人间即是地狱，在了人间，便是在了地狱，自然是万劫不复。”
    王旭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句话蕴藏着极深的含义，恐怕不仅仅是表面听来那么简单。
    他也随之一松手，顿时，手中的长刀也化作了一缕稀薄的黑光窜进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