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两手准备

    “我给你这么多钱，你就给我调查出这个来？啊？”
    黑屋里，秦璐怒了。
    “一张体检报告？”
    “有什么用！”
    “而且这个世界上，叫张瑞雪的有多少？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孤儿院失踪的雪？”
    “我真是信错你了，还什么职业侦探，我真服了。算我瞎了眼！”
    秦璐怒吼着，最后无奈摇了摇头。
    也是，自己怎么会相信这种人。如果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自己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两个月了，孤儿院的孩子已经失踪了两个了。
    报警？
    不管用。
    警察一看是孤儿，就立案了回去等着吧。谁知道要等到多久，反正没有监护人来催促。而且还是残疾的孤儿，不值得浪费警力去大力搜索。
    无奈之下，秦璐只能找这个人了。
    这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的人，号称是最职业的私家侦探。实际上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秦璐不知道。但是她没办法了。
    这两个月来，秦璐太累了。
    两个孩子失踪的那天，秦璐都快疯了。她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跑遍了整个县城，都没有找到。
    张瑞雪，今年才六岁，耳朵失聪。
    还有一个叫乐乐的，五岁，天生聋哑。
    这两个孩子要是迷路了，肯定找不到回来的路。秦璐就一直找，一直找。
    三天之后，终于确定，孩子是失踪了。
    秦璐崩溃了。
    现在整个福利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院长，一个就是自己。给孩子们做饭的，都是隔过来兼职的大妈。
    本来福利院是要被取缔的。
    但是最后留下来的八个孩子，因为身体残疾的原因，都没有人肯收养。所以福利院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
    秦璐其实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她从没有父母，她的整个童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她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福利院还是很热闹的，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阿姨。那个时候福利院的孩子们，大部分都是健康的，只是被遗弃了。
    秦璐在初中的时候，是这群孩子的大姐大。
    她一直在这里，她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人。所以从六岁开始，有人想要领养她，都会被她一口唾沫拒绝。她不稀罕。自卑造成了极度的孤僻，也让她在青春期的时候开始叛逆。
    后来，她长大了。
    老院长老了，这些事情自然由自己接着来做。
    那些孩子对她来，都是亲人。
    少一个，都会刮骨一般的痛。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有人对这些可怜的残疾孤儿下手？
    在报警无果之后，秦璐通过电线杆上的一个广告，找到了这个所谓的“私家侦探”这里，本来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是对方的口气很大。找人寻物，没有他办不到的，但是价格有点高，开口就是五千。
    秦璐本来就没多少积蓄，还要照顾福利院的孩子。
    所以她只能白天夜里，各打一份工。
    “请不要怀疑我的职业素养！”
    那个鸡窝头，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冷冷道。
    “素养个屁，你有什么素养！我要让你帮我找到孩子，我前前后后都给了你五千块钱了，你就给我找到这个？啊？这个？”
    秦璐愤怒地将那张纸，扔了回去。
    “这件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鸡窝头抖了一下头发，似乎有些怪秦璐破坏了自己的发型。
    “秦姐，请你冷静一下。”
    “你都没有看看这张纸上的内容。你觉得，只是简单的一份体检报告么？不，真相永远超乎你的想象……”
    鸡窝头深深吸了口气，一脸的神秘。
    他十分骚气地用两只手的中指，分别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下，将那张纸放在台灯下的桌子上，正要讲解。
    “滚，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秦璐冷冷喝了一声，摔门而去。
    “秦姐，你听我，我没有骗你……”
    出了门，秦璐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我？我是孤儿，好，我不怨天尤人。但为什么要把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们从我身边夺去？为什么我又遇到了这样的骗子？我仅有的五千块钱，都给他拿去当“服务费”了，结果五千块钱就换来那么一张没有价值的纸？
    秦璐突然觉得好累。
    她坚持了两个月，她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无力地坐在一家商店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人海茫茫，秦璐感觉自己无比孤独。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该打给谁。
    “刘毅，刘毅……”
    无助的秦璐，看到了通讯录里最特殊的那个名字。
    她笑了一下，太过疲惫的她，倒头昏了过去。
    ……
    五十万，加一套叠墅。
    这在哪个地方，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彩礼了。
    “这，这，这……”
    英妈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一下子自己的院子里出现了这么多钱，任是谁都会眼花缭乱。
    毛瑞峰也是看了一眼铁柱，又看了一眼我。毛瑞峰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铁柱哥上次和这边产生矛盾之后，毛瑞峰已经不考虑他了。但没想到，今天铁柱这么有诚意。
