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小妾

    “临别之际，还是让老夫为殿下献上一曲吧，这首《望舟亭》是楼兰一位故友所作，寄托了无限相思，每当老夫怀念故乡之时，便会弹上一曲。”
    孙思邈与鄯珠坐在院内，心中颇有感慨，手指轻抚间，浓浓的思乡之情霎时便叮咚响起，满院的叶随风而舞，好似飘散着无尽的乡愁。
    病人们陆续来到院子里，听着孙思邈的弹奏，心中各自感伤，又了许多感激涕零的话，方与孙思邈一一道别。
    “老夫要去探访一位故交，就不与诸位同行了，各自珍重吧。”孙思邈完，牵着秦鸣鹤的手，如仙神般鼓荡起袖袍，向西出谷而去了。
    众人出得医馆，互相安慰着结伴而行，来的时候山路拥挤，走的时候漫山无人，才几天时间，好像经历了两个世界，众人一路感慨着，一路缓缓前行。
    除了蛇神伤重得不能走路，其他人等恢复神速，苏姚兮一路哼着曲，间或与众人调侃笑，她那满口洋腔的长安话，逗得众人时不时捧腹大笑起来。
    萧侑臣四处没有找到萧敬羽，只好带领萧妃娜和鄯珠打道回府，众人走走停停，傍中午时，还没有走出那条崎岖路，路过那片车仰马翻之地，众人又不免一阵唏嘘。
    “这速度太慢了，天黑也到不了家。”萧侑臣看着众人，一脸无奈。
    “慢慢溜达呗，着什么急呀？”颜康成倒是不着急不上火，反正他是来唐朝旅游的。
    “颜兄，”萧侑臣悄悄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妹妹了，这一路上我都没见你跟她过话。”
    “我跟她没什么的呀！”颜康成偷偷看了看萧妃娜。
    “没什么的也得找话呀，你竟跟鄯珠和苏姚兮有有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妹妹。”萧侑臣冷冷的看着颜康成。
    “我跟你，”颜康成加快了脚步，“我那天晚上跟你过，我不能娶你妹妹，这些你都忘了？”
    “你什么时候又过这种混帐话了？你想娶鄯珠还是苏姚兮我不拦着你，可是你不能不娶我妹妹呀！”萧侑臣气得直瞪眼。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颜康成直挠头。
    “解释什么呀，你们俩个一直书信往来，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变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这个苏姚兮，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萧侑臣狠狠瞪了一眼苏姚兮。
    “这你可冤枉她了，这事跟她没关系，还记得我跟你过的话吗？其实我不叫颜俍，我的名字叫——”
    萧侑臣根本没听颜康成的话，他瞥了一眼媚眼桃腮的苏姚兮，气冲冲的来到她身边，脸色一沉：“这位娘子，能借一步话吗？”
    苏姚兮含笑点头，与萧侑臣并肩而行。
    “敢问娘子这是要去哪里？”萧侑臣口气生冷。
    “去颜公子家。”苏姚兮莞尔一笑。
    “去颜公子家？去他家做什么？”萧侑臣愣住。
    “去他家住呀！”苏姚兮看了看萧侑臣，又看了看颜康成。
    “去他家住？为什么呀？”萧侑臣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中原人是这么的吗？”
    “是又如何？”
    “颜公子当婚，我呢当嫁，所以我就去他家住了。”
    “你想嫁给颜公子？”
    “对呀！”
    “他知道吗？”
    “知道呀！”
    “哼，喜新厌旧的家伙！”
    “你什么呢？”
    “我告诉你，中原人都是油嘴滑舌，他们的话都不可信，明白吗？”
    “油嘴滑舌是什么意思？”
    “他为了得到你，是不是了很多甜言蜜语的话？”
    “对呀，他他想调戏我。”
    “什，什么？”
    “调戏不是甜言蜜语吗？”
    “他还什么了？”
    “还他是色狼。”
    “真的？还有吗？”
    “我觉得这些已经非常甜言蜜语了，所有我也就跟他油嘴滑舌了。”
    “你怎么油嘴滑舌的？”
    “不能跟你。”
    “他是不是还哄骗你，要娶你做妻子？”
    “没有呀，我求他做妾他都没答应呢！”
    “什，什么？”萧侑臣是彻底蒙圈了。
    “他心里有了别人，比我早认识了几天，他们已经油嘴滑舌过了，我呢就只好做他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没有理由拒绝你呀！”
    “我也觉得委屈呢，他和一个姐姐都让我嫁给牛，我这么如花似玉的，难道嫁不出去了吗？”
    “让你嫁给牛？”
    “什么牛鬼王，牛魔王，名字都难听死了。”
    “那你嫁给颜公子做妾，不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呀，妾这名字多好听呀！”
    “妾这名字好听？你嫁人不能只为了名字好听吧？”
    “入乡随俗，谁叫他认识我晚了几天呢。”
    “这个没有关系的。”
    “怎么没有关系呢？”
    “中原的风俗，男子第一个婚娶的娘子，就是妻子，是大太太，颜公子现在还没有结婚，如果你现在嫁给他的话，你就是他的妻子，明白了吗？”
    “这样不好。”
    “这样有什么不好？”
    “这样会乱了顺序呀！”
    “没乱呀，你先嫁给他，你就是他的大太太，这乱了吗？”
    “可是他认识我晚了好几天呀！”
    “认识你晚几天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结婚比别人早几天，你就比别人大。”
    “做大太太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啦，大太太是一家之主，要是在皇宫那就是皇后，掌管三宫六妾，手握生杀大权，威风八面，谁不羡慕呢？就是普通士族之家，大太太也是一不二，作威作福，手握一家之财，懂吗？”
    “不懂，你的一点都不像人。”
    “不像人？你这是什么话？”
    “我虽然不懂你们中原人的想法，可是也不羡慕你的那些，我觉得那样的女人太可怕了，根本不像人。”
    “等你嫁到中原你就明白了，女人们都是争风吃醋，习惯就好了。”
    “我可不想习惯这个。”
    “等你做了大太太你就不这么想了。”
    “我也没想做大太太呀。”
    “你如果现在嫁给颜公子，你就是他的大太太，你不想做都不行。”
    “我可以等。”
    “等？”
    “等他娶了她做妻子，我再嫁给他，做他的妾。”
    “你这是人话吗？”
    “我又不是中原人。”
    “你就非得做他的妾？”
    “我喜欢呀。”
    “我要疯了。”
    “你疯什么呀？”
    萧侑臣唉声叹气的离开苏姚兮，等他追上颜康成时，看见颜康成正和颜乐苒有有笑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颜乐苒做自己的妾呢？
    萧侑臣回头看看苏姚兮，又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等怪异的想法，若自己没疯，可是突然就觉得妾这个称谓变得亲昵起来。
    “等他娶了她做妻子，我再嫁给他，做他的妾。”
    萧侑臣晃了晃头，不敢再去想苏姚兮的话，可是他忽然又愣住了，本来想对苏姚兮的话，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他又回头看了看苏姚兮——唉，还能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