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四章 能抱我一辈子吗？

    刘村长像是在讲一个漫长的故事。
    兰上高三那年，兰妈生了一场大病。
    为了给兰妈看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钱不够，刘村长找到了二勇。
    在叶枫与刘村长话的时候，苏语晴在兰的房中，也在倾听兰的讲着同样的故事。
    “语晴姐姐，二勇是我们这里出名有钱人，有人找他借钱，他从不拒绝！但是，他要收利！”兰躺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苏语晴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兰，是不是你们家借了他的钱？”兰努力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上高三那年，我妈生了大病！家里的钱花完了，我爸走投无路，就找到二勇，借了十三万！十三万啊，我们就是一辈子可能也还不清！你知道吗？二勇放钱要收百分之十的
    利！”
    “年息吗？这也不算高啊！”苏语晴算了一下，年息百分之十真的不算高，比银行贷款还要低。
    兰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是月息！”
    “啊！”苏语晴惊了：“月息百分之十，这就很可怕了。”
    “谁不是呢！”兰可能躺的有些不舒服，就动了动，接着：“我们永远也还不上那笔钱，我只能退学。”
    退学之后，二勇来家里收钱，看到了兰。
    二勇知道兰家还不上，于是他就提出了最无耻的要求，只要把兰给他当媳妇，那钱他就不要了，本息全免。
    兰的老爸当然不会同意，他骂二勇是个畜牲。
    但是骂过又能怎么样，钱照样是还不上。
    那天晚上，兰清楚的记得，吃过晚饭之后，她特意换上最漂亮的裙子，对爸妈去村西头找同学玩。
    她没有去找同学，而是踩着月色下苍白的路，来到六里之外的二勇的村子。
    敲响了二勇家的门……
    到这里，兰的胸口就在剧烈的起伏。
    苏语晴听的揪心，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
    “语晴姐姐，我是不是很傻啊？”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
    “你不傻。”苏语晴当然不能兰傻：“你也是没有办法。”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兰的声音变的更低了：“二勇开门，看到是我！他就是笑了，我分明感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如同一把刀子，刺透我的衣服，划开我的皮肤，刀尖直抵我的心脏！”
    二勇是这一带的有钱人，家里的房子很气派。
    但是，二勇没有让兰进屋，他他儿子在看电视，有事出去吧。
    走出村子，兰心里很害怕，但她依稀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为了不再看到老爸在家中长吁短叹的愁苦，兰也豁出去了。
    月色冰凉，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她跟在二勇的身后，一直走到一片玉米地的边上。
    二勇回头，问兰是不是想好了。
    兰点头，想好了，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看笑话，二勇他必须要正式到她家里提亲！
    兰还，她年纪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纪，只能先定婚。
    刚到定婚，兰就被二勇拽进了玉米地。
    她感到他的大手在撕扯自己的裙子，一张臭哄哄的嘴巴在她的脸上乱拱。
    兰想喊人，但是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喊不出来。
    她在挣扎，又没有二勇的力气大。
    她被二勇掀翻在地，压到一大片玉米杆。
    她听到玉米杆断掉时发出的声音，也看到了一片如血般的云朵，掠过夜空中的那弯上弦月。
    “语晴姐姐，我……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兰躺在床上，到这里，浑身都在发抖。
    苏语晴想：你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干净！
    只是不出口，苏语晴紧紧握着兰的手，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后来，二勇变本加厉，经常在晚上翻我家的墙头。”兰又。
    苏语晴恍然：“怪不得昨天叶枫敲门，你是二勇。”
    兰了许多，有些累了。
    苏语晴给她拽了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走出兰的房门，看到叶枫站在院中。
    他沐浴在纯净的月色中，宛如陌上少年，好看极了。
    他背对苏语晴，指间的香烟在燃烧。
    苏语晴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发生在兰身上的事，触动了苏语晴最最柔软的一面。
    叶枫没有回头，一任苏语晴抱着。
    良久，都没有话。
    直到叶枫将指间的烟扔掉，他才慢慢扳开苏语晴扣在他腰间的手。
    他转过身来，苏语晴分明看到，他的眼中有湿润如同月色的泪光在闪动。
    “他刚才不回头，是怕我看到他哭了！他一定也知道了兰的事！”苏语晴心里这样想。
    她抬手，拭了拭叶枫的眼睛，但没有拭到眼泪。
    许多年来，叶枫已经习惯，他从不会轻易泪。
    因为他明白，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中，泪水不会搏得任何怜悯，更不会让人同情。
    “语晴！”
    叶枫叫了一声苏语晴的名字，他依然是那样平静。
    苏语晴没有应他，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
    她在等待，等待叶枫将她拥进怀中，她发誓这一次绝不再挣扎，她知道叶枫不会让她失望。
    叶枫揽她入怀，抱的好紧好紧。
    苏语晴感到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胸口被他挤的好痛。
    但是，苏语晴不动，她放下对叶枫所有的偏见，看到了他全部的好。
    “能抱我一辈子吗？”苏语晴问。
    “能！”叶枫的吻在了她的发丝间：“语晴，我爱你！”
    “可是你都没有向我表白？”苏语晴傻傻的：“你抱的太紧，我要被你勒死啦。”
    叶枫稍稍松了一点，然后就低下头，试图寻找苏语晴的唇。
    苏语晴也很郁闷，这家伙对自己总是这样轻车熟路，好像自己在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似的。
    又一次被亲了……在远离C市万里之遥的他乡院内，在万古不移的如水夜色中，在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里，在他冰与火一般的唇间……苏语晴感到自己在慢慢融化，化成一片月光，在他的唇上，舞蹈着、摇曳着、绽放着，那怕是此时化成飞灰，她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