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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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快要秋狝了吗?”春搜、夏苗、秋狝、冬狩, 一年到头,这一年四季四时的狩猎大侄子都得去, 但今年加了恩科,大侄子这正琢磨着怎么用他们呢,这秋狝半个月, 加上一来一去的时间, 一个月就没了,再回来黄花菜就凉了,还不如他把咬人的东西带走一批, 让他在皇宫里好好办事,“今年你就别去了, 我代你去,哪些人跟我去, 你心里盘算盘算。”
    燕帝闻言一愣,随即莞尔。
    是了,这天底下能代他去狩猎也就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叔了。
    “怎样?”心花怒放的德王现在就想为大侄子多做几件事, 这不仅仅只是为大侄子好了, 他也是为自己打算。
    等大侄子的朝廷稳定稳固了,他就要带他的辫子,他的王妃娘娘去封地生孩子喽。
    这都城不能呆, 大舅子太多了, 岳母娘看起来也有点缠人。
    燕帝看他着话翘着二郎腿一翘一翘的, 笑着摇了下头, 沉吟了下道:“朝臣怕是不答应。”
    “不答应啊?”德王笑了,“放心好了,这个不用你操心,本王有得是办法让他们答应,你只管把人挑出来就是,挑两个咬得厉害的,喽罗也挑一点,最好是凑几个面和心不和的,不用怕,你王叔我有得是办法制伏他们。”
    人多了不成,尤其是三公那三个老东西跟他们的儿子,那是滑得跟泥鳅一样,还有得是胆子跟他斗智斗勇,德王虽不怕他们,但他一个在朝没势力的王叔,比不上这些人连起手来对付他,不过要是单打独斗,他还是治得了他们的。
    但这些人怎么可能跟他单着干,这些人背过身去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扎一刀,什么恶言恶语都敢,但连手对付起他们老周家来,那可好得那个叫亲密,恨不能夜夜同睡一张床。
    把他们打散不容易,这些年来大侄子把符家抬上来也就咬出了一个角来,不过有个角就好,大侄子可以放自己的人进去了。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朕来想办法,你最近都没上朝,这几日就别上了,”燕帝开始想主意,“到时候就朕龙体欠安,你呢在家正好歇久了想动弹动弹,就由你代朕前去?”
    燕帝看着他。
    “就这么着。”德王昂首点头,少年意气风发,神清气朗。
    燕帝嘴角又扬了起来,先前有些疲怠的神情柔和了下来,他道:“你知道刚才从朕书房里出去的人是谁吗?”
    “知道,”德王当下就接了话,“宋韧,我家辫子之父。”
    燕帝被他那句“我家辫子”得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他有些不赞同地看着王叔,“王叔,你在没有此意之前,莫要口上这般轻薄一个娘子。”
    我怎么没有此意了?我是太有此意了,你是不知道!
    但德王知道他大侄子跟杨标一样呢,都不喜欢辫子,起来还是辫子英明,现在时间还早,不要提这些,想想也确实不是能提这事的时候,他得花点时日让这两个人改变一下他们的想法才成。
    德王心里想着,面上耸了下肩,“随便你。”
    燕帝摇头,“朕看宋韧当真还有点真本事,不是那等纯靠媚上才爬上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看着办。”
    “不为他好话了?”
    德王摇头,目光清朗地看着大侄子,“之前已经过了,算是偿了他的招待之情。你的政事你了算,皇兄在的时候就是因着身子不好不得不让大臣把持政务,你继位以来想好好治理咱们老周家的天下都不成,就是吃了这个苦头,我知道你心里亲近我,但我不会让你明知故犯,我是会因为喜欢谁在你面前多几句嘴,但用不用是你的事,不用我也不会不高兴,你可明白?”
