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浪花朵朵 （十九）

    “怎么了？”灿妈问道。
    “这是什么！”欧阳灿又大叫。
    “哦你是不是那些包裹啊？谁知道啊！你自己拆拆看。”灿妈明白过来，。
    夏至安拉开纱门，请灿妈先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果然看到欧阳灿掐着腰，瞪着堆在走廊上大约占了半面墙的纸盒子。盒子都是某快递公司的，规格统一，个头不，摞在一起显得气势也不。
    “真不是你买的？”灿妈边问边从欧阳灿身后走了过去，脸上带了不信的神气。“你这家伙偶尔犯了毛病，也是不计后果乱买一气的哩。”
    “我可从来没这么夸张过。”欧阳灿见母亲往厨房走去，冲着她的背影。
    “我不管你。夏，洗洗手，咱们先吃排骨汤。”灿妈笑着。
    “给我留一碗！”欧阳灿忙嚷道。她从口袋里摸出随身带的钥匙扣来，打开那把巧的瑞士军刀。“我来开开箱子看看这是……”
    “等等。”夏至安。
    “干嘛？吓我一跳。”欧阳灿拿着刀，斜了他一眼。
    夏至安慢条斯理地：“你看看这发件人地址，一片空白。你都不怕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欧阳灿撇撇嘴。
    夏至安故意对着蹲在一旁的胖胖招招手，：“胖儿，你过去闻闻味道。”
    胖胖果然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它除了吃和撒娇会干什么！”欧阳灿推开胖胖的大脑袋。“你也走开吧……不是都饿得没力气了吗？还有劲儿在这磨牙。”
    夏至安笑着带胖胖走开了，欧阳灿拿着刀子站在那儿却有点儿犯嘀咕了。她拍了拍纸箱子，看着上面贴的快递单，的确啊，只有收件人信息，发件人信息一概没有……她俯身听了听，箱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你闻闻味道？”夏至安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欧阳灿头都没回，顺手从地上捡起胖胖的玩具就朝声音来源处扔了过去。
    夏至安一躲，倒是胖胖一跃而起叼住了玩具，乐颠颠儿地跑过来要跟她玩儿。
    欧阳灿笑着拍拍胖胖，：“别闹，姐姐要开箱了……来吧，搁家里一天都什么事儿，难道一开箱还能有什么事儿呀，啧啧……别，这么大盒子装尸也够了……”
    她最后一句的时候故意变了变声，灿妈在里面听到马上喝道：“又胡！还不快点儿拆了看看，好过来喝汤？夏不要理她，又犯毛病了。”
    欧阳灿嘿嘿一笑，刀刃“哧啦”“哧啦”开胶带，打开来一看，“哇！哇！哇！”
    盒子里是限量版乐高玩具。
    她开心地把这一箱撇在一边，开始拆其他的，等14个大箱子全都拆开，她已经兴奋的鼻尖儿冒汗——全是她喜欢的玩具，大的的，应该有三十个……有的是很多年前出的，现在已经很少能买到，有的是最新的，她只是在广告里看见过。
    她对着这些玩具，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地上，数了数，27个。
    “你喜欢玩乐高？”夏至安问。
    他端着一碗苦瓜排骨，很好奇似的看着地上这些大大的玩具。灿妈也出来，看清眼前这琳琅满目的一地玩意儿，禁不住拍了下巴掌，：“哎呀，是这个呀！我你都多大了，还玩儿这个么？”
    “有人三十岁了还抱着熊睡觉呢，我这算啥？儿科嘛！”欧阳灿。
    夏至安瞪了她一眼，默不做声地端着碗回餐厅去了。
    灿妈笑道：“我你幼稚你还不承认……这是谁送你的？这是逮着鹦哥儿拧折了腿啊，有这么送礼物的么。”
    欧阳灿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会儿，把玩具都放回箱子里。原先打包的时候应该经过精密计算的，她却没记住哪个和哪个放在一起，因此就凌乱了些。好歹先收拾的不占地方了，她才拍拍手：“好饿……我也喝碗汤吧。”
    灿妈见她一瞬间脸色从兴奋到寞，变化不要太明显，晓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不能立即就的原因，只：“快去吧，盛出来这么长时间都快凉了。”
    “凉了不怕的。”欧阳灿去洗了手，看夏至安坐在餐桌边埋头大吃，面前瓷碟里已经堆了一堆骨头。她眨了眨眼，待要什么，就见夏至安端起碗来，把汤喝光，露出一副被喂饱了之后非常满足的表情来，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夏至安皱眉问道。“你尝尝这汤就知道了，味道简直太美了……”
