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们不欢而散

    苏妈妈喝过一口铁观音，看了一眼苏明俊，才意味深长的：“初啊，你别怪伯母多事，我听明俊，你还有个弟弟？”
    我的心咯噔一下，苏明俊竟然跟他们了？不是好先斩后奏的吗？
    他为什么要提前！
    我用脚狠狠的踩了一下苏明俊的脚背，暗暗瞪他一眼，他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手，却给不了我淡定的感觉。
    我回答的异常心：“是的。”
    苏妈妈又：“听明俊，你们结婚后，要跟弟弟一起住是吗？”
    我又踩了苏明俊一脚才：“这也是迫不得已，他才八岁，还在读学。”
    苏妈妈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初啊，你的家庭情况我们也跟明俊了解过，以前你没，我跟他爸也没好意思问，现在既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们，你家里的事。”
    “没什么好的。”我握了握拳头。
    苏妈妈不高兴了，板着一张脸：“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们明俊都带着你来见我们好几次，我跟他爸却连你家的情况都不知道，这样不太好吧，到时候谈彩礼之类的......”
    我冲口而出：“伯母，我不要彩礼。”
    是的，只要明俊肯让家明跟着我，我贴着大床也愿意嫁给他。
    我也知道，其实我是那么的自私跟低贱，但是为了家明，任何不要脸的事我都能做出来。
    我只想他有个完整的家，有个温暖的港湾，就算要我一辈子叫他弟弟，我也愿意。
    “不要彩礼？”苏爸爸终于话了，一开口就满是教训的语气，“怎么可以，我们明俊是明媒正娶的娶你进我苏家，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苏大同一分钱彩礼都没给，我的面子往哪搁。”
    我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让我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我就这么嫁进去苏家的，彩礼就是为了充门面，让我嫁过去的时候，能一车两车的东西往他家拉。
    我们这边的结婚习俗，男家给彩礼，多少的问题是双方家长议定的。
    彩礼到了女方家长手里，就按照男方家的要求，买电器家私车子什么的，然后在结婚前就把东西送到男方家里，女方家就留个盒子，到了结婚那天就把盒子搬上装嫁妆的车子，拉到男方的家里。
    在我来，这种显摆炫耀的事，能免则免，有没有都无所谓。
    但是在苏明俊父母看来，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少了哪个步骤，他们都会觉得没面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沉默了，低着头没话。
    苏明俊连忙解围：“爸，妈，初初家里的事，我不是跟您俩过了吗，怎么又问，还有彩礼什么的，初初不要就不要吧，反正我们家也不缺什么。”
    苏爸爸也不高兴了，但是没话，咕噜噜的接连喝两杯茶。
    苏妈妈的语气也冷了起来：“这种事，本应该在领证前就好，你们俩真是不懂事，还瞒着我跟你爸偷偷的去领了证，现在她弟弟该怎么安排，明俊你看着办吧。”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不准家明跟着我一起嫁过去苏家，貌似我俩结婚后还要跟两老住在一起。
    苏家虽然不算是大富人家，但是在G市也算是康之上的家庭。
    光是房产就有两处，一处在出租，一处在自住，加上两老的身份地位，苏明俊跟别人合伙开的公司，也算是老板一个。
    我还以为嫁过去后就能跟苏明俊共筑天地的，没想到......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有多难搞，大家都知道的，我也不想多。
    苏妈妈的话都到这个份上，我还能什么？
    我什么都没，一直坐在那像个傻子一样，听着苏妈妈叨叨叨，听到她：“我绝对不会答应，初带着弟弟嫁过来。”这么一句话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伯母，如果我不带着他，难道让他回家让别人虐~待吗？还是你根本就瞧不起我这个穷鬼，一直都介意我跟明俊偷偷领证没有告诉你？”
    苏妈妈一听立刻冒火，啪的一声拍着桌子随即站起，严厉的：“林若初，还没入我苏家的门你就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话？领了证我就是你的婆婆，你懂不懂尊老两个字。”
    我用什么语气了，我就是询问的语气而已，一点都没动怒，她这是题大做。
    我呵呵的笑了：“伯母，一日没摆喜酒，谁知道我是苏明俊的老婆，结婚证就是一张纸而已，跟婚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苏妈妈气得脸都绿了，推了一下旁边的丈夫，“你句话呀你，光坐着做什么。”