    他不能参政,参了不大侄子这边会怎么想,老嫂子怕是更要多想了。之前皇兄对他太好,就是皇兄亲自把太子带在身边教养,她在皇兄临终之前还是怕皇兄鬼迷心窍把皇位传给他,叫人拖着他不许到皇兄跟前去,如若不是杨标在,他险些连皇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德王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但他知道皇位于大侄子,于老嫂子,于老嫂子背后的万家,和万家背后站着的家族有多重要。
    他没有想法不,还得严防死守着那根线,要不等着他的就是尸骨无存,之前德王没碰那根线是因为他没有想法,他想的只是帮大侄子帮忙,现在他更没有想法了,他还要娶王妃,还要跟王妃生孩子,他要跟她厮守终生,就更不能死了。
    他有皇兄给他的晏城就够了。
    见王叔把话跟他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燕帝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王叔可能还不知道,他在心里已经跟他分亲疏远近了,以前他从不跟他这些话,看来,随着王叔的长大,有些事情到底还是变了。
    燕帝在心里叹息,他看着王叔笑了笑,“明白,知道了,朕心里有数了。”
    德王看他笑得很不好看,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手,长辈安慰他的大侄儿道:“别难过,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
    燕帝不由连着笑出了声,鼻子稍有些酸楚。
    这厢,饭菜上来了。
    燕帝拿起筷子,想起之前宋韧跟他所的那些吃食,肚子不由有些饿得很,吃着还跟王叔起了宋韧所的那些各地的吃食,听得德王看着桌子上那几样瞬间寡然无味的菜肴,顿时怒气冲天拍桌子,“食不言寝不语,太傅教你的都忘了?别叨叨那些你吃不着的了,老实吃饭!”
    燕帝这下止了嘴。
    德王摸着肚子,这下他高兴不起来了,愁眉苦脸地吃起了饭。
    辫子了,家里这几日人多眼睛多,让他别去了,也不要扒墙头趴屋顶,要不然她知道了会不高兴,就是他去了杵在她前碍她的眼也不会跟他一个字。
    她好凶的,德王不敢不听,一想起这事就难过,他本来还想着晚上头发搓搓,身上搓搓,香一点明日早点过去让她抱一抱呢。
    燕帝见王叔一下高兴,一下又不高兴的,不禁摇了下头。
    这王叔,还是没长大。
    不过燕帝看着,心里到底还是高兴了起来。
    王叔还能在他跟前毫不掩饰他的喜怒哀乐,来还是把他当最亲的亲人。
    **
    这厢宋韧归家,又是踩在云朵上回去的。
    家里秦公肖五还有两个替宋韧出谋划策过的秦公学生在候着他,带着三个兄弟去应家走了一趟的大郎也回来了,四兄弟也在等着父亲,宋韧一回来,他们就围了上去,宋韧眼下两团黑,黑眼圈深得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但他舒畅大笑的样子,就跟突然升官进爵平步青云了一样,光让人听着就觉得痛快不已。
    宋张氏正带着家里人和娘子在厨房里做晚上的晚膳,听着前堂大堂里丈夫的畅笑声,她也不由地发笑,一张清秀洁白的脸舒展开来,让人看了有不出的熨帖。
    宋五也听出了她爹声音里的痛快来,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也起了点笑。
    宋大人这些年分外艰难,他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他要是不想做点事,不当一个好爹,不当一个好丈夫,他当然可以过得很轻松,甚至可以左拥右抱,美酒佳肴不断,但他选择了当一个好爹好丈夫,当一个心有大志向的男人,这种有担当的男人,就是他一辈子都没混出头,只是个官县令,宋五也当他是大丈夫。
    大丈夫在熬了那么多年后,看起来终于是得偿所愿了一点,这份痛快是值得高兴。
    宋五也替他高兴。
    遂,她跟母亲道:“我们上次酿的那缸米酒应该能喝了,娘你打点出来温一壶。”
    “诶。”宋张氏往常最不喜欢丈夫喝酒,这时候也是毫不犹豫,脚步轻快地提起壶往酒缸子那边去了。
    “家里最近好得哟,”莫婶在边上合不拢嘴,“你老叔儿睡着做梦都发笑。”
    “老婆子,那是你罢?”烧柴的莫叔在一边哭笑不得,是她做梦发傻笑把他吓醒的吧?
    到这,莫叔又张口跟娘子道:“今天那隔家的人丢了猫爬墙进来我们家,都不先敲门叫我们家一声,我看没名堂,那家的人牛高马大的,不是什么好人,娘子你平时注意点,在家里看着生人了要喊,那后面也别老去了,去了也要叫你老婶儿陪着。”
    莫婶一听,连忙点头,“就是就是,五啊,你去哪叫老婶儿跟着啊,这不跟着老婶心里慌得紧,不踏实,那家的人太没规矩了,随随便便就进别人的家,要不是赔礼道歉了,我都要去告官,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哪容有私闯民宅这等事发生?”
