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恋爱×开光×人生感悟

    “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在意他。”
    库洛洛跟所长请假后, 帕里斯通听到了这件事, 看看雪莱发现她没什么反应, 想了想之后下了自己的结论。正在铲雪的蛇少女把铲子往雪里一铲，右手搭在把上。
    “那你觉得什么叫在意啊。”雪莱问：“整天挂在他身上, 监视他24时喘了几口气吗。”
    帕里斯通露出被粘了一身鼻涕虫的恶心模样, 随后往雪莱那边凑了凑。
    “可是别人谈恋爱跟你完全就不一样啊，起码我是没看出你有什么想亲近他的意思的。”
    雪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首先, 像我这种将近40岁的中年女性, 肯定和女孩儿是不一样的；其次，谁我是在谈恋爱了。”
    “……”帕里斯通眨眨眼, 低头铲雪：“那我觉得他有点倒霉了。”
    帕里斯通的指代意味不明，而雪莱依旧没心没肺一样，只是在库洛洛打算离开的时候问了一句。
    “还有下次吗？”
    “应该不会有了。”黑发男人顿了顿, 然后点点头，肯定自己的答案：“嗯，不会有了。”
    雪莱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看了看库洛洛的简易行装, 抓起自己的围巾递了过去。年轻男人低头看看，有点不太想接的样子。
    “这个颜色不太适合我。”库洛洛：“还是雪莱戴着更好看。”
    这条围巾还是当时雪莱随手救了一个差点摔下山崖的朋友之后，朋友家长不远万里差人送过来的。也就是那时候，雪莱才知道看着胖乎乎的丫头原来家里是有几十万只羊的当地大户。虽其他的东西没有, 但他们送了好多风干肉、奶茶和奶饼子来，大部分被他们联手送人清库存了，还有部分堆在仓库, 预计能吃到明年。
    而这条围巾是唯一一条指名要给雪莱的，据是当地每年挑出来的最精贵的羊绒织出来的一条，染色的红花也是颜色最严的那一堆，最重要的是，这条围巾支出来后供在当地寺庙里，听经受拜，开了足足半年的光才送过来。
    雪莱本来也就打算当个好看的围巾戴着，结果被来送东西的人这么一，感觉自己脖子上吊了跟哈达，死活都不肯要，只收吃的。最后所长了两句她才肯收，但还是觉得太郑重放着没戴。后来她从医院里回来了，天又开始下雪，库洛洛翻出来后就每天挂在她脖子上。
    不戴的时候没什么，戴了之后所里的人基本上都一眼认定这条围巾就是专门给雪莱做的——围巾的颜色在阳光下千变万化，红得让人眼花缭乱，里面掺的丝会闪着低调的光，远看上去异常打眼。雪莱戴上出去，又显得她皮肤雪白，还跟眼睛呼应了下。
    不过雪莱还是觉得没什么，她也不觉得围巾怎样，最近一直戴着它，就只因为暖和而已。
    而现在把围巾递给库洛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是因为……
    这围巾开过光吧。
    雪莱并不打算收回去，而库洛洛没办法地接过来，第二天也围着围巾走了。雪莱趴在栏杆上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去找酷拉皮卡。
    “我们出去吃火锅啊！”
    帕里斯通最后也跟去了，三个人背着所长涮羊肉，开心得不得了。而到所长，雪莱想了想，总觉得所长最近总往后山跑。
    “不仅是所长，还有库洛洛啊。”帕里斯通吐槽：“我也不知道库洛洛什么了，但好像他向所长请教了一下快速定位目标的经验。在后山纯属所长在练他呢。”
    “诶……”雪莱：“他这是典型地不打算干好事啊。”
    帕里斯通很含蓄地翻了个白眼：“你之前就没察觉到什么吗？”
    “察觉到了又能怎样。”雪莱夹了片羊肉：“他都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了。”
    她话不温不火的，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帕里斯通感觉自己有点自讨没趣，但还是想在两句。
    但雪莱抬手阻止了他。
    “好好吃饭吧，我现在不想话。”
    雪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很无聊，虽然有事情做，但整个人还是有点空虚——她有时候有点羡慕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或者每个世界的其他人，因为他们在自己的概念中只能活一辈子，所以就因为时间的紧迫感而有动力和激情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她呢。
    雪莱一个人睡的时候把自己裹起来，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她发现自己回忆起之前的事，有些让她曾经愤怒或者悲伤的东西，现在已经不怎么引起她情绪的变动了。
    “老爷子，你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引起你强烈情绪的事情吗？”
    “我闺女出嫁啊。”
    大龄剩女之父立刻：“不过我估计是看不到这一天了——最近她给我打电话，有人想找她去打拳。”
    “……诶？”
    “有个什么竞技场，在招人。”所长：“以前是个地下的黑格斗场，主要是靠奖金吸引年轻人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人指点他们，花大价钱把第四高的那个楼买下来，是要搞正规竞赛。”
    雪莱挠挠脸：“被找上门，起码明你家闺女的实力很强啊，所长。”
    “比丝姬的实力我了解，但是那个格斗场里的比赛越到后面就越非死即惨。无论我年青的时候怎么拼，我也是当爸爸的……不过她后来没去成，我也就安心了。”
    “诶？”雪莱往后一靠：“据我了解，这帮人可是很执着的。”
    “哦，因为他们打的是美少女格斗的招牌，但是比丝姬打到最后肌肉都出来了，他们觉得不太美观……”