    我嗖的站起，握紧拳头，“不用了，如果不让我带着家明一起进门，我宁愿不嫁。”
    丫的，不就是嫁人吗？我才24岁，还怕找不到有愿意娶我的人？
    一场见面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两老带着怒火离去，苏明俊只跟我了句，我回头给你电话，便匆匆的跟着两老走。
    我看着别人的一家三口，心情降到冰点，再加上那些看热闹的人好奇的目光，就更是烦躁得要命。
    出了茶楼，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我站在路边，看着车子从眼前飞过，心情糟糕透顶，忍不住往旁边的垃圾桶狠狠的踢了一脚。
    靠，不就是有几个钱吗？多收留一个人又不会怎样，家明才八岁，怎么也吃不穷你们苏家吧，而且我又不是没工作，我现在也能养活家明，我只不过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就算到最后被别人发现我俩根本不是姐弟，我也会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的呀。
    用得着这么快就拒绝吗？
    我其实有私心的，我就盼望着苏爸爸能看在苏明俊的面子上，利用自己大学教授的身份，让家明进个好点的学校，将来有出息我再负荆请罪。
    没想到，事情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暴脾气，刚才是不是太冲了，我应该掐自己大腿冷静点的。
    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的时候，儿子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哭着：“妈，我爱你。”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发生什么事，这么突然。”
    他该不会出事了吧，这么多年以来，他可是第一次跟我这三个字。
    儿子哭着：“我都看到了，老妈你让我太感动了，快回家吧，我炒饭给你吃。”
    我急匆匆的回到家，茶几上已经摆放着一碗香喷喷的炒饭，林家明哭得像个女娃，一看到我就扑了过来。
    林怡喝着牛奶倚着墙根：“你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去了名点后没位置，又辗转去了点都德茶楼，你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我愕然：“你都看到了？”
    “当然，我还还好心的帮你把儿子接过去了呢，这碗爱心炒饭也有我的功劳，你怎么谢我？”
    我自动忽略谢这个字，摸着家明的脑袋，轻声细语：“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别学那些狗血剧，以为自己消失我就能得到幸福，没有你的话，老娘做女王都不会幸福的。”
    儿子很听话，点头，鼻水眼泪糊了我一身。
    等家明睡了之后，我跟林怡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骂男人都不是人，直到冰箱被清空，地上满是就瓶子，我俩还没收手，把那瓶做菜用的红米酒也怼光了。
    我很感慨，林怡的想法竟然跟我一模一样，她比我还一岁，因为那一年我休学生家明去了，复学的时候才跟她在同一个系。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跟她过算了，两个女人共同抚养家明，不要靠男人。
    我把想法给她听，她咯咯直笑，我都被男人睡了，她嫌弃我。
    我勒个去，连女人都嫌弃这种事，那苏明俊这个男人估计会更加不得了。
    果然酒后吐真言，她连清醒的时候都不敢的话喝酒后都了出来，我胆子好肥，随便拉个男人就去开房，还问我那个男人怎样，如果苏明俊不娶我，就让那个男人负责任什么什么的。
    我无语凝噎，她想的真周到。
    林怡醉的厉害，抓着酒瓶对着阳台外面叫：“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若初你的名字好叼啊。”
    “她的爸爸也是个了不起的人。”
    凭空突然出现这么一句，我半醉中仿佛听到，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扑到林怡的旁边，眯着眼睛瞅向楼下，蓦然间，就看到有个男人正倚着靠在路边的车子边上，一手夹着烟吞云吐雾，正抬头看着我们。
    我喝醉了吗？我怎么好像看到的是陆霆那个王八羔子。
    我揉了揉眼，再看了几眼，没错，就是陆霆，他就在我们楼下。
    刚才那么大声回应林怡的话，竟然没人朝他丢臭鸡蛋，真是没天理。
    陆霆扔掉手里的烟，转身钻进车子，回头就给我发了条短信，“有胆的话，就下来。”
    靠，我的胆比水缸还大，谁我没胆！
    脚步浮浮的就下了楼，粗鲁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头对着陆霆喷着酒气：“吧，找我有何贵干。”
    陆霆笑：“你还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