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府衙议事

    王旭此时站在路中间，两旁的行人从他身边匆匆穿过，呼出的热气弥漫向天空。
    偶然有人看到其腰上的横刀，躲闪着走过去，也有天真的孩童好奇的看着他，无论如何，这些都是鲜活的气息。
    王旭扭头看了看，漆黑一片，他凝视了一会儿，便转身向着内城走去。
    一路上，王旭都在思考为什么上次他脱离怪异时没有汲取到存在之力，而这次为什么就有。
    “崔秀逸……”
    “红灯笼……”
    这次和上次，有区别的是他竟然在怪异当中遇到了熟人崔秀逸，并且从他的手中拿到了一个红灯笼。
    “等等，黑气！”
    他突然想起在红灯笼照耀下从身上脱离的黑气。
    “黑气消散后我汲取到了存在之力！而这次产生黑气是因为我接触到了崔秀逸和红灯笼。到底谁才是原因……”
    王旭之前一直认为他本质上与妖魔相匹配，所以可以通过蚕食妖魔得到其中的存在之力。
    而怪异是另外一种存在现象，类似于日升月一样，只不过前者对于普通人的影响是间接性的，而后者明显更为直接。
    所以他才不能从怪异当中汲取到存在之力，可是……
    王旭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再去想，等到他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为明显的了解后再做分析。
    ………………
    而另一边，晋边城巡抚衙门。
    正方形的议事大厅里，四角点着朱红灯笼，其上分别绣着吉，祥，如，意四个大字。
    四根粗大的红木伫立在四方，与结实的顶梁一起支撑着大厅顶部。
    银光闪闪的烛台，点着蜡烛，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
    大厅地上的白玉板砖被擦的透亮，反射出五道人影。
    朝廷晋边巡抚仁太忠端坐在大厅首座，身着青玉缕衣，头戴乌黑官帽，手里摆弄着两块翡翠白玉，闭目沉思，不置一词。
    其后是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书写着忠君报国四个大字，下面还挂着当今卫国天子卫真宗的画像，真是好一个臣子。
    李家都督就站在其旁边，笑容满面。
    其下列了两排椅子，朱红原木，古色古香，可惜都没有坐人。
    椅子前面并排站着三人。
    正是晋边王，驹，马三家家主。
    在场的这五个人可以是就代表了整个晋边大大所有的势力，决定着晋边在未来将近十多年的走向。
    王旭的父亲王师道此时便站在左边。
    他今天穿着一身锦织棉衣，简单的束了束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神游四方。
    整个大厅此刻除了蜡烛燃烧的声音，就剩下府衙外隐约传来的琴瑟之声。
    “咳……”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下方立着的三人争先恐后的咳嗽起来。
    “行了！”
    巡抚老爷终于忍不住了，拍了下椅子。
    “你们这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仁太忠巡视了一圈，无奈的发现厅中的四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当做耳旁风。
    他叹了口气，“李都督，你看吧。”
    李家仁内心叹了口气，表面上笑道：“各位家主，那事情可是上面发布密令交代下来的，不好推脱啊。”
    “哼！”
    站在右边的光头老者冷哼了一声，这位虽然年事已高，可是看起来仍然满身横肉，极为精壮，正是马家家主马文道。
    “巡抚大人，都督大人，别我们不给朝廷面子，朝廷这些年，这么多事，哪次我们不是又出钱又出力，死的人还少么！”
    “况且这些年钱是那么好赚的么？这次倒好，直接又出了这档子事，还要我们去做，我们可没有拿着朝廷的俸禄。”
    “有道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事可轮不到我们操心吧！”
    马家掌管着整个晋边的赌场，青楼，画舫，手下讨生活的亡命徒不计其数，更有传闻跟北地都城的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以态度最为强横。
    仁太忠面皮抖了抖，“马家主这话可不能这么，在场的可都是大卫的臣子臣民，亲如一家，都是有赖圣上的恩典才有了今天。”
    话着起身向着南方方向拱了拱手，“如今圣上发话了，咱们能不接旨么，马家主，你是不是？”
    马文道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仁太忠果然好脸皮，神色不变，“驹家主？”
    驹家家主驹善德，满脸和气，“巡抚大人，这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商会的事情还得商会全员去商量后才能拿出个章程，要不，您再等等？”
    仁太忠此时脸色有着不太好看，“王家主你也是这么想的？”
    “有赖某人大恩，我族中王安平一家如今别找到凶手，就连入土为安这点事情都办不到，我这个做家主的还有何颜面当家。”
    王师道突然满脸悲痛，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如今族老们都在商量下一任家主的事情，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了。”
    “……”
    仁太忠再深的城府如今也感觉快撑不住了，他深吸了口气，“李都督！那件事你先操心着去办，谨记，一定要尽力！！”
    李家仁面色一苦，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拱了拱手，“是，巡抚大人。”
    “好了！如今朝廷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了，可是晋边的事情呢？”
    仁太忠撕开了和气的假面孔，冷声道：“难道晋边的事情你们也不管。”
    他巡视了一圈，“别忘了，这晋边可是我们的晋边！”
    “不知道几日前青楼纵火案和我家的案子可曾有着了？”
    王师道三人对视了一番后，最后由他上前拱手问道。
    “都还未曾查获，不仅如此，最近城里怪事频频，我已经请示了都城府衙，不久后就会派人过来，如今也只能等了。”
    仁太忠突然一脸疲惫的摆了摆手，“这些事情自有本官操心，但是朝廷派人过来了，我们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只要能找出来是哪个操货，我出一千两！”马文道咬着牙。
    “我也出一千两。”王师道红着眼睛。
    驹善德看了看，心疼的：“那我们驹家也出一千两。”
    仁太忠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着嘴角的一缕笑容。
    他把茶杯放下，叹了口气，“罢了，本官手里还有点赏银，便一并给了吧。”
    “还有一事，大人。前段时间左家报案他们家姐被害了，嫌犯都已经网了，这事情？”
    旁边一直沉默的李家仁突然弯着腰请示着。
    “你是是左家的那位姐？后来不是见着人了么，趁早放人不就好了么！”
    仁太忠心烦的一摆手，“好了，这点事情你就自己处理。”
    李家仁苦笑了一下，拱手奉命。
    “难道真有妖魔作祟，不，不可能。”王师道听着这一系列事件，不由自主的怀疑到。
    他突然想到自己族兄死不瞑目的样子，血红的嘴唇，心里顿时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