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个小世界(11)

    “你这人气运真是遭透了，但凡能去到个灵气富裕的世界，回归大道是迟早的事，你看你，我最幸运的圣元鼎都撑不住你的坏运气！”
    “嗯嗯，我的错，带累了你，你别生气啦~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对圣元鼎，荀妩有百分之一万的耐心去哄。
    “讲来讲去都是那些，我不听。”小嗓门软软糯糯，生气的时候都甜滋滋的。
    “那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我是半残，你也彼此彼此，我们俩谁也没能耐再穿破壁垒去另一个小世界。”两手一摊，咸鱼姿态。
    器灵气呼呼骂她不争气，当初修行就一心只想着美貌美貌，美貌能帮她打赢道貌岸然的名门弟子，能帮她起死回生吗？
    “要不是我舍了一身灵源帮你寻求生机，你早就神魂俱灭了。”
    荀妩连连点头，抱着小药罐亲了又亲：“是是是，我就是个小垃圾，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可你想想，要不是我倒腾美貌，哪里能在遇到善良可爱又善解人意的你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毕竟荀妩因为也是在走上这条歪门邪道才和它相遇的。
    哼，暂且原谅你一回。
    “罢了，我再为你求一回天机，只是这次过后可能会沉眠更久，你自己脑子放聪明些，早日寻得生机重归大道才是。”
    荀妩想说不要，她能得到功德之力，她会想办法。可那急脾气小器灵只留下一句‘出游’就又陷入了沉眠。
    出游，不就是出去旅游。可她来到此处还未曾出游过，难道要出去走一圈？
    不，等等，她有。当初余淮曾带着她去到临市的清水镇，出游探访美食。在镇上......她只遇见且救下了一对可怜的兄妹。
    她想起赵丽云头顶浓重到化不开的死劫黑雾，心有预感，或许契机就在赵丽云兄妹二人身上。
    “喂，你好，我是清水镇赵丽云。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哥哥。”
    余淮意外接到清水镇赵家兄妹的求救电话，因为荀妩打过招呼，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找了人去清水镇查看，也通知了荀妩一起赶去医院。
    事情实在有些出乎意料，荀妩早说过那些人会来报复，赵家兄妹也来东林市实地考察过，确实有意向卖掉家里房子离开清水镇。
    但二人还在上学，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读完这个学期再离开，本来也没两个月时间，二人想着好歹是家乡，左右两个月不会出事，没成想还是出事了。
    赵丽云因为留校补课没出什么事，可赵立华却被发现遭人打晕，满头鲜血，手更是被人打断，红肿充血。
    小姑娘在邻居帮助下送了哥哥去医院，但镇上医院太小了，接手不了这么严重的伤患。她无依无靠，关键时候想起了之前留下过联系方式的余淮荀妩。
    东林市太远，余家安排人送去了最近的西山市市医院，余淮和荀妩就是往那边赶去。
    那晚，赵立华只是照常回家，但到家后发现妹妹还没到，不放心的他又出门去接，结果刚一出家门就碰上来找茬的那群人。
    “就是他，给我抓住他。还跑，他妈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还敢拍照，爷爷我今天给你拍电影！”
    赵立华反应迅速，扭头就跑。
    “追，快给我追。”一群人挥舞着棍棒，面目狰狞，活像是吸血的恶鬼。
    “我艹你妈，龟孙子你别被我逮住，老子今天一定要废了你。”
    赵立华听着后面不停的叫骂，脚下一点不敢耽搁，跑得胸腔阵阵嗡鸣，疼得发狠。
    他庆幸今日妹妹没在家，不然自己就保不住她了。
    “狗儿子、龟孙子，明天我就把你裸照发到网上，让全世界都看看你，哈哈哈哈……”
    身后的叫喊声越逼越近，赵立华常年吃不饱，根本跑不过这些身强力壮的混混，可就算死，他也不愿意让这些人得意。
    “去死吧你。”
    后面的人被他激怒，直接操起棍棒就往前砸。巷子太窄，赵立华连躲闪的空间都没有，直接被一砖头拍倒在地。
    “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不过几秒钟就被后面的人追上，团团围住。
    “跑啊，你跑啊！”
    连绵不绝的拳头和棍棒落在他身上，每一下都伴随着令人恶心的笑声和辱骂。
    “拍照，啊？”
    “发照片，啊？”
    “威胁我，啊？”
    “落在我手里，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回去。给我打，往死里狠狠打！”
    那张恶心的脸在暮光中狰狞而扭曲，肌肉隆起的臂膀扬起粗重棍棒狠狠落下。
    “嗡！！”赵立华脑中一阵嗡鸣，心跳如擂鼓，像是丧钟在敲响。
    “打...打死人了，快跑，快跑啊。”
    他撑不住了，眼皮好重。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妹妹的笑脸，他恍惚着、笑了。还好她没在。
    “哥哥，你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好害怕。”
    “哥哥，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你说话不算数，我会生气的。”
    赵立华恍惚间听见妹妹在哭，他想找到她，拥抱她，告诉她别哭、哥哥在。
    他往前走，听到呼唤的话音猛然下沉，带着恨意和喑哑。
    “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我会让那些人全都给你陪葬，他们都该死。”
    赵立华拨开眼前黑雾，进入一间废弃的小屋，屋里很黑，可他一眼就看到角落的女孩，她在哭，哭声轻到几乎听不见。
    “哥哥，我好疼。”她很饿，腹中的空洞折磨着她的胃，她蜷缩成一团，闭着眼忍受痛苦。
    睡着了就不饿了吧，她闭着眼睡觉，可梦里无休止的噩梦纠缠不休，让她不得安稳。
    “不要过来，不要。哥哥救我，救我！”
    一定是做了很可怕的噩梦，他想靠近她，去拥抱她，可伸出的手穿过她的身体，他碰不到！
    “妹妹不哭，哥哥在这里，是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我......”