    灿妈在一边听了眉开眼笑，坐下来催着夏至安再吃点别的。满桌子的菜在灯光的照耀下色香味的诱惑提升了好几个等级，夏至安刚放下勺子又拿起了筷子……欧阳灿喝了口汤，忍了笑，慢慢吃着排骨喝了汤，听着夏至安和母亲聊天。她也不出声，直到灿妈叩叩桌面，问道：“你回来讲讲田藻的事儿，怎么？”
    “田叔叔电话里怎么的？”欧阳灿放下碗，问道。
    “还不就是那些话么，找不着田藻急死了……他，医院那边讲你是最后一个探视的，田藻去哪儿你应该知道的。他田藻最信你，有什么事儿肯定和你商量的。那，虽然没明着你把人家女儿拐带走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明白吗？”灿妈道。
    欧阳灿搓搓鼻尖。
    她正待什么，一眼瞥见夏至安也在凝神细听，便没开口。
    灿妈看了她，：“就是人家不那么暗示，我还不知道你呀？这事儿跟你能脱得了关系才怪呢。”
    “那您怎么跟田叔叔的呀？”欧阳灿问。
    “我问了下田藻那个坏蛋前夫的情况，他有点儿含糊。我一听，那心里还没数吗？我当时电话里想多几句吧，呵呵，这毕竟是人家家事；不吧，我又忍不住。我就问他啊，这几年孩子遭的罪，你真一点儿都没察觉？你心疼不心疼吧？他没什么，就挂了电话。我还气闷了半天。”灿妈。
    欧阳灿停了一会儿，就把从早到晚她在医院里见到的所有情况都了一遍。灿妈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手不住地扣着桌面，念着：“这成什么话……”
    这时候外面门响，欧阳勋回来了。
    夏至安先起身，他示意他还坐下，：“咦，这是在开会吗？气氛有点严肃啊。”
    他身上略有酒气，可并没有醉，坐下来，看到有冬瓜排骨，：“这个也给我一碗……”
    “在外面没吃饱么？回来还吃家里的！”灿妈正觉得烦躁，便来了一句。
    “我就要碗汤喝，不给就不给嘛，发什么火啊。”欧阳勋平白碰了个钉子，并不生气，笑眯眯地。
    灿妈瞪了他一眼，不话了。
    欧阳灿忙给父亲盛了碗，趁父亲吃着，把刚才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我妈是听着生气呢……晚上我跟恩窈姐姐也了一下这情况。我是有点儿担心，万一后面有什么事，也许会麻烦到恩窈姐姐和唐伯伯吧。”
    欧阳灿“唔”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汤美味，还是赞成女儿的思路。
    “那边医院也是恩窈姐姐联系的，姐夫战友那里。知道的人很少，而且我估计司马默那边也想不到会给安排到那儿去吧。这样也比较安全。”欧阳灿。
    “好，还学会‘灯下黑’这招儿了。”欧阳勋笑道。
    “就是麻烦了恩窈姐姐了，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麻烦都麻烦了，好在也不是外人。明天我给老唐打个电话……今天闲了我就琢磨这事儿。我料着事儿就得照这个路子走。”欧阳勋。
    “他们家这么嚣张，也是因为把田藻家里吃的死死的。现在我倒不担心田藻同意他们家的意见，跟那边和解。我是有点担心那边自以为上下都打点好了，证据都没了，回头再翻脸不认人……司马默这暴力倾向也不是容易改的，再出事肯定就是大事。那我们坐视不理，不就又纵容一次犯罪？”欧阳灿。
    “证据还是有的。”夏至安忽然。
    “咹？”欧阳灿看了他一眼，“在哪？视频资料都交出去了，这会儿恐怕都销毁了，再哪来的证据？”
    “哎，你觉得我和欧伯有那么实心眼儿么？交出去之前不留个备份儿，那不是傻么！”夏至安。
    欧阳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抬起左拳在往前一伸，夏至安就跟他碰了碰拳头。
    欧阳勋道：“留一手，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安全的。”
    “现在就是要想办法，让司马默知道我们也不是拿他没办法。就算不送他进去蹲一蹲，也要让他从此以后别田藻，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打。他应该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必须接受治疗。”夏至安。
    “这点我同意。咱们手上的资料留好了，肯定用得上。不过最终还是要看田藻的想法。目前她安全，田家司马家肯定是要着急找到她的……咱们家不用，一定是‘窝主’。咱也不能枉担了这虚名，是吧？田藻伤愈之前，交给妈妈应付田家爸妈吧。”欧阳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