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比海更深 （二十五）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这两天总跟着外公吃饭，吃得我也快成老年人了太想念伯母做的菜了。”夏至安笑道。
    “那好嘛，过阵子给你补上。你就是不主动要求，我妈也会惦记着给你做好吃的。”
    “一定大吃三天。着就饿了要是你不跟我一起吃饭的话，那我就随便吃点什么好了。”
    “别太凑合。学校食堂里选择那么多，荤素搭配好了。”
    “听你的。”
    “那就去吧哦，对了，你打来还想什么吗？”
    “不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我吗？”
    “认真点儿。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有什么事儿就直。”欧阳灿。
    “还想问你今晚是不是有空。”
    “今晚吗？有空。要是能正常下班的话。”
    “方便跟外公一起吃饭吗？”
    “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不先？”欧阳灿语调不自觉就升高了。
    “这事儿哪有你心里是不是随时有我重要。”
    “你可太能气人了定了吗？”
    “看你的时间，可以的话就今晚。”
    “可以。给我预留点时间换衣服吧。我穿着制服去总归是不大好。办公室里又只有牛仔裤和衬衫。”
    “你穿什么都没所谓的，都很漂亮。”
    “拜托，是我见长辈，你给我认真点提供些建议。别这会儿给我灌迷魂汤。”
    夏至安笑道：“好好好。那我跟外公，晚饭咱们安排晚一点。”
    “外公会不会觉得我矫情？”
    “不会。”
    “真的？”
    “只会觉得你可爱。我们家里，有我妈在，论娇气、论霸道、论矫情还轮得到别人？外公见了你，只会感叹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儿就能这么礼貌懂事有教养”
    “越越离谱了。”
    “不离谱，就是这么回事儿。”
    “对了，你不用特意接我的。我回家换好衣服就过去。你发定位给我就行。”
    “那不行。我得负责接送。”
    “有什么不行的就这么定了。如果我遇到堵车或者什么其他情况，万一迟到，你还可以在那边替我好话。”
    “你要不要这么心？我就你不用这么紧张他们的”
    “你听不听我的？”
    “听。”夏至安终于答应下来。“呀，你好凶啊。”
    “不凶你都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好吧。”夏至安。“真的不跟我一起吃午饭吗？”
    “我的午饭都马上来了，不想跑出去了。”
    “吃着饭还能看着美男子，都没有吸引力吗？”
    “天天看，已经不下饭了。”
    “欧阳灿，我看你是不晓得得罪男朋友的后果”
    “哎呀，我的午饭来了，不跟你了你也快去吃饭吧。下班时候我跟你联系。”欧阳灿看到陈逆进来，忙结束了对话。“谢谢啊！”
    “客气什么呀。”陈逆把盒饭放在桌上，看了眼有欧阳灿整理好的卷宗。“你的效率还真高。”
    “早点干完活好正点下班。”欧阳灿微笑。
    陈逆正要走，听见这话看她，笑着问：“怎么今晚有重要安排？”
    “有点儿重要。”欧阳灿打开盒饭。
    “见家长嘛？”
    “对。”
    “哎你能见到夏教授的姥姥吗？”
    “嗯？”欧阳灿诧异地看着他。“好像”
    她忽然意识到夏至安没提过这个。仔细想一下，似乎他起码在最近是没有提过姥姥的，不过她潜意识里就把今晚的拜会对象设定成了外祖父母也许她该问一问的。
    “咦？”陈逆看她的表情，笑了。“应该可以见到吧？以后等熟悉了，替我要个签名吧。”
    “什么签名？”欧阳灿楞在那里。
    “怎么你不知道吗？”陈逆一脸惊讶。
    “你快。”欧阳灿。
    “我的天欧阳灿，你这都要上门见家长了，眼看着都要嫁给人家了，你要嫁进什么人家去还不清楚啊？”
    “不？”欧阳灿举起勺子来。
    “夏教授的姥姥是画家蔷。她的父母亲都是有名的书画家和收藏家。她的弟弟蔚，也就是夏至安的舅姥爷，是著名油画家，早年间留学法国学油画的。这一家子要起来，连带着旁支的亲戚，都是化界的名人。不然你以为以他姥姥地位之尊，晚年了还每年来这住一阵子是为什么？因为民国时候，人家家里就在这住过，蔚还是在这出生的。当时他们父母亲都在山大教书，在这里有住宅，住了有好几年呢。现在被开发做了景区的名人故居的，就有他们家的老房子夏教授的姥姥可是传奇。你要是能见着，要紧搞好关系。将来遗嘱里多给你几幅画或者一点收藏，你就发达了。”
    “扯那么远！”
    “不远啊。见了家长，后面不是顺理成章？”
    “还没想那么多就是了。你的，蔚我家有他的画！”
    “土豪，你还缺朋友吗？能送画的那种。”
    “将来遗嘱里给你写一笔？”
    “哈哈不开玩笑了。真的，以后熟悉了，替我拿画册去求个签个名。”
    “待我能见上面再。你怎么知道的？夏至安平常基本不提家里人的。”
    “我知道，他可低调了。不然我也发现不了，就上次聚餐，他拿着把折扇。我平常喜欢这些，看见有字画的就多看了一眼。我看清那款和印章，问是谁送他的。因为折扇上写的是送给安安这称呼可太亲近了。他是外婆。当时给我惊的！我问他是亲姥姥吗？他就乐了。他很少人注意这样的细节，经过多次运动，外婆也不怎么提笔作画了，偶尔动动笔，就是自家人拿来玩赏就是了。很多人也根本不知道这名号究竟是谁，他一直拿着扇子招摇过市的，没怎么被认出来最近一次被识破也是因为扇子。他跟我聊了好一会儿呢，还我对书画挺有研究的。”
    “难怪那阵子你老夸他，原来还有这么一节。”
    “我就算了，倒是你你每天跟他在一起，都聊什么啊？”
    “是啊，都聊些什么来着？”欧阳灿摇了摇头。“一天到晚净斗嘴了！”
    陈逆笑着一指饭盒，：“吃饭吧。我先走了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儿！”
    他完就走了出去，顺手给关好了办公室门。欧阳灿夹起一块鸡肉，拿起手机来看着通话记录夏至安这个家伙，莫非是个什么宝藏吗？挖一挖，不知道会挖出什么好东西来
    欧阳灿结束一天的工作准点下班。
    回家的路上她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奶奶接的。没等她开口，奶奶就知道了，“你晚上不在家里吃饭是吗？”
    “对。夏至安的？”
    “下午来过电话了。你快回来吧，抓紧时间弄好出门，别耽误了。开车心。”
    “没问题。”欧阳灿挂断电话，拨给夏至安。“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