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一缕青烟

    “你可以告诉我在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天色灰蒙蒙的，工厂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已经是深秋，一股寒风从门口灌了进来。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素颜站在工厂大门门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嘴里叼着一根刚点燃的烟，“那间酒店是斧头帮门下经营的，也是我们大多数时候的集会地点，不过这一点应该是一直对外保密的。我也不知道消息为什么会泄露出去。”
    “发生爆炸的时候，你亲眼看到了吗？”
    “没有，我是在爆炸发生之后才赶到的那里。”素颜道。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李军道。
    素颜想了一会儿，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李军。
    李军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如果不希望你的手下出事，就让他们全部撤出XX酒店。”
    没有署名。
    “这张纸条是……”
    素颜道：“可惜，我是在酒店发生爆炸之后才看见这张纸条的。”
    李军听得一头雾水，道：“什么意思？”
    “这张纸条，是在我一个手下的尸体上发现的。”素颜道，“他被人用极其利的手法杀死，尸体被扔到了焚化炉，好在被我的兄弟发现，在他身上找到了这张纸条。”
    “也就是，有人让你的手下把这张纸条带给你，但是这个手下被人灭口了。”李军道，“你知不知道这张纸条是谁写的？”
    素颜道：“那个死去的兄弟，原本是我用来和警局里的人联络的。”
    李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素颜的话是什么意思，像斧头帮这样的组织，肯定在警局里有他们的自己人。
    “那这个人肯定是个知情者，你问过他了吗？”
    素颜摇摇头，道：“他消失了。”
    “消失了？”
    “所有的资料，全部消失了。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李军额头却冒出了冷汗，素颜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素颜猛地吸了一口烟，再将薄唇微微张开，将烟长长的喷出，就像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的神情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又有股散了聚焦的茫然，谁也看不透。
    李军看着素颜，道：“能给我一根吗？”
    李军从来没有抽过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想抽烟的想法。
    手里拿着烟，素颜酷酷地抛给他一个打火机，就像那从来不是他的东西一样。李军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强烈的灼烧感刺激着他的气管，一瞬间辣的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李军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咳嗽出来，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从没有抽过烟。
    “逊。”素颜依旧冷淡地道。李军苦笑一声，将烟从嘴里吐出。虽然很难熬，不过李军却很想再吸一口。仅仅是这种感受不到任何快感的灼烧感，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你在警局里的那个人，为什么会知道你有危险……”李军轻声呢喃道。
    素颜摇了摇头。
    “是紫衣会的人做的吗？”
    “可以肯定幕后主使是紫衣会，但是黎家人绝对不会亲自做这种事。虽黎家人控制着东南亚所有的地下黑市，但是他们向来滴水不漏，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族和犯罪扯上任何关系。”
    李军的眼睛被烟腔得通红，他吸进第三口烟的时候，感觉脑子有点眩晕，甚至有点犯恶心。
    第一次抽烟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东西会让人上瘾。
    手中的香烟已经烧了一半，李军静静地看着烟头上的火点，一丝丝青烟从烟头冒出。外面还在下着雨，一阵轻风将烟头冒出的青烟吹散。
    “我会派人保护好刘雪莲和她妹妹的安全。”素颜转过身子，“你准备去哪里？继续在外面躲着吗？”
    李军道：“紫衣会的人还会来找我，如果我去刘雪莲那里反而会连累她们。老在外面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我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姜家。”
    素颜抬起一只眉毛，道：“姜家的人你也认识？”
    “我答应了帮姜家三姐治病，但是这段时间一直东躲西藏，耽误了不少时间。”李军道。
    素颜道：“你现在是全城通缉的逃犯，姜家人还会让你帮她们的人治病吗？”
    李军想到了姜若，道：“这点我不担心，他们肯定会让我治病，而且还会给我提供帮助。我现在有一个办法，但是我需要有人帮我。”
    “什么想法？”
    “这你就别管了，我会想办法查清真相的。”李军吸了第六口，感觉气管已经在燃烧。用手指将烟头掐灭，李军感受着指尖上灼热的刺痛，从纸箱上跳了下来。
    “你现在就要去？”
    “现在就去。”李军道。
    “我派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太显眼了，我有办法可以不被别人发现。”李军道。
    素颜看着李军，伸手招呼一个手下过来。一个手下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素颜，素颜从纸袋里拿出一只黑莓手机，扔给李军。
    “我们内部联络用的手机，独立的信号，任何窃听工具都没办法窃听到，也查不到通话记录。”素颜道，“我的手机号码在里面，如果有需要帮助就给我打电话。”
    李军拿过手机在手上端详了一下，心想这素颜老大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莫名其妙送个手机给自己。
    “我，这上面不会装了什么窃听器或者定位装置来监视我吧。”
    素颜的表情像是在“我可以装作你没问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帮我？”李军道。
    “我也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素颜道，“所以至少现在，我们算是同一边的。”
    李军一愣，口中喃喃道：“同一边的……哈哈，好吧。那就谢谢啦，正好我现在没有手机用！”
    “需要这个吗？”
    李军回过头，素颜手里拿着一支手枪。李军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武器。
    “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把我没用完的针给我吧。”
    素颜收起手枪，吩咐手下将两套针灸针拿给李军。李军道：“素颜老大，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帮我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我也不想欠你人情。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来找我吧。”
    素颜摆了摆手，算是回答。李军把手机和针都踹到怀里，走出了工厂大门。
    外面依旧下着雨，冰冷的雨丝飘到李军的脸上。李军闭上眼睛，感觉到无比的宁静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