    嗯，可以再观察下。
    毛瑞峰看着铁柱的眼神，变得缓和了一下。
    毛英也开心得不行。
    虽然她不会把物质看得那么重，但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姑娘都会喜欢有面子一些。铁柱哥这么给面子，她自然也会有一种幸福感。
    “爸爸，我们也给！我们也给！”
    罗司令的儿子急了。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这个时候一脸幸福地抱着铁柱的胳膊，他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我们有钱，钱，我要娶媳妇儿，我要娶媳妇儿！”
    胡司令的儿子急得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伙子，话都有些不利索。这种幼稚的表现，也明了其实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智商方面应该有问题。
    胡司令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的妻子，也是一脸黯然。
    两个人也不是傻瓜。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再拿出更多的钱，但是有什么意义么？拿再多的钱出来，也不过打自己的脸。
    “一边去！”
    胡司令吼了一声自己的傻儿子。
    他儿子哇哇哭着，就跑了出去，他老妈赶紧跟了上去，生怕给弄丢了。
    场面变成这样，也不是我的初衷。
    “胡司令，真的不好意思……”
    我充满歉意道。
    胡司令摆了摆手，哈哈笑道：“没事儿没事儿，郎有情妾有意，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
    我一听这话，心里松了口气。
    我还是不愿意和这种地头蛇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这个胡司令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和媒婆道：“拿着东西和他们回去吧。”
    媒婆赶紧收拾着桌子上的“万紫千红一点绿”，就出去坐到了车上。
    胡司令没走，看着铁柱和毛英，叹了一口气，笑道：“差一点啊，差一点。其实我是真心喜欢英这个姑娘。你们不知道，我在卫生院蹲了半个月了，哈哈，觉得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儿媳妇。”
    毛英脸红了一下，道：“谢谢叔叔。”
    “不用不用，铁柱的名字我也听过。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实能干，配得上，配得上。”
    胡司令哈哈笑道。
    “来来，大家喝杯茶。”
    毛英给铁柱使了一下眼色，铁柱赶紧回屋去拿暖壶，出来给众人都倒了一杯茶。
    毛瑞峰虽然还板着脸，但已经没有对铁柱哥冷眼相对。
    看到这样皆大欢喜，我心情也是开心得很。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胡司令还留下来，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位兄弟面生得很。”
    胡司令一会儿和我一句，一会儿又和毛英一句：“英真是好福气啊。”
    “叔叔喝茶。”
    毛英嘴很甜，过来添了一杯茶。
    胡司令几次欲言又止，终于看着毛瑞峰开口道：“毛校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毛瑞峰也看出胡司令不走是另外有事，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呵呵笑道：“请。”
    胡司令叹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可能是我年轻时候造孽太多了吧。我这大儿子是这样，之后的情况你也知道……”
    “好像在子嗣方面，我就没有这种福气。”
    “其实我知道，带着我傻儿子，想要娶英这么精干的姑娘，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有没有。”
    毛瑞峰赶紧客气几句。
    “但我真心是喜欢英这姑娘，你看这样既然没有做我儿媳妇的福气，不如给我做个干女儿？”胡司令终于道。
    一群人都愣了。
    原来胡司令是憋着这个想法呢。
    在北方，认干亲的情况少。在南方比较多。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就是多一对爹妈而已。逢年过节去走动走动。
    谁都没想到胡司令会提出这个，毛英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都不了，也想在老的时候，享受一下儿孙满堂的感觉啊。”
    胡司令叹了口气，一脸的嗟叹。
    “但是……”
    但是。
    胡司令在这个方面真的是有点悲剧。他有过几个孩子，这次来的是他大儿子，从智商就不够用。老二直接就是一个脑瘫。每年花着多少钱维持着生命，但迟早也是要走的。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女儿，却在两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
    胡司令有钱，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他以为这是年轻时候自己造孽的报应，所以不再想生孩子了。
    这种事情，在本地传得沸沸扬扬。各种法都有。胡司令以前就是一个混子，打打杀杀起来的。也是见过血的人物，自然被人在背后各种编排。
    “这……”
    毛瑞峰一听，犹豫了一下。
    农村人都是比较顾忌这些的，他有点担心胡司令这样的人，会不会影响自己女儿的运势之类的。但回头一想，自己可是校长啊，讲究这些是不是违背唯物主义了？一时间毛瑞峰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毛英却是直接点了点头，道：“我没有干爹干妈，我愿意。”
    毛瑞峰和英妈对视一眼，只能点头。
    “好好好！”
    胡司令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冲外面喊着：“孩他妈，快来，快来，把我准备好的镯子拿过来！”
    果然。
    门口胡司令的妻子，一脸喜滋滋地走了进来，不由分就拿着一个翡翠镯子，给毛英戴了上去。一个劲喊着乖女儿，把毛英都搞得脸红了。
    好嘛。
    原来这还是两手准备。
    我笑了一下。
    这倒是皆大欢喜。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