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卷 仕途青云_756、意外遇小梅姐

    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了甘露交给我的任务。
    写报告对我来就是儿科，太驾轻就熟了。一篇报告，我从三个方面入手，老套路，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全文一万二千字，不字字珠玑，但也句句流畅。
    拿着稿子我去找甘露汇报，进门才知道孟雨已经带着工作组打道回府中部省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如释重负，轻松的神情感染得甘露也满面春风。
    她不让我走，要我在一边等着。她开始聚精会神审核我的报告。
    我闲坐一边无聊，便摸出手机给枚竹发信息，问她我娘和儿子的状况。
    枚竹回了我一句：“都很好，放心。”
    我回过去一个笑脸，正准备要收起手机，枚竹又发过来一条新信息。我打开一看，枚竹告诉我，芹和曾东明来过家里一趟，苏西镇还没解决她的问题。
    我心头有些不高兴，郭伟和黄奇善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办大事？
    我回过去一句：“晓得了。”
    对面的甘露眉头紧皱，不时拿笔在报告上划着，这让我的心情开始起伏不定。从她表情上来揣摩，她似乎对报告不满意啊。
    一个时之后，她才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陈风，水平挺高的。”
    我赶紧谦虚地：“还要学习。”
    甘露将报告推到我面前，指着她划过的一些地方：“修改一下，态度要坚决一点。”
    我扫了一眼她划过的地方，这是我就全市机构改革提出的一些建议。昨晚我在撰写报告的时候就留了一个心眼，尽量将这块内容作了文字的修饰。我没用语气强烈的词汇，而是很委婉地提出来衡岳市要改革行政架构。
    所谓改革行政架构，就是要打破一些人的饭碗。从春山县到衡岳市，这一路走来，我发现行政架构的臃肿已经到了非动手术不可的境地，如果将这些机构撤销或改编，政府身上会少很多负担。
    我也明白，动架构就是动一些人的蛋糕。蛋糕就是利益，是一部分人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强硬的手腕，动架构等于就是自杀。
    因此我是带着试探性的心情将这一块写在报告里，而且我当时就有预感，甘露会注意到这一块。因为这份报告要在两天后的全市干部大会上公开宣读，等于就是甘露的一份执政宣言。这份报告中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甘露执政衡岳市的目标。
    果然，甘露看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她要在我的基础上加强语气，看来她的第一把火就要在行政架构这块烧起来。
    我有些担心地提醒：“要不要干脆将这块删了？”
    甘露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微笑道：“为什么要删了？”
    我不出删除的理由，哼哼唧唧半天，没吐出一句囫囵的话来。
    甘露认真：“这块不但不能删，反而要加强。你想的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衡岳市存在的问题非常多，也很严重。官僚主义作风横行，必须要动个手术了。”
    我试探地问：“你想怎么动手术？”
    甘露笑道：“你在报告中不是都了吗？”
    这句话堵得我没话可。报告中我只提了一个想法，并没具体的措施。
    甘露突然问我：“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什么？”
    “来我身边工作。”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工作啊！”我狐疑着问：“还要怎么工作？”
    这句话我是带有情绪的，她的工作报告怎么也不该我来替她写。应该是市委秘书长组织一帮秀才执笔的。市委办公厅底下有个秘书科，大大的各种秘书不少于二十个。这些人大多饱读诗书，胸怀天下。手里的笔也能妙笔生花。他们手里出来的报告，都是美轮美奂，无可挑剔的。
    甘露微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相信他们。”
    我又被噎住了，一个市委书记不相信底下的秘书，以后她的工作怎么开展啊？
    看我不话，甘露干脆挑明了：“我准备将你调到身边来，负责协助我处理全部工作。这是组织要求，我已经征求了省委领导意见。你还有什么要的吗？”
    我还能什么？她已经征求了省委领导意见，省委领导肯定是同意了她的要求。如果我再反对，就是与组织对抗，最不济也会给一顶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帽子戴着啊。
    我嗯了一声：“就怕你对我的工作不满意。”
    “做不好，我当然不满意。”甘露笑眯眯地：“别的话先都不了，我要搬家来衡岳市，你带人先将这件事办好。”
    市委书记要搬家，这在衡岳市不是一件事。首先要实房子在哪，我跑到市委机关事务管理局去要房子，接待我的居然是梅姐。
    梅姐夜大毕业后，刚好事务局要招人，我表舅就安排了梅姐去考试，谁知道一考就考上了。从此梅姐就从一个保姆华丽丽的蜕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她现在已经是衡岳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一名干部了。
    梅姐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但她从我表舅家出来后，我们就很少联系。虽平常都是一个大院里走动，但能见着她的机会少之又少。
    梅姐比过去更好看了，身上已经看不出她做保姆时的半点影子。她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职场白领丽人，巧笑倩兮，眉眼动人。
    我明来意，等着梅姐给我答复。
    她却不急着答复我，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突然抿嘴笑起来，低声：“你胖了。”
    我胖了吗？我赶紧低头打量自己，觉得自己的肚子确实大了不少。过去我的身材可是标准健康的，正如别人的，随便往任何地方一杵，就是一道玉树临风的风景。
    我讪笑着：“没锻炼了。”
    梅姐随口问了我一句：“何书记还好吧？”
    “还行。”我：“梅姐，甘书记的房子你安排好了吗？”
    梅姐看了看我，嗔怪地：“你急什么？难道还让你的甘书记住大街上去啊。”
    我嘿嘿笑道：“哪是不可能的。甘书记可是衡岳市的老大，整个衡岳市都是她的。她还能住到大街上去？”
    “就是嘛，所以不急。”梅姐笑吟吟的样子让我心里一动，想起过去我与她的温情画面，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烧起来。
    “晚上有空吗？”她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有。”
    “我请你吃晚饭，好不？”
    “去哪吃？”
    “你想去哪吃？”梅姐扫我一眼：“去我家，行不行？”
    我迟疑着：“家里就不去了吧，人多。”
    “没人。就我一个。”
    我惊异地叫起来：“你老公和孩子呢？”
    “我离婚了。”梅姐淡淡地：“孩子随他了。”
    梅姐要离婚，在她还没正式离开我表舅家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端倪。那时候我表舅妈宛如，梅姐就是个女版的陈世美，自己发迹了就将丈夫孩子一脚踹开。为此我宛如舅妈还阻止过我表舅为梅姐安排工作的事，她这样的女人就不该过上好日子。
    我与梅姐算起来也有几年没见面了，而且我们之间慢慢失去了联系。不过，我知道她在机关事务局，她也知道我在开发区管委会。
    “方便吗？”我迟疑地问。
    “当然方便。”梅姐着话，起身去拿了一把钥匙过来给我，甘露的住房就安排在市委家属院里，与陈书记、黄山部长，以及我的表舅房子，相互之间不超过百米的距离。
    屋里家具什么的都按标准配备完整了，甘书记只要拎包入住就行。
    我感激地：“谢谢梅姐，你安排得很周到，很细心。”
    梅姐莞尔一笑：“这是我的责任。风，晚上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