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恶妖

    和尚错愕。
    他与竹竿站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见妖怪兔起鹘，眨眼间追上男孩。
    妖怪手里的鞭子挥出，卷住和尚的腰，一拉，把他卷过来。
    他左手拎住男孩领子，把他悬空，右手接住男孩手里的破布袋。
    “畜生！刚偷我麦子，活不耐烦了！”妖怪看了看布袋，里面有几根麦穗。
    “放开我”男孩挣扎着。
    “好啊。”妖怪笑，一松手，男孩跌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男孩刚要爬起来逃，被妖怪一脚踩住了，任他用出吃奶的力气，憋红了脸，也挣不脱。
    妖怪把破布袋丢在一旁，信手抽男孩一鞭子，“给我老实点儿！”
    男孩衣服本就破烂，一边子下去，衣服破开，在肩膀上留下一条鞭影。
    “身上有钱没有？”妖怪问。
    男孩依旧在挣扎，一直到妖怪又给他一鞭子，男孩才痛的不敢动弹。
    妖怪伸手去摸男孩的身子，空空如也，气的他一鞭子打在男孩身上，“他娘的，没钱也敢来偷东西。”
    妖怪一鞭又一鞭打在男孩身上，男孩蜷缩着身子，蒙着头，除了发出野兽般闷吼外，发不出别的声音。
    妖怪却高兴的大叫，似乎这是看守麦田之余一个不错的消遣。
    “住手！”和尚他们追上来，竹竿一把拉住妖怪挥鞭子的手。
    在卧佛城前，和尚不大愿意出手杀生，所以救了妖怪一命。
    “几根麦穗而已，至于这样？”竹竿问。
    “你懂什么。”妖怪松了松握鞭子的手腕，意犹未尽，“他们偷了麦子就有东西吃了，他们有东西吃，我这麦子卖给谁？”
    男孩见鞭子停了，悄悄想逃，被妖怪一脚踩住了手。
    妖怪碾压一只蚂蚁一样，使劲用脚搓着他的手。
    “啊…这是我娘种的！”男孩惨叫，这是他应得的报酬。
    “什么你娘种的，这是老子的！”妖怪不准备放过男孩。
    “老爷。”在田里忙碌的一位老农夫从田里走过来，“他娘确，确实在咱们田里帮工了，就半个月前饿，饿死的…”
    “啪。”妖怪转手一鞭子打在老人脸上，一道血印登时出现。
    “滚，干活儿去，这儿有你话的份儿？”妖怪吼。
    他转身看着男孩，见男孩脖子上挂着一枚佛像，伸手拽下来，“子，你信佛，居然还敢犯偷盗之戒，也不怕死后下地狱，见不到你娘？”
    他吹了吹，把佛像弄干净，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能卖几个子儿。
    “还给我！”男孩挣扎着，灰头土脸的他愤恨的看着妖怪，想要把佛像抢回来。
    他一度成功了，但被妖怪一踹肚子，滑了出去，痛的身子痉挛，不出话来。
    只有一双恨意，看着得意洋洋的妖怪。
    竹竿妖怪摇了摇头，得，这妖怪作死，他也救不了他。
    “阿弥陀佛。”和尚微笑着双手合十，“卧佛城前，施主如此作恶，未免太不把佛祖放在眼里了。”
    “呵，佛祖？”妖怪回头看着和尚，“佛祖是人的佛祖，又不是妖怪的佛祖，不用给他面子。”
    他把玩着手里的佛像。
    “也对。”和尚，“既然你都不给佛祖面子，我又何必给你面子。”
    “你什么？”
    砰！
    竹竿妖怪后退三步，还好，这次没溅他一脸血。
    至于妖怪，他看着和尚，又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血窟窿，呆愣一下，缓缓倒在地上。
    一时间安静，空气中只有风吹麦浪的声音。
    “杀人了，杀人了，和尚杀人了。”田里的农夫丢下工具，撒腿往城里跑。
    再次安静。
    竹竿妖怪看着他们的背影，回头看看和尚，呆愣半晌，：“这是杀妖怪了好不好。”
    “不过。”竹竿妖怪看着和尚，“你这人缘也忒不好了，杀个妖怪，被他欺负的人奔走相告。”
    “你别怪他们。”男孩走过来，把佛像从妖怪手里抢过来，挂在脖子上，“奴隶主死了，奴隶若什么也不做，会跟着奴隶主一同下葬的。就算他们现在去告官，若奴隶主家人迁怒他们，也可以把他们杀了。”
    男孩把装麦穗的破布口袋捡起来，转身要逃，见他们呆在原地，“你们还不跑，一会儿城卫来了。”
    和尚整了整衣衫，“这儿难道不是卧佛城？”
    “是。”
    “既然是卧佛城，不是妖城，我们为什么要逃？”和尚抬脚向城门走去。
    在那儿，守城门的城卫正在追过来。
    男孩奇怪。
    因为竹竿妖怪曾为他拦鞭子，所以不是很怕。
    他靠近竹竿，“这和尚，不会有病吧？”
    “呃…”竹竿妖怪口微张。
    他酝酿一下措辞，“你别，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谁有病，谁正常。”
    在他们东荒，妖怪得夹起尾巴来作妖，这儿倒好，妖怪光明正大的欺压、吃人。
    人杀了妖，还有人报官。
    失误啊，当年应该来中原作威作福的。
    竹竿妖怪跟上去，走在和尚身后，男孩见状，也跟了上去。
    “你跟过来做什么？”竹竿妖怪看着他。
    “不知道，反正我也没地方逃，不如跟着你们。”男孩。
    妖怪因他而死，抓他是必然的，他又无处逃，不如跟着和尚去看个热闹。
    城卫们走过来，见和尚居然迎面走来，不由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哎，这城卫里面怎么还有和尚？”竹竿妖怪惊讶。
    “他们是武僧，同妖怪一起维护城里的秩序。”男孩。
    竹竿妖怪看和尚一眼，他不知道如何评价这卧佛城，太诡异了。
    城卫们惊讶片刻后，见和尚走到了身边，忙把他拦住。
    为首的城卫头领有一个独角，“和尚，你杀了犴妖？”
    “我杀了一头恶妖。”和尚。
    “就是他了。”独角妖怪挥手，“老和尚，这是你们的人，你们来管吧，尽早给大人一个交代。”
    “是。”一着土色僧衣的和尚站出来。
    他挥手，“把他抓起来。”
    “是！”和尚们伸出棍棒，把和尚围主。
    铛铛！
    木棒搭在和尚肩头，组成一个囚笼，把和尚枷住。
    “押往卧佛寺！”
    和尚们再次异口同声答应，要押和尚进城。
    和尚什么话也不，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