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故人

    “哦对了，朕还有一事相问，不知言姑娘何时离开，实不相瞒，近日燕京涌入了大量的陌生面孔，百姓们人心惶惶的，主要是那些陌生面孔当中有部分长得凶神恶煞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而来，想必言姑娘也清楚，朕说这话不是催促言凌离开燕京的意思，是希望言姑娘能出面将他们约束一二。”
    “这个陛下大可放心，我原本决定这两日就离开的。”
    她走了，那些人自然也不会在燕京逗留太久。
    “如此，便多谢言姑娘了，朕就先回宫了。”
    “好。”
    看着慕容庭澜离去时的背影，言凌的目光闪了闪，怎么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似的。
    打击这么大的吗？
    难道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德性的吗？
    知道却又不制止，难道就没做好早晚有这一天的准备吗？
    难不成他还真就要将慕容璟一直当个巨婴宝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吗？
    这位皇帝会不会治理国家她不知道，不会养孩子倒是真的。
    再说现在身处皇陵的慕容璟，自从被送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反思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
    像是迷途的人突然醒悟了一般，慕容璟现在无比清醒，同时也无比懊悔。
    他都做了些什么，明明该是人生赢家的，那个位置也本应是他的，生生被他给作没了。
    他到底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正途不走非要走歪路呢。
    不，不对，他还有机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慕容璟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
    又细细地摩挲了一番，还好，还是完整的。
    只要有个合适的时机，他一定能东山再起。
    至于现在，静静等着就行。
    如果此时的慕容璟知道因为自己一时脑热，将言凌绑来了燕京，送进了将军府。
    导致言凌阴差阳错之下结识了戚心然，又因为戚心然的关系将慕容白身上的毒给解了，只怕会更加悔不当初吧。
    送走慕容庭澜，言凌也没闲着，开始收拾东西。
    她说过两日要离开燕京，是真的要离开，已经在这里耽误很长时间了。
    两日后，言凌启程了。
    至于燕京的宅子，言凌没有选择出售，她又不差那点银子。
    而且她几天刚买了几个人回来，这个时候若是将宅子卖掉，那几个人肯定也得卖掉，麻烦。
    还不如就一起留着，说不定以后她还会来住呢。
    至于那几个下人的月银还有日常开销，她都交待给百草堂了。
    所以言凌走得很放心。
    此时，一个个头中等的男子骑着一只毛驴在一条小路上晃晃悠悠地走着。
    男子肤色蜡黄，脸上有很多麻子，但是如果仔细一瞧的话就会发现他五官极为精致。
    大概好好护肤的话也会是个美男子吧。
    这男子正是言凌。
    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言凌还不忘从空间里拿出一串先前买的糖葫芦，眯眯眼咬下一颗。
    酸酸甜甜的，怪好吃的。
    言凌从前都是扮的俊俏小生，这次也是突发奇想想要扮丑，但是却没有太过刻意，只将肤色变了变，脸上点了一堆麻子。
    但是就算这样，整个人也是大变样。
    或许也有言凌特意收敛了那一身气势的原因吧。
    言凌这次走的是她之前没有走过的线路，因此她的脑海中可以现成的地图可以参考。
    扒拉出一张上面绘着完弯弯曲曲的曲线的牛皮纸，言凌定睛瞧了好久，这才得出一个结论，她现在，离下一个小镇不远了。
    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过既然快要到了，那就等到进镇之后再吃东西好了。
    又将牛皮纸揉吧揉吧装了起来，言凌这才继续赶路，不过速度却是比之前快了许多。
    两刻多钟后，言凌进了镇。
    随便找了个路人问了一下，来到了小镇上口碑最好的酒楼。
    只是一进门，却瞧见一个熟人，显然那熟人也瞧见她了。
    “丫头，这边，这边！”
    邋里邋遢的老爷爷，看到言凌整个人眼前一亮，当即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不断地挥舞着自己干瘦的爪子。
    言凌：……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那就过去好了。
    “我说老爷子，我现在穿的是男装，您老喊我丫头，不太合适吧。”
    言凌将老头一把按在椅子上，低声说道。
    “哎呀，老头子我这不看见熟人一时激动忘记了嘛，放心，这个点儿，没有几个客人，而且大家都忙着吃东西呢，没有人听见。”
    老头子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心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行了，无所谓的，话说您老眼力真好，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那是，老头子我的眼力见儿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一瞧见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是丫头你了。”
    老头抖着胡子，一脸得意。
    “不过丫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一段时间没见竟然丑了这么多？”
    皮肤变得暗黄了许多不说，脸上竟然生了那么多麻子，这跟会毁容了有什么区别？
    言凌：……
    她差点就信了他说的自己眼力好了。
    也可能是，是她伪装得太成功了？
    “您老想要知道啊？我呀，偏不告诉你。”
    “嘿你这丫头，知不知道尊老两个字怎么写？”
    “不知道呢。”
    老爷子气得直瞪眼睛，哼，臭丫头。
    言凌：略略略。
    “老爷子您就吃这些？”
    言凌看了看桌上的一盘花生米，一碟咸菜，两个馒头。
    老爷子闻言一瞬间戏精上身，立刻就红了眼眶，“没办法，老头子我被我那不孝徒弟赶出了师门，身上没有多少银两，只能省着点用了，等找到什么活儿计了应该会好一点吧。”
    说着还对言凌不挺地挤眼睛，仿佛在说，“快说你有银子，你愿意请老头子我吃饭。”
    “您身上这身衣服料子不错。”言凌并未如老爷子料想的那般接话。
    老爷子低头一看，暗道自己失策了，就这身衣服，怎么着也能换个二三十两银子回来吧。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精，可是他现在没银子了也是真的啊，顶多不能算是被逐出师门，而是他自己离师门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