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远离

    “一面之词，还是仅凭猜测，这样的话，你让我如何信得？”宁绾问娄氏。
    娄氏当即指天发誓，“老妇绝非信口雌黄，种种猜测皆是凭着从前所知而做出，若有一句话为假，老妇不得好死，宁川也不得好死。”
    娄氏的命，娄氏自己是不看重的，但宁川的命，却是娄氏最为看重的。
    连宁川都拿来出发毒誓了，可见娄氏对自己的猜测，很是确定，就差拿出证据了。
    那么，是不是真的可以查一查她母亲的身世？
    宁绾还没话，娄氏又开口了，她，“娘娘，当初的知情人，多数已经死了，剩下的，国公爷是一个，文国公府的国公爷是一个，但老妇要是猜测得没错的话，他们，轻易是不会的……国公爷对世子爷的宠爱，整个京城，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若世子爷与夫人的死只是宁国公府与文国公府之间的矛盾，国公爷怎会放过文国公府……”
    “这些，是祖父准许的吗？”宁绾面色平静的看向娄氏，眼中情绪一点也没有，像是一汪死水。
    娄氏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要是没有宁国公的准许，她是如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些事情拿出来的。
    宁绾能救宁川的命，可宁国公，能要了宁川的命。
    “还有要的吗？”宁绾又对娄氏，“要是能的都了，你可以走了。”
    “娘娘。”娄氏嗫嚅，“山……您愿意施以援手吗？”
    “你回去吧。”宁绾。
    娄氏心翼翼看着宁绾的神色，见宁绾并不像昨日咋样生气，晓得事情有了转机，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娄氏离开了，蒹葭才端着热水进屋给宁绾敷伤口。
    问，“娘娘，您答应娄姨奶奶了吗？”
    “这是祖父的意思……”宁绾盯着皮肉翻飞的伤口，悠悠然叹了一口气，“若难过，我只是耳闻，祖父却是目睹，二者相比，他更难过吧。既然他都愿意放宁川一条生路，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再怎么，那也是宁家的血脉，当时又只是腹中的孩子……”
    不过，又是谁杀了宁川的母亲。
    若不是宁国公，那便是母亲那边的人吧？
    “待会儿去成睿王府问问阿煜，问他何时方便，过来国公府给宁川看一看。”宁绾。
    又补充道，“你晓得的，我与阿煜的关系，不要出去。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师父的徒弟。”
    “好，奴婢记清楚了。”蒹葭给宁绾擦了伤口，上药的时候又忍不住心疼，“娘娘，您皮儿薄，往后别再是那么不心了。一会儿伤了手，一会儿伤了腿，一会儿伤了眼睛，奴婢们心疼，王爷看了更是心疼。”
    “你以为我是面饼呢，还皮儿薄。”宁绾嗤嗤的笑。
    心里却是又犯难了。
    别人不知情便罢了，怎么连蒹葭也会这样的话。
    她和李洹，演得真有那么好吗？
    竟是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真的是夫妻？
    要不，她和李洹，大家稍微生疏些？
    也用不着吧，只要她将距离拉开了，李洹那儿，难道还会上赶着接近她吗？
    就这样办吧。
    宁绾心意已决，所以李洹来到锦绣阙时，她的态度明显不如之前的亲近。
    就连如意公主让丹青送甜点来，她也不愿意和李洹同吃。
    被“撵到”书房休息的李洹一脸莫名其妙，招了明智来问话。
    他问，“国公府里有规矩，男女不得同席吗？”
    “允王府尚且没有这样的规矩，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有？”明智不知道李洹的心塞，还哈哈的笑着，“只是娘娘这样安排罢了，和别人没有关系的。”
    察觉李洹的眸子冷了冷，明智堪堪把话头止住。
    又听李洹问，“娄氏来找王妃了什么。”
    明智摇摇头。
    宁绾有意避开他和娄氏话，他哪有胆子迎难而上……
    李洹又问，“王妃都没有过来找我吗？”
    他去了宁国公的沉浮阙，和宁国公了那么久的话。
    宁绾难道不好奇宁国公和他了什么吗？
    他还以为，他回来锦绣阙，宁绾就会跑过来问他的。
    明智再是摇摇头。
    要找直接就过来了，哪里还需要先了再过来。
    王妃娘娘又不是那样矫情的主儿。
    这话问出来，他反倒觉得他家主子有些女儿态了。
    “王妃让人去成睿王府没有？”李洹接着问。
    这回，明智终于不用再摇头了。
    只是，他怎么觉得，他点头的瞬间，他家主子的脸上满是寒霜？
    完了，明智绝望的想，他家主子越来越奇怪了，他越发照顾不来了，再这么问下去，答下去，他会不会被他家主子一脚踹出去？
    想想明理教给他的办法。
    想想宝官。
    闻着王妃娘娘身上的气味儿便发疯的宝官，被明理把鼻子熏坏之后，也不会发疯了，还惹得王妃娘娘开心了，王妃娘娘开心，他家主子也开心了。
    想想他家主子和王妃娘娘待在一块儿时笑逐颜开的样子。
    明智有样学样，眼珠子一转，不由分把桌上放着的一块没动的甜点啪的打翻在了地上。
    李洹只是托腮看着，似乎对明智这放肆的举动一点儿也不意外，更是没有一点儿要责罚的意思。
    明智虽不懂他家主子藏着掖着的心思是为了什么，却还是懂事的道，
    “这点心全摔了，属下这就去让娘娘再准备了一份过来。”
    听到明智回禀的宁绾挑高了眉头，“王爷要吃点心么？”
    喊了白露过来，“你去如意公主的院子里，看看还有没有，再挑一份送到王爷那里。”
    明智马上道，“去公主的院子里拿剩下的吗？这是不是不好？”
    “那让人马上做一份吧。”宁绾，“问清了王爷的口味，去告诉如意公主。”
    “是。”白露应声。
    明智看着淡然的捧着书卷开始看，很明显没有弄明白他心思的宁绾，头一次觉得这位王妃娘娘一点儿也不聪明。
    这事儿，怎么能就这么完了呢？
    明智脑子转得不如明理快，一计不成就慌了，他挠挠耳朵，问宁绾，“娘娘，您要不要过去王爷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