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四哥听完，感慨地点点头：“这是个命运坎坷经历复杂阅历丰富的人，老秦这个人，平时你不妨和他多交流，有事多咨询他，让他帮助拿主意……”
    “是的，这人功夫也不错，在热带雨林里打过很多年仗，练得一身好功夫……他前几天和阿来交过手，本想除掉阿来的，但却差点被阿来得了手……”
    “哦……我看现在暂时不宜对阿来轻举妄动，阿来经过那一次打草惊蛇，今后一定会更加心……”四哥。
    “是的，老秦也是这么想的！”我。
    “等以后有机会，我想见见老秦，你看可以不？”四哥。
    “行，没问题！”我。
    “李顺没有对我的身份产生什么怀疑吧？”四哥。
    我：“没有，他一直就以为你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一直还在想找到救济过雪的四哥呢，好好好报答……”
    四哥淡淡笑了下：“我不需要报答，我就是凭良心做事……不过，也看得出，李顺虽然也是个黑道之人，也做过很多有害于社会的事情，但是他似乎和白老三又有些不同，我在机场接他的时候，他上车第一句话就是“钓鱼岛是中国的”，当时我有些发愣，忙点头附和了一句……这个人啊，混黑道的命，做瘾君子的行，却又操着中南海的心……”
    我也笑了下，然后：“皇者对你的身份有没有什么怀疑？”
    四哥：“应该是没有，我每天准时接送亲茹上下班，和亲茹也不多一句话，亲茹倒是没把我当外人，在路上经常嘴巴个不停，但是我只是听，从来不插话……有时候皇者也坐我的车，偶尔会问我一些家常话，我都心翼翼地回答他，注意不要有什么纰漏……这个皇者，心很细，我在他面前是不敢多的，有时候，一个举动，一句话，他不定就能看出什么来……”
    我：“嗯……那就好，这样反而你可以从亲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是的！”四哥点点头。
    话间，我到了区门口，下车，和四哥告别，四哥开车离去。
    回到宿舍，海珠已经上床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时，海珠已经去上班了，我吃完早饭，然后给秋桐打电话。
    “秋桐——”我。
    “在——易大神，一大早就来电，什么指示？”秋桐回答。
    “今天你忙不？”我。
    “忙，待会儿要公司，有兄弟报社发行公司的客人来……要陪他们座谈，然后参观游览星海的几个地方……”秋桐。
    “好，很好！”我原来还担心秋桐没事，那我要带雪出去，她不定就跟随一起了。虽然我很愿意和秋桐一起带雪出去玩的，但是今天情况不允许。
    “什么很好？？”
    “我是你有业务接待很好，可以有机会多学到一些外地同行的经验……”我忙。
    “呵呵……既然你这么，那我就好好学！”秋桐俏皮地：“你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接待呢，顺便你也可以学习学习……”
    “我可不去，我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想好好休息下呢……”我。
    “扯了半天，没入主题，大神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指示呢？”秋桐。
    “这个……是这样……我看今天太阳很好，难得秋日里的好天气，我想带雪出去玩玩，不知你可否答应……”
    “哈……真是及时雨，我正愁如何安排这妮子，她刚才还吵吵嚷嚷要我带她去海边捉螃蟹……”秋桐乐了：“有你带她去，太好了啊，谢谢哈，谢谢易大神，十分感谢……雪知道你要带她出去，会乐坏的……”
    我心里轻松了下：“那好，我待会去就去接她……”
    “行，我待会让保姆送她到区门口，我要先去公司了……”秋桐着挂了电话。
    我出门去了秋桐家的区门口，不一会儿，看到保姆带雪过来了。
    雪一见我就兴奋起来，扑到我怀里：“易叔叔，嘻嘻……”
    我抱着雪沿着人行道走了半天，走到星海市政府门前，给李顺发了个手机短信。
    然后，我和雪坐在市政府门前的广场草坪上玩耍了半天，一会儿李顺就来了，果然是坐的四哥的出租车。
    老秦没跟着。
    李顺下车大步冲我们走过来，见到雪，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欣喜和幸福的光彩，伸出胳膊冲雪叫到：“雪——雪——”
    雪看到李顺，嘻嘻笑了：“李叔叔好——”
    李顺几步走到雪跟前，一把就抱起雪，紧紧把雪抱在怀里，脸紧紧贴住雪的脸，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突然似乎有些湿润——
    我在旁边看着李顺和雪父女重逢的场景，看着李顺极少出现的冲动和温情，心里突然有些感动。
    李顺一直就这么紧紧地抱着雪，久久不愿意松开，直到雪叫起来：“哎呀——李叔叔，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顺松开雪，将雪放下，站直身子，忽地转过脸去，迅速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接着转过身，弯腰又看着雪，满脸都是笑容，带着那种父爱的慈祥和喜爱。
    “雪……想我了不？”
    “嘻嘻……不告诉你！”雪仰脸看着李顺。
    “哈哈……还不告诉我，这还是什么秘密吗？”李顺开心地笑着，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阳光和欢乐：“雪，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我要跟易叔叔一起玩的！”雪一指我。
    “我们和易叔叔一起玩啊！”李顺温柔地着，蹲下来，拉着雪的手：“雪，告诉我，你想去哪里玩啊？”
    “我想去海边抓螃蟹呢……”雪。
    “好呀，那我们就去海边抓螃蟹……”李顺着抱起雪：“走，我们上车……”
    一起上了车，李顺让雪坐在自己腿上，抚摸着雪的头发，接着看着我：“哪个地方的海边有螃蟹可以抓？”
    我想了想：“棋盘磨那边的海边有不少……”
    李顺：“好，那就去棋盘磨，伙计，开车，去棋盘磨……”
