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傻柱哭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聆听的刘军官开口了：
    “两位领导，我觉得……现在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何卫国同志！”
    他看向两位领导，目光澄澈：
    “毕竟，他是十年的汽车兵，那是真正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
    “当年在朝鲜，敌人的飞机成天在头顶上盘旋，轰炸我们的运输线。”
    “在那样的极端环境下，何卫国同志能够一次次完成任务，活着回来，就足以证明他拥有超高的驾驶技术、丰富的应变经验，以及更重要的——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绝对的军人素养！”
    “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不定，哪一天，好消息就突然传回来了呢？”
    旁边的刘军官完，两位老领导对视一眼，最后也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啊，事已至此，他们远在数千里之外，除了等待和信任，似乎也确实没有更有效的办法了。
    他们现在只能在内心为何卫国祈祷，祈祷他这次能够克服万难，圆满完成任务。
    因为他运送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重要，重要到足以影响国运。
    ……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这一天，报纸上刊登了一篇关于川西甘孜地区发生严重自然灾害的报道，是当地发生了大规模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造成了很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很快，这条消息就在四九城传开了。
    这天，傻柱下班比平时稍早一些，刚推着自行车走到四合院门口，旁边的许大茂就从后面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慌张。
    许大茂一把拉住傻柱的车把，气喘吁吁地：
    “柱子，我跟你个重要的事情！”
    傻柱看许大茂这副少有的认真模样，心里有点嘀咕，嘴上却还是那副浑不吝的口气：
    “大茂，你丫没事吧？有啥事儿直不行吗？吞吞吐吐的。”
    许大茂咬了咬嘴唇，开口道：
    “柱子，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这条消息，是关于何大哥的。”
    傻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许大茂这么一，他心里也开始有点发慌，但嘴上还是很硬：
    “许大茂，你能不能？你要不能就别，别在这儿吓唬人！”
    许大茂这才调整了一下呼吸，压低声音道：
    “柱子，这两天报纸上报道的，你都看了吧？”
    “甘孜那边，发生那么大的自然灾害。”
    傻柱点了点头，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嗯，我知道啊。这……这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这才继续道：
    “就前几天，我在厂里面陪领导吃饭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了。”
    “咱们这次所有厂里面的司机，都被统一调度，往外边儿运送物资去。”
    “我可是听……何大哥跑的就是那条最难的……甲字三号线，甘孜方向！”
    后面的话，许大茂没有再下去。
    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甘孜刚好发生大规模灾难，而何卫国又刚好跑的就是那条线……
    傻柱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傻柱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仿佛魂儿都被抽走了。
    最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许大茂：
    “大茂，你丫的……该不会又是道听途吧？”
    “你是不是搁这儿吹牛呢？”
    “我大哥……我大哥虽然是跑长途去了，但他肯定不会去跑甘孜那条线的，绝对不会！”
    许大茂看着傻柱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实话，他对于何卫国这个院里顶梁柱般的大哥，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和尊敬的。
    听到何卫国可能跑的就是那条最危险的线，而且刚好赶上出事，他的内心同样不好受，此刻也非常理解傻柱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难得收起了平日的油滑，伸手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柱子，这事儿呢……你也先别太担心。”
    “何大哥是什么人？那么厉害，本事那么大，肯定不会出事儿的！”
    “再了，也许何大哥运气好，在路上还没赶到那儿呢，或者刚好避开了那最危险的地段。”
    “咱们就……就再等一段时间，不定过些天，何大哥就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放宽心……”
    然而，许大茂这些苍白的安慰，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
    傻柱只感觉心里堵得厉害，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以前被大哥揍得最狠的时候也没有。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走路都有些发飘，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无助感笼罩着。
    他不敢想象，如果家里真的没了大哥，会变成什么样？
    他现在下意识依赖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建立在大哥存在的基础上。
    这个家，不能没有大哥……
    就这样，傻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家那间临时住的厢房里的。
    进了屋，王翠兰看他失魂魄的样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关切地问道：
    “柱子哥，你这是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在厂里累着了？”
    旁边写作业的雨水也抬起头，看到二哥这副模样，脸上也满是担忧：
    “二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傻柱用力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
    这些事儿，他指定不可能让王翠兰和雨水知道，尤其是年纪还的雨水，绝不能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他对着两人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有点不舒服，可能累着了。”
    “我……我先躺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
    完，他也不等两人再问，直接走到床边，鞋也没脱，就那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躺着躺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迅速浸湿了粗糙的枕头布。
    他想要忍住，想要像个爷们儿一样把眼泪憋回去，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
    同样沉重压抑的气氛，也笼罩在武装部周振邦的办公室里。
    周振邦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像个山包。
    他今儿下午几乎没干别的，就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人被烟雾包裹着，神情恍惚。
    他也知道了甘孜出事的消息，以及……何卫国执行的就是甲字三号线甘孜任务。
    当时何卫国突然找他帮忙搞那么多计划外的汽油，他虽然没多问，但心里就猜到这任务不简单，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条死亡线路！
    现在甘孜偏偏又赶上这么大的自然灾害，你他不担心，那是假的！
    那可是他一起从朝鲜战场上滚过来的老部下，是他的亲兄弟！
    一直到晚上，执勤的工作人员敲了敲他的办公室门，提醒他时间，他才恍然发现窗外天色早已漆黑。
    他有些神不守舍地掐灭最后一根烟，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武装部大楼，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