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儿，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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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先放一边，头回开车上路的林凝，摊上事儿了。
      事儿跟鞋有关，路口刹车的时候，鞋跟滑进了脚垫。
      埋头拔鞋那会儿，胸前的B+，撞上了喇叭。
      长鸣的笛声，险些引来交警。
      好在林凝反应够快，光脚上路，成功开溜。
      。。。。。
      半小时后，永松路，18号。
      看着窗外住了没几天的独栋小院，林凝扭了扭踩的生疼的脚。
      三天前，自己还是个爷们，穿着女装，顶着一脑袋的癌细胞，身残志坚。
      三天后，自己还穿着女装，顶着大女主的身子，装着爷们的魂。
      虽说很不科学，但很系统，没功夫矫情，父母那边，还是个未知数。
      开门，下车，成功在奶箱找了备用钥匙，本是留给父母用，却是方便了自己。
      屋还是走前的样，有股子腥臭，来自洗衣房的方向。
      任其在那腥臭的腐朽中继续发酵，知道原因的林凝，直奔3L。
      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那条母亲最初买给自己的白裙。
      事实胜于雄辩，加强说服力，这没啥好说，
      “是在找什么吗？”
      3L，卧室，突然响起的女声，简直不要太吓人。
      闻声扭过头的林凝，视线里，双目无神的母亲，苍老了很多。
      “除了这间房子里的东西，看上什么，自己拿吧。”
      突然闯入的女人，从哪来，为何而来，无关紧要。
      打儿子出事那刻起，支撑宁婉活下去的动力，仅仅是为了儿子能入土为安。
      “妈，是我，小宁。”
      回过神的林凝，不会男声。
      宁婉原本无神的眼，亮了一丝。
      “女装，老爷爷，还记得吗？”
      证明自己身份的回忆很多，最直接，最有效的，无疑是之前的老爷爷一说。
      “你是小宁，你是我的小宁？”
      猛的站起身的宁婉，脚下一阵踉跄，声音很大，双眼很亮。
      “嘿嘿，你儿子我不但没死，还趁机换了个副老健康的身子。”
      快步上前将母亲扶稳，未免母亲伤心过度，林凝说话的同时，特意比划了个V的手势不说，还原地转了一圈。
      借着宁婉模糊的视线看去，扬起的裙摆下，白皙的大腿，浑圆，紧绷。
      “你，你真是小宁，我不是在做梦？”
      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颤着声的宁婉，一把将林凝搂进怀里。
      “是真的，我真是小宁，幼儿园肄业那个.....”
      感受自身前的挤压，林凝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自信了。
      “那个，妈，你，你应该不介意我换了个人...”
      “不介意，不重要，不重要........”
      紧紧搂着林凝的宁婉，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话。
      只要活着，心中的那盏灯，就不会灭。
      甭管是男是女，只要没死，就算是植物人，宁婉做梦都能笑出声。
      “妈，我爸呢？”
      相拥的母子，时间过得很快。
      待母亲呼吸平缓，林凝抿了抿唇，轻声道。
      “.........”
      应该是累到了，又或是大起大落的情绪所致。
      宁婉没说话，就这么站着，靠着，睡了。
      “哎....”
      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抱上床，床前的林凝，拎了把椅子，叹了口气。
      从母亲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不难判断，自己应该是步了小老头的后尘。
      挺遗憾的，最终还是没能撑过18，没能上过一堂课。
      挺庆幸的，以另一个方式存活于世间，陪父母慢慢变老，也还不错。
      至于是男是女，对受尽病魔折磨的林凝，对死过一次的林凝来说，真，没那么重要。
      零点的时候，宁婉还在睡，脑海中的系统，可以签到。
      叮！
      本日签到成功，地点，永松路，18号
      恭喜宿主，获得静心口服液一支
      注：静心口服液，滋养肝肾，宁心安神
      转瞬间，随着林凝念头落下，一瓶静心口服液，贴着太太的标。
      “住手！”
      伴着一声怒喝，正给宁婉灌药的林凝，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
      “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你拿手机砸她干嘛？”
      “我上来那会儿，有看到她在偷偷给你灌药，所以我情急之下....”
      “她是我儿子，还能害不成.....”
      “等下，你儿子？”
      “也是你儿子。”
      “哎，儿子的事，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可她明明是个大姑娘......”
      “你懂个屁，儿子那位老先生，你忘了？”
      “老先生，这，这......”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就是我儿子.......就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一见面就把儿子砸晕....”
      “可.......”
      “可什么可。你给我听着，这事摁死在心里，谁都不能说。该难过还得难过，该伤心还得伤心。”
      借尸还魂，只是想想，就够匪夷所思。
      看着床上的女儿，气色好了不少的宁婉，话题一转，接着问道。
      “学校那边都办好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正想跟你说，学校那边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没了林凝的存在。”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种种，林建国习惯的摸了根烟。
      “交警大队那边也是，我本来是想去拿材料的，结果人记录里就没林凝的相关事故.....”
      “全员失忆？”
      说话的是醒了有段时间的林凝，声音很轻柔。
      连系统，魂替都让自己碰上了，集体失忆，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唯独可惜了那几个小伙伴，若不是404，女装的自己，应该会跟他们相处的很愉快。
      “是那位老先生做的？”
      回过神的宁婉，一边说，一边帮儿子掖了掖被子。
      今时不同往日，大姑娘家的，该注意的还得注意。
      “应该是。”
      攥着被子坐起身，看着突然背过身的父亲，林凝咬了咬唇。
      “妈，你看我爸，他都不看我，是不想认我吗？”
      “他敢！你爸他是哭了，不想你看见。”
      “嘿嘿，多大人了还害羞......”
      “还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后事没办完，你妈轻生的心都有.....”
      “闭嘴，不许凶我儿子！”
      “我，我哪凶了......”
      “少废话，去收拾行李，我们今晚就搬走。”
      “搬走？”“搬走？”
      父子，额，父女俩，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