    雪莱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
    “不过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所长放下了自己的酒杯，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总是在找我人生的意义——我觉得我这个人不能傲视群雄，起码也算天赋异禀。马特那老头子，时候被我打得满地乱跑；十老头年轻的时候看到我要低头叫一声师兄，现在老了看到我也得规规矩矩地过来敬酒。就这个样子的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有些特别使命的吧。”
    他笑了笑：“结果呢，虽意气风发的日子很不错，但最后实力被皮特罗超过，做赏金猎人的实绩也没有杰尼尔那老头厉害。年轻时好像在赏金猎人中是有点名气吧，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想到我了。”
    “起来，我也很想知道。”雪莱有个疑问：“您为什么回来这里？好像……很多年了吧。”
    “当时我跟皮特罗还有杰尼尔三个人玩牌，当时到揍敌客家有点麻烦，就赌了一把。”所长翻了个白眼：“谁输了就在这里看揍敌客看20年。”
    “……”
    “赌·博害人啊。”所长：“你看看皮特罗跟杰尼尔现在，在浮世中浪的飞起来了，每一根胡须都透露着猥琐的气息。”
    这话酸出汁了啊老爷子。
    雪莱抿了抿嘴角，而所长又叹了口气。
    “枯枯戮山最开始是真的很寂寞。”
    这里熙熙攘攘的游客来了又去，来揍敌客家找茬的一波又一波，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他从一个老年变成现在的老老年，从刚开始的心态崩到现在的稳如泰山，中间也经历了一段过渡期。
    “当时不是很高兴，很愤懑，总觉得自己被那两个老头联手坑了。”所长捻起一根胡须：“不过后来想想，其实他们心里也是暗暗希望过我这样生活的，因为我们都老了，他们还要不停地面对这样的麻烦那样的麻烦，不仅仅是乱七八糟的一堆突发状况还有迎来送往一群又一群的官·僚。而我呢，我只需要面对马特那个整天跳广场舞的老头子啊哈哈哈。”
    “……”
    “而且我又觉得，自己当时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银发银须的老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人啊，总觉得自己生来是特别的。我年轻的时候是这样，其他人肯定也是这样。接受自己是芸芸众生之一是一个过程，即便那个人真的是出类拔萃的存在，那么要接受自己是一定会生老病死的芸芸众生之一又是一个过程。丫头，我不觉得你怕死。”
    所长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自己怕什么。”
    我怕什么。
    “我知道你怕蜘蛛，那玩意我也不喜欢。”所长举了个栗子：“我让你想的是，你想要的，但你又害怕真的给你的东西。”
    雪莱觉得所长了很多，但他又什么最后都没。银发姑娘听完了这些话，总是靠在柱子上发呆，连开放游客的第一天都这样。
    气得帕里斯通差点拿铲子拍她。
    当然他最后没那么做，因为酷拉皮卡勇敢地向他师父反映了问题。
    “我其实也觉得自己最近总走神。”雪莱承认了错误：“我觉得是冬天的原因。”
    “已经开春了好吗。”
    帕里斯通：“你怎么不自己发·情了。”
    雪莱拿起雪往帕里斯通那边一扔，正好砸中了他的后脑。大金毛青年一呆，收拾收拾搓了一个更大的开始反击。
    夭，夭寿了，条子打架了。
    酷拉皮卡学着电影里的台词，内心吐槽了一下，紧接着自己也被砸中了。他捂着脑袋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开始加入混战。
    当然，主要是帮他师父揍人。
    雪莱时不时尖叫一声，被流进脖子里的雪凉得起鸡皮疙瘩。帕里斯通挨了两下，感觉不对，刨了刨发现里面有石头。
    “这是谋杀未遂好吗？”他愤怒地用同样的方法搓雪球扔向酷拉皮卡：“你怎么不跟你师父学点好？”
    酷拉皮卡一边躲一边疑惑，为什么帕里斯通一猜就猜到是他了。
    “我什么时候教过他这个。”蛇少女给自己正名：“肯定是库洛洛把他带坏了。”
    帕里斯通：“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他不会相信你的。”雪莱：“他只相信我。”
    帕里斯通愤怒了，被亲手塞了一嘴狗粮的少年尤其不开心，扔雪球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惜的是这是一场二打一的不公平竞赛，所以最后他浑身上下都是雪。
    虽然雪莱师徒队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到了饭点他们不约而同地收工回去，银发姑娘湿哒哒的，上楼先洗了个澡才下去吃饭。她穿了大一号的衣服——那是她在库洛洛离开后去采购的时候顺手买的，本来是买给某个请假的人的，但最近天气又开始转冷所以她先穿了——深灰色的衣服在她的脑子里和库洛洛的脸很搭，而保暖的程度现在她试了一下，感觉还是不错的。
    她裹了个外套下去吃饭，距离老远就觉得餐厅气氛诡异。本来以为是食堂阿姨带着新甜汤回归，但一踏进食堂的门，她才知道为什么气氛这么差。
    一个容姿端丽的少女坐在她平时的位子上，正神情温和大方地跟所里的人话。所长很无所谓，帕里斯通一脸假笑，而坐在她身边的酷拉皮卡完全不适应这个人。
    其实这个人没什么危险的气息，但雪莱也不太喜欢她，因为……
    端坐在座位上的少女浅浅笑了一下，银色的发丝在脸颊边，显得笑容甜美可爱又带着仙气。她赤色的眸子闪着水光，如同蒙了一层轻轻的雾一般。
    “你好，我叫纳西斯利亚·厄灵。”
    作者有话要：蛇妹：烦不烦啊，来了又来。有句港句，比美我从来不会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