    莫婶跟着宋家这一家子久了,话也有学问得很,莫叔在一旁点头不已,觉得他家老婆子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宋五一脸平静地点了头,当是应了。
    至于老婶的天子之下,朗朗乾坤什么的,管得了谁,都管不了那熊孩子。那熊孩子,那天子见了他都得叫他一声叔,谁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就是她,也得先哄骗着他稳着他来,跟他横是横不过他了。
    这晚宋家开了新酒,上的不多,加上宋家几个做菜的老手尽全力施展的手艺,宋家一家人跟来的两个客人吃得满嘴是油,酒足饭饱,畅快不已。
    饭后,秦公的那两个学生见师弟神采虽足,但脸色不佳,知道他是累极了,就与他告辞而去,临走之前还多谢了弟妹款待。
    他们礼数周全,彬彬有礼,看得宋四郎私下跟哥哥们羡慕地道:“我以后也要当李师伯和张师伯他们一样的人。”
    三郎想了一下,道:“这个可行,你努力。”
    师伯们学问好,人品更是顶呱呱的好,听爹都是吃够了苦头才爬上来的,吃够了苦还有这品性那可不是一般人,其心志心性就够他们学半辈子的了。
    宋韧在送走客人后,本来还想跟儿郎们问一问他们前去应家之事,没成想送走了客人,刚坐下跟肖五兄了两句话,他头就不由自主地往下点,看得宋张氏心疼不已,忙扶了他回去休息。
    他走后,宋五照顾秦公泡脚,准备等会送他去睡。
    往常都是她娘照顾师祖,她娘忙不过来,她就帮着照顾一二。
    秦公跟她住了几个月,有些奇怪娘子对他的敬重,但时日一久他就释怀了。
    他早把弟子视为儿子,弟子一家就是替他养老送终的家人,辈们敬他为祖是他的福气,他当不推诿,方才是真视他们为一家人,如此弟子心中方才好过。
    秦公也不是凭白无故认宋韧为唯一的亲传弟子的,当年他儿子早夭,妻子早逝,妻子死的那一年他们秦家也没什么人了,当时宋韧不过十二岁,就因为他这个妻儿早逝的可怜先生族人不多,在的也只是孤儿寡母老弱几个,没有什么人是能帮得上忙的,弟子就带着身边的厮跑前跑后帮他把妻子的丧事办了下来,妻子一入土,他又大病了下来,也是他这个弟子请大夫抓药,煎药喂药的才把他的一条命救了过来。
    遂当年宋韧的亲父死后,宋韧前途尽损,秦公才那般痛彻心扉,不忍他这么好的弟子被埋没,从此就是踏破铁鞋也想要为弟子谋出一条路来。
    现在弟子已经走出来了,身边还围绕着他曾教过的学生,膝下还有徒孙儿孝敬,秦公没想自己当了半辈子鳏夫,被算命先生是孤星命注定孤寡一生的人老了却不孤绝,当真是老怀甚慰。
    “当年你张师伯,”趁着泡脚,秦公跟女徒孙和坐在跟前的三郎四郎这两个徒孙讲起了古,“瘦瘦的,家里父亲早丧,就靠他娘一个人带着他,孤儿寡母的着实受了不少欺负,但那时候师祖也没怎么帮过他,就是吃午饭的时候让你们老鲁头婶把他带过来,中午跟我吃一顿,没想就吃了几碗饭,他就记着师祖了,这远在千里之外都记着我,起来他后来给我写信我都有些记不住他了。”
    “为何记不住啊?”四郎不解。
    三郎白了他一眼。
    但他也有些不明白,看向了师祖:“张师伯长得可潇洒了。”
    那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记不住?
    宋五靠着椅臂坐着看书,闻言张了嘴:“不是了,时候瘦瘦。”
    “哦,变样了。”四郎点头,明白了。
    宋五看书的头摇了摇,“不仅如此,当时师祖叫去吃饭的不止一个两个,师祖不一定个个都记着,你们忘了爹跟你们过,师祖在学堂教书的时候,每天要叫家人做几个人的饭端去学堂,他在学堂当了三十多年的夫子就让家人多做了二十多年的午饭,不记得了?”
    不别的,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个个都记住?她放下书,看着那两根萝卜条:“就你们这推断能力,还去做官?”
    这是他们宋家送去官场给人添菜的吧?
    这下四郎当下就苦了脸,就是自诩比四郎聪明不少,不在一个层次的三郎都有些讪讪,他没有想到这点。
    秦公见女徒孙又徒孙们了,往常他还要帮着徒孙们两句,求个情,但现在他抚须含笑看着,就不为他们情了。
    他们即将展翅高飞,以后也没家里人在他们身边帮着他们,指点他们了,万事要靠自己,还是多懂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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