    他说不出话来，他的妹妹披着破烂不堪的碎布，浑身都是被凌虐的青紫。那些痕迹昭示着他细心呵护的妹妹遭遇了如何惨无人道的欺凌。
    他张着嘴，嗓子却被棉花塞住说不出话来。他睁着眼，眼眶却流不出泪来。
    他的心就像被十斤重锤狠狠捶打，一下又一下。
    女孩突然颤抖起来，伴随着剧烈的挣扎：“啊啊！！畜生，你们这群畜生！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声声泣血。
    赵立华跪倒在地，虚虚环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妹妹。”
    赵丽云抽噎着看过去，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满头大汗挣扎不休，痛苦煎熬。
    “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赵丽云紧紧握着他的手，昏迷的人掌心猛然用力，再看过去，终于睁眼醒来。
    赵立华还陷在梦中无尽的恐慌之中，看到床边安然无恙的妹妹，突然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他只是不停呢喃着：“妹妹别哭，哥哥在这里，哥哥保护你。”
    “好，哥哥保护我，我不哭。”她把脸在臂弯，泣不成声。“哥哥，我好怕，你终于醒了。”
    她真的安然无恙，没有事，赵立华悲从中来，眼泪不自觉滑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没事，不哭。”
    “好，我不哭。”赵立华擦干泪微微一笑：“哥哥你头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赵立华想伸手拉住她，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劲：“我的手...”
    手被打断了，他记得，就是因为他用这手拍下了照片。
    赵丽云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安慰他：“没事的，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好，哥哥你的手是可以治好的。”只是再也不能提重物，不能做精细活了。
    “傻瓜，能治好你还哭什么，我都没哭呢。”赵立华安慰她，不想看她再哭。看她的眼睛，红血丝、黑眼圈、肿眼皮，应该是一直哭还没怎么休息。
    小姑娘却如何都停不下来：“你终于醒了，呜呜~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要丢下我了。”积累的不安终于得到宣泄，整个病房都回荡着她嚎啕的哭声。
    “小哭包，我不是没事了嘛。”赵立华平复心绪，听着妹妹洪亮的哭声又不禁庆幸，还好是梦。他没死，妹妹也没受伤害，一切都和梦中截然不同。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赵立华问起现在的情况。
    赵丽云抽噎着说：“是荀妩姐姐和余淮弟弟帮了我们，他们帮我们联系了死力的大医院及时抢救，还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病房给你。要不是这样，你的伤差点就治不好了，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危险，伤了头还断了手，必须好好静养。”
    “我们该好好道谢。”欠这么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完。
    他又记起梦中的画面，梦里他在第一次拿刀和那群混混交锋时就会被错手杀死，而妹妹也会被他们发现，然后受尽虐待。
    想来，和梦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荀妩二人的出现。赵立华福至心灵，荀妩于怀两人就是他和妹妹生命中最大的变数，如果他们没出现，那他和妹妹的人生定然就跟梦中一样。
    这次也是，如果他死了，孤苦无依的妹妹依然会被欺负。可偏偏又是他们伸出援手，不仅救了他，也间接保护了无人照料的妹妹。
    “难道真是仙人下凡，救我们一命。”赵立华喃喃道，窗外吹入一阵微风扫过他面颊，像是在回答他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