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八级钳工

    杨帆按排好儿童队的一些事务，又找来半桶麦皮喂了特虾拉车来的马，然后就叫上杨智勇和大狗八驾着那马车去镇上买“汽轮车脚”——也就是人力车轮子，比自行车轮子略大，跟摩托车轮差不多。此刻他好怀念后世的电动车，如果有辆电动车真的很方便，他却忘记了就算有电动车也没有地方充电啊！
    经过白鸽门时又停了一会，去跟陈老太结点钱，此刻他身上不到四百元了，上次那几百元全用来进货了。
    这两天营业额差不多得两千，杨帆结了一千出来，和杨智勇大狗八很快就来到卖“汽轮车脚”的供销社。
    “同志，这车轮怎么卖？”杨帆客气地问道。
    供销社那胖女人却在一个劲地嗑瓜子，对杨帆爱理不理。
    杨帆火了，大声道“你们这车轮要不要卖？”
    那女人也火了，连连将手猛挥“孩子一边去，别来这里捣乱！”
    被人瞧了，杨帆猛将那一千元亮出来拍了拍道“叫你们主任出来！”
    那妇人立即被震住了，目瞪口呆的半天不出话来......
    “同志，同志！我就是这里的主任...请问你要买什么？”供销社主任在里面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四对汽轮车脚，一共多少钱？”
    “一百二十元一对，四对共四百八十元！”老头脑子转得飞快。
    “四对四百元，行就拆出来全部给我装上马车去！”杨帆完就往马车走回去。
    老头子一愣，这么多年来这是头一个敢跟供销社讨价还价的主，而且还是个六岁左右的孩子！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人力车轮进货回来近一年了，一个也没卖出。现在农村都是生产队，生产队的牛车都是用实心的橡胶轮，拉得重，耐用又经济，谁来买这玩意呢！
    “同志，同志，你等等，四百五十元吧？再低我们要亏本了！”老头追上去央求般道。
    “把我当孩子哄吧？就四百，不行我去买牛车用的。”杨帆早已观颜察色将一切看在眼里，于是头也不回就要上马车去。
    “好好好，卖给你！服了你啊，全都亏本卖了！”老头终于投降了，其实进货价也就是三百五多一点，还略有余。
    杨帆转过身来，上前去把那几对轮胎仔细地看了又看。
    “你放心，质量绝对可靠，如果不是供销社要盘点积压资金，肯定不会这么便宜卖给你的！”老头生怕杨帆又有什么变卦，连心解释道。
    “就这四对吗？还有没有？”杨帆本来只想先买四对装两辆马车，他那“房车”还没考虑好要用什么轮子。
    “还有六只车轮子，不过没有车轴了！”老头想到当初进那六只轮子就想给自己一把掌，没有车轴要轮子来有什么用啊。
    “能不能全拿出来看看？价钱合适之话我全要了！”
    老头赶紧叫人从里面仓库里拿出那六个轮子，杨帆仔细地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轴正好捞他一把，反正那些轴回去全部要割除掉，没办法，这样的人力车轴距太短，跟本不适合做马车。
    “六个多少钱？”杨帆不动声色地问。
    “40元一个，六个240元。”
    “算了，我只要那四对就够了！”
    “那多少钱你才要？”老头急了，根本沉不住气。
    “三十元一个，六个180元再送一个打气筒给我！”
    “不可能！”老头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这哪来的子啊？简直是个人精，每次报价都刚好切中他的进货价！
    “那很遗憾，我只要那四对就够了！！”杨帆也不跟他急，反正他“房车”的思路还没想好。
    最后老头子还是妥协了，一共580元四对轮子和六个散轮另外加一个打汽筒成交，等于这批货白白帮杨帆进回来。
    杨帆有些过意不去，对老头道“下次你去白鸽门那里买山货，我全部打九折给你！”
    老头一听立即茅开顿塞，原来是白鸽门那两个铺子的幕后少东家！怪不得.......
    .......
    马车满载而归，经过白鸽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大狗熊和徐公明正准备去村子里，于是又停了下来。
    “徐仔，你爷爷不是在修配厂里工作吗？能不能去弄点弹簧回来做减震器？”杨帆受够了马车的颠簸。
    “要什么样的弹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再！”徐公明难得有次表现，自然十分热情。
    “能进厂里去？...好，你们几个先回去，我跟徐仔骑单车去看看。”杨帆于是又到对面国营商店买了两包红梅和一盒火柴，坐着徐公明的单车直奔修配厂而去。
    一路攀谈，才知道徐公明的爷爷居然是位八级钳工，曾经在省府一个大厂里作技术人员，后来不知犯什么错误，被批斗了一阵，才回到老家铁塘进了这个修配厂当一名普工，不过老头现在在修配厂蛮得上话的，拿厂里几根弹簧应当没什么问题。徐公明自幼是个孤儿，是他爷爷在省府时捡回来养大的......
    徐公明驮着杨帆大摇大摆地进去，门卫竟然主动跟他打招呼，在厂区路上还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徐仔！”“徐仔！”地叫个不停。
    终于车间里见到了徐仔的爷爷，也是一个矮精悍的老头，徐仔跟他简直一个版本，是捡来的杨帆有点怀疑。
    “你来干什么？”老头对徐仔的态度似乎不那么友善。
    杨帆赶紧递过一包红梅，解释道“徐爷爷，你好！我跟公明是朋友.......”
    “车间里不能抽烟！”老头丝毫不给面子。
    杨帆有点**，正要寻找词，徐公明在一旁不阴不阳地道“吃了人家那么多田鼠肉了，现在还假装摆什么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