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酒过三巡，石世朝张豹眨了眨眼睛，张豹心领意会，借着酒劲，对石鉴道：“宁王殿下，下官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请教殿下。”
    石鉴连忙正经危坐，道：“张大人客气了，有什么话您直便是，谈何请教？”
    张豹看了一眼石世，然后问石鉴：“坊间传闻，殿下的巡防营统领之位，是庆王殿下替您争取来的，不知是真是假？”
    石鉴一听，脸色丝毫没有慌张，只是淡淡一笑，道：“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弟这辈子唯一一次求人，这么快就让皇兄知道了，真是惭愧！”
    石鉴的回答，完全出乎意料，石世和张豹原本以为他会矢口否认或者找其他理由，没想到居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下官有一事不明，宁王殿下您为何要去找庆王帮忙？”
    张豹的话，顿时有些冷场，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石世忽然笑道：“张大人，你问这些做什么？宁王自有打算……”
    “皇兄，弟惭愧……”石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石世一眼，缓缓道：“出来，也不怕皇兄笑话，原本，弟只是想混个一官半职，顺便捞点油水。”
    “三弟若是有难处，大可来找为兄，为何会想起去庆王府？”石世终于到了重点。
    “额……”
    “三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石世呡了一口酒，眯着眼问道。
    石鉴低着头，喃喃道：“皇兄若是责怪，弟也无话可……只因为弟实在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石世疑惑的问道。
    “恕弟不便言明，皇兄若是相信弟，就别再问了……”石鉴着，居然抹了抹眼角，这个举动，更是让石世和张豹感到莫名其妙。
    “宁王殿下，您这是……”张豹有些糊涂了。
    石鉴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眼睛，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匆忙起身道：“皇兄，弟失陪片刻！”
    “三弟这是去哪？”石世起身问道。
    石鉴慌忙将手帕塞回袖中，道：“弟去方便一下。”
    石世与张豹还未来得及话，石鉴转身就跑了出去，却忽然有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袖中滑。
    “张豹，老三似乎是故意隐瞒着什么事情，你看会不会是他心虚？所以此时才借故离开？”石世压低嗓门问道。
    张豹刚想开口话，忽然瞥见地上有一封信，连忙起身捡起来，道：“殿下您看，写封信应该是刚刚从宁王的身上掉的，要不要拆开看看？”
    “人家的书信，你看了做什么？”石世摆摆手道。
    话音刚，张豹却已经熟练的拆开了那封信。
    “张大人！你……”石世已来不及制止。
    张豹粗略看了一下，脸色骤变，连忙拿着书信走上前，递给石世，道：“殿下您看！这是庆王府的谭渊给宁王的信！”
    石世连忙接过书信，仔细一看信的最后，果然是谭渊的款。
    “没想到宁王去庆王府，是因为这个！”张豹在一旁道。
    石世越看越恼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骂道：“真是毫无廉耻！不择手段！”
    “这也难怪！巡防营守卫京畿重地，城中百姓和皇亲贵胄的性命一半都握在他们手里，以庆王的一贯作风，岂会不想尽办法死死的把巡防营抓在手上？”
    “本王一直想不明白，老三怎么会突然找上庆王府，原来是老九抓住了他的软肋！”
    “要庆王这一招也确实是高！选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反倒不会让陛下怀疑！然后又可以把巡防营牢牢的控制住！”
    “张大人，那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要不要与老三明？”石世不知如何抉择。
    张豹摇摇头，道：“不可！宁王既然不愿意，咱们若是把事情破，于事情本身毫无益处！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有意无意的给予宁王和郑妃一些救助，拉拢宁王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那写封信怎么办？”石世问道。
    “殿下暂且把信收好，一会儿宁王回来，您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这合适吗？”
    “听下官的！”张豹坚定的道。
    话音刚，外面就传来了石鉴的脚步声，张豹连忙坐回自己的位子，而石世则把信收了起来。
    石鉴快步走了进来，连连像石世和张豹致歉，道：“让皇兄和张大人久等了……”
    “无妨无妨，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石世脸上堆着笑容，对石鉴和张豹道。
    石鉴坐了回去，看了一眼石世和张豹温和平静的表情，心中便明白了一切，于是高举酒杯，道：“皇兄，弟先干为敬！”
    “好！”石世赞道！
    由于石鉴不敢醉酒回营，所以酒宴并没有持续很久，大约戌时三刻未到，石鉴便要告辞离开燕王府。
    石世一直送到门口，弄得石鉴非常不好意思，一边走一边道谢。
    石鉴走到马车边，转身对石世和张豹拱手行礼道：“皇兄，今日多谢设宴款待！弟先行告辞！”
    “三弟慢走！”石世客气的应了一声。
    石鉴点点头，又朝张豹点头示意，然后转身便上了马车，紧接着，伴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石鉴的马车吱呀吱呀的离开了燕王府。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张豹忽然开口道：“殿下，您有没有觉得宁王有点不对劲？”
    石世瞥了他一眼，问道：“哪里不不对劲？”
    张豹摇摇头，道：“下官不上来，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
    “依本王看，老三没有谎！”石世着，转过身往府里走，同时道：“巡防营的重要性，众所周知，庆王为了这个，可谓是机关算尽！但是父皇也不糊涂，咱们燕王府和庆王那边，越是举荐那些看似出风头的，父皇越是忌讳！老九算是摸透了父皇的脾气啊！所以反其道行之，用了老三这么一个软蛋！”
    张豹点点头，道：“不得不，庆王府这一次，算是棋高一着啊！”
    “走吧！回去再！”石世挥挥手朝张豹招呼道。
    离开燕王府，石鉴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前连续在石世和张豹面前装疯卖傻，也着实有些吃力。
    大约是有些疲乏，石鉴坐在马车上缓缓躺下，想休息片刻，忽然，发现脚边多了两个木盒。
    石鉴连忙起身，凭着手感摸索着，整个马车上确确实实的多了两个盒子。
    “车上的盒子哪来？”石鉴拉开帘子，问正在赶车的随从。
    随从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答：“回禀殿下，这是方才您还在府里的时候，燕王府里的人送过来的，是燕王殿下送您的，您已经收下，于是先给您送过来。”
    “送本王的？本王怎么不知道？”石鉴愣了一下，然后随后便大笑道：“本王知道了！”
    “殿下，那这些东西要不要送还给燕王府？”随从声问道。
    石鉴放下帘子，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两个盒子，道：“既然这样客气那本王又何须客气？人家给了，咱们拿回去便是！不必再送回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