    四哥开车就走。
    我和李顺还有雪都坐在后排，李顺一直想抱着雪，雪却不乐意，非要我抱，李顺没办法，只好让我抱着雪。
    看着雪和我亲昵的神态，李顺的眼里露出几分羡慕。
    “雪啊，你想有个爸爸吗？”李顺突然问雪。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爸爸！”雪。
    李顺的眼睛又有些发潮，凄凉地笑了下，接着：“那……那……雪，你希望你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呢？”
    李顺的声音似乎有些哽住。这让我有些意外。
    雪嘻嘻笑了，伸手摸着我的脸，然后：“我希望我的爸爸像易叔叔这样子，我其实最喜欢易叔叔了，我好想让易叔叔做我的爸爸呀，做梦都想易叔叔是我爸爸，我和妈妈都过好些次了……”
    李顺一听，脸色倏地就变了，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转脸看着窗外，不看李顺的眼睛。
    一会儿，我听到李顺弱弱的声音：“那……雪，你妈妈……你妈妈同意了吗？”
    “我妈妈不同意呀，她易叔叔是海珠阿姨以后生的宝宝的爸爸，不是我爸爸……”雪失望的声音：“幼儿园别的朋友都有爸爸，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爸爸呢……我好羡慕其他朋友都有爸爸的……”
    瞬间沉默了，我转过脸，看到李顺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言的巨痛和凄凉……
    看到李顺的这种眼神，我的心猛地一颤，不忍目睹，接着又扭过头去。
    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李顺其实很可怜，当然，他也很可恶。
    我侧面看了下四哥，他正面无表情地默默地开着车，不知此刻四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外人看来，四哥就是一座沉默的大山，似乎永远都不会多一句话。
    车内一时沉默了，李顺直勾勾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雪，一会儿又看着我，我侧眼看着车窗外，不和李顺的目光交汇。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屑于看李顺还是不敢看，我不知自己是否会因为雪的话和李顺的目光而心虚。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
    半晌，李顺打破沉默，拉着雪的手，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解出来：“雪啊，妈妈好不好呢？”
    “妈妈当然好啦，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雪回答。
    “呵呵……那妈妈肯定很喜欢你的了？”李顺。
    “当然啦……我妈妈她最最喜欢的就是我了，我是她最最疼爱的宝贝……”雪骄傲地。
    “哦……你妈妈真好，真是个好女人……真难为她了……”李顺的声音有些自言自语，带着些许的自责和歉意。
    我知道李顺这话是出于真心，他是真的认为秋桐是个好女人，是真的对秋桐包含着歉疚。
    这种歉疚里，或许包含着几分忏悔，这对李顺来，简直就是破天荒。
    “你妈妈最喜欢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李顺又问。
    “额……除了我，别的人，那就是易叔叔了……”雪。
    “什么？”李顺的声音有些吃惊和意外。
    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多么天真无邪的孩子，童言无忌啊，可惜，的不是时候，不是地方。
    此时，我想当然以为秋桐和雪的对我的喜欢正如那天她对夏雨的，和同事们喜欢我是一样的性质，我知道她内心真正带有那种喜欢的是那个空气里的亦客，而不是我易克。或许是我不敢奢望她会对我有那种喜欢，想都不敢想，虽然我自居不自觉带有那种痴人梦幻。
    “我妈妈除了喜欢我，就是喜欢易叔叔啊……”雪歪着脑袋：“李叔叔我就不明白啊，我妈妈既然那么喜欢易叔叔，为什么不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呢……每次我和妈妈让易叔叔做我爸爸，我妈妈就不让我继续下去，老是易叔叔是海珠阿姨的……”
    “哦……”李顺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对雪笑着，不时阴森地看我一眼。
    一会儿，雪嚷着要撒尿。
    李顺对四哥：“伙计，到前面的酒店门口停下，麻烦你带孩子去趟卫生间……”
    四哥没有话点点头。
    在一家酒店附近，四哥停了车，然后带着雪去酒店上卫生间。我觉得李顺的安排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要让四哥带雪去上厕所。
    四哥带雪一下车，车门刚关死，李顺突然一把就抓住我的前胸衣服，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低吼起来：“混蛋，雪为什么希望你做他爸爸，不是我？，为什么？”
    我看着李顺，平静地：“孩子的话，我怎么能知道……”
    “孩子的话……你是不是捣鼓什么洋动静了？我才是雪的亲爸爸，你算什么？狗屁！！雪应该最希望我做他爸爸，为什么是你？，到底是为什么？”李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孩子心中对谁的感觉好，谁对她好，她心里喜欢谁，她就会这样，你希望雪希望你做她爸爸，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自己除了血缘关系，其他方面够资格吗？难道你希望雪希望有个吸毒的瘾君